8、最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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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充斥在胸膛的只有安心和少许惆怅——
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跌进黑暗之中，纲吉想起临死时最后看到的，骸绝望的神色，暗自叹息再也没有机会去安抚。
如今这种结局，虽然在骸的意料之外，他却在很久以前就预料到了。他们谁都没有错，但是同时他们谁都有罪，名为骄傲的，无可救药的——
谁能说不是呢？骸的骄傲使得他无法放弃复仇，他知道，也理解，所以他说，你去吧，我守着你。
虽然现如今已经将自己的生命一同作为守护的代价付了出去，再也没了继续看着他的机会。
然而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却是——
“你是...”教堂里的那位老先生？
“哦，又见面了，孩子。”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是死神。”
原来是死神。怪不得当时见面的时候总感觉被对方看透了灵魂。不过死神还蛮闲的，随便跑到人间是在旅游不成？
纲吉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灵魂状态，若有所思。
“孩子，你该转世了。”
既然有死神存在，转世轮回的存在也是理所应当。转世之后的他，就再也不是‘沢田纲吉’了吧？纲吉这么想道，点了点头，刚想跳入老人指向的轮回盘，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动作转而问到：
“老先生，骸他...死了之后也会继续轮回下去吧？”那么他们还有见面的可能性了？
老人却沉吟许久，竟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
什么？！纲吉愕然，快步跑回来，死死盯着老人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追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不’？骸不能接着轮回吗？为何？
老人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咄咄逼人的追问。但是他还是尽职的回答道：“这是代价。人类的灵魂本不能承受六道轮回眼这样的力量，所以拥有轮回眼的人类只能轮回六世。六道骸这一世已是第六世，所以他这一世的死亡便是魂飞魄散，无法继续轮回。”
纲吉的心脏猛地紧缩，脚下一个踉跄，终于站稳后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再攥紧。
他大口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继续问道：“...没有改变的办法吗？”
死神对于即将轮回的灵魂有‘有问必答’的责任，但老人沉默很久才说道：“倒不是没有法子。”
纲吉的双目一亮：“什么办法？”
“...献祭。”
“献...祭？”不明所以。
老人给纲吉解释道：“若是有人自愿将轮回的资格献给六道轮回眼的拥有者，那么拥有者便能继续轮回。只是...孩子，你确定吗？这样的话魂飞魄散的便是你了。”这是一场交易，单方面的牺牲。
纲吉唇角的笑容一僵，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当然！”当然...确定。
之前的复仇者问他：你确定吗？
当然！
现在的死神问他：你确定吗？
当然！
只要能守护骸...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失去了轮回又如何，魂飞魄散又如何？
这样或许很傻，但他不在乎。反正他存在的意义只有‘守护’。生也好，死也罢，只要他还在守护着某人，他就还是‘沢田纲吉’。
老人的目光深邃如海，他抬起手按在纲吉的额头上：“如你所愿，孩子。”
看着手下的这个灵魂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然后倏然破碎成灿金色的细碎光点。美则美矣，却如烟花一般转瞬而逝。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骸突然惊醒，像是觉察到什么一样看向窗外的天空。
——————————————Pride is our original sin.——————————————
[今天纲吉也没有回来。]
写下日记的最后一行，骸合上日记，有些沮丧的咬了咬笔尖。
双手撑着桌面，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气。
看了看时间，已是晚饭的时间了，他该出去买一下食材。这样想着，骸拿了钥匙往外走去。
好不容易从一群家庭妇女中挤出来，骸提着一袋蔬果一边往回走一边打算着今天吃素。
似乎买的有点多了，待骸发觉的时候，回头一看有一颗苹果落在了后面的街上。
他有些苦恼。再去捡回来吧，掉在地上的苹果不脏么？不去吧，又感觉很浪费。
然而还没等他考虑完，却已经有一只瘦小的手从旁边的小巷子里伸出来，‘唰’的一下把苹果捡走了。
骸有点哭笑不得。他知道这附近有很多贫民小孩，不过这倒是第一次碰上。
莫名的，骸突然想去看看那个把他的苹果捡走的小孩，难得的好奇心吗？
骸向来都是想到做到，挑挑眉毛，他拎着蔬果袋往那个小巷子走去，恶作剧的心思顿起，在巷口停顿了一下，突然闪身进去：“喂！你拿了我的苹...”最后那个‘果’字却如何都没吐出来。
静谧的巷子里只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骸的瞳孔缩小，无力颤抖的手指勾不住袋子，蔬果撒了一地他却毫不在意。张了张嘴，他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般，无法出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岁，灿金色的发即使在黑暗的小巷里也耀眼得像洒了阳光，苍色的眼眸澄澈剔透，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失态的骸。小小的手抓着苹果，看样子还没来得及吃。
“大哥哥？”
猛然惊醒，骸看着男孩的目光轮流闪过不敢置信，欣喜，怨怼，心疼等等情绪，过了好久才勉强平静了一点。
看到这个男孩的第一眼，他的耳边就响起从心底传来的惊呼：
——就是他！
——就是他！
自己...终于还是等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贪婪的看着男孩的样子，那头柔软的耀眼金发让他有种被灼伤的错觉...但是没关系！被灼伤他也愿意，只要...让他触碰到这个虽然模样不一样了，却无比熟悉的人。
差一点...差一点——啊，碰到了。
不是虚幻，是真实的。骸将手放在男孩的金发上，满足的喟叹。他抖着嘴唇，轻声问：“你...的名字是？”话语轻到几近耳语，就像声音大了就会惊碎这场美梦一般。
“唔？我是Tsuna，很奇怪的名字对吧？但是我知道我的名字就是Tsuna。大哥哥你呢？”Tsuna歪着头微笑，温柔的弧度自然而然的在唇角晕开。
骸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蹲下身将Tsuna小小的身子圈进怀里，声音干涩：“...骸。”
“纲吉，不可以再忘记了...我是骸。”
“纲吉，我守候了那么久，作为补偿我要你留下。”求你。
“纲吉...欢迎回来。”
Tsuna懵懂的抬起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骸的后背，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邪魅的笑容，不自觉的张口道：“...我回来了。”话语里是他这个年纪不可能会有的宠溺和沧桑。
——————————————Pride is our original sin.——————————————
看着画面里妖异的青年和耀眼的男孩相拥的样子，死神意味深长的笑了。
——就像在看一场人生短剧。
“把那个残魂投放下去，看来是做对了。”死神感叹道，“没想到这两个人真的能相遇啊。”
当时在纲吉魂飞魄散的时候收走了一分小小的残魂，于是就顺手投放下去了。
虽然这只是一块小小的残魂，甚至就算转生了，灵魂也根本撑不到Tsuna成年就会破碎，那时候的六道骸会怎样呢？继续等下去吗？奇迹不会有第二次。
但是...至少现在他们还是...
死神转身离去。这两人的未来连他都无法预料。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最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