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释.已誓》璎珞璃

4、IV．疑惑X崩坏

　　你就算抛弃世界，也不愿意选择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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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疑惑X崩坏
　　杰尔握着刀的手顿了顿，他屏住呼吸将刀锋移向手腕的皮肤，只要轻轻一下，他就可以赶走那个荒谬的臆想，可是足足五分钟他都没有下得去手。
　　他忽然觉得自己软弱又可笑，这种异想天开他居然会去害怕，他是谁？杰尔.范特思，有名有姓，有父母，有教授，于默奥大学的学生，他一直正常地活着，也从不需要像机器人那样充电，他有什么好怀疑的？更何况，他对里奥……那样的心思机器人怎么可能会有！
　　他一定是想多了，驱散掉那天夜里地下室的画面，杰尔终于放心地将刀具放回原处，离开了厨房。
　　在他离开不久后，里奥才从旁边走了出来，他再次摸了摸口袋里的物件，陷入了沉思。
　　深夜，杰尔发完邮件，无意间朝窗外看了一眼，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么晚了，里奥在外面干什么？
　　他心中的疑虑突然转向了另一个方面，那天的袭击里奥声称是那群进化的机器人所为，即便他们解决了那些追兵，这个位置应该已经暴露，可是里奥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要离开这里，难道自己的家里还有什么东西使里奥选择留下来？
　　这样一想，杰尔发现以前没怎么注意的疑点蜂拥了出来，说到底里奥怎么会在离他家这么近的地方昏厥？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虽然他真的很不愿意怀疑里奥，可是他忍不住想知道里奥到底还瞒着他什么。
　　随后，他起身，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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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会离开的，破译还差一点……”
　　“我说了他没有危险，妮斯卡，这次的事情是你自作自受……”
　　杰尔看着他暴躁地和电话那头的人吵架，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里奥，凶横、歇斯底里，他明明应该是谦和温柔，全身有一种沉淀的智慧和令人难以抵挡的亲和力，就像……教授一样的感觉。
　　就在杰尔还在纠结和震惊之时，他听到了一句击碎他灵魂的话，从里奥的口中自然地脱出：“我知道他是机器人，可是没有密码就无法读取芯片的资料……”
　　我知道他是机器人……机器人……
　　他记得年幼时每晚父母的争吵，为了那个破烂机器人父亲打了母亲，然后第二天母亲带着机器人悄悄地走了，再然后买醉的父亲有时会抱着他哭，有时却疯了地打他，即便这样他也仍然爱着没有抛弃他的父亲，可是一切又发生地理所当然，父亲终于垮了，连带着精神和身体，那个无能弱小的男人只留给他死亡的回忆，他清楚记得那时的心情，想要毁灭世界……毁灭这个有机器人的世界……
　　脚不知怎么就动了起来，他发疯一样地冲向厨房，无所谓大力的关门声会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他只想确认一件事，一件事……
　　刀划在手上没有很强烈的痛感，所以他一直划着停不下来。
　　直到……
　　“你在干什么，杰尔？”
　　有人夺过他手上的刀，一把将他抱住，用身体阻止着混乱挣扎的自己，他在那个怀抱里冷静下来，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在他的怀里他仿佛就能触到世界的边缘，不再漫无目的地漂泊。
　　“没事了，杰尔……”
　　“呐，里奥，我是谁？”
　　“你就是杰尔，独一无二的。”
　　听到了答案，杰尔在他的怀中无声地笑了出来。
　　里奥，你就是一个惯会说谎的骗子。
　　垂在一边的手腕上，痕迹分明，他缓缓地支起它们，环抱在他的背部，将那些蓝色的罪恶也抹在他的衬衫上。
　　“那么里奥，你可以吻我吗？”
　　那个人的身体僵了一瞬，等到他再次捧起杰尔的脸时，杰尔已经躲避地一让，说道：“不用勉强了，让你亲一个机器人一定很恶心吧。”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没有亲过男人……”
　　“呵，都是机器，分什么男人女人，拙劣的借口就不必了，说吧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接近我为了什么？你该明白那天我能肢解那两个机器人，你就不会是我的对手。”
　　杰尔觉得那一定不是自己的声音，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残忍的话？可是不说又能怎样？他不想看见他用看待机器的眼光看自己，不想在和他演什么虚伪的戏，所以就冰冷到底吧。
　　里奥没有回答他，只是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唇压向他，他的挣扎被他视若无睹，就这样拼命撕咬着他的唇，不留余地地放肆起来……
　　到最后，杰尔的反抗变弱，他们就像任何一对人类情侣一般亲吻着……
　　“如果你要什么证明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我的态度。”
　　“那好，你再诚实地回答我一次，里奥，我是谁？”
　　犹疑了一下，里奥拿出了一直藏在外衣内袋里的东西，艰难地对杰尔说道：“看了这个，你就会明白了。”
　　一本书？
　　杰尔接过它，用心地浏览起来，然后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这个难道是我的日记本？从母亲离开的时候开始写的……太好了，我记不清的东西可以找回来了。”
　　“不，这不是你的日记本，是你制作者的日记。”
　　“你说什么？”
　　“杰尔，你是Dr.范的机器人。”
　　杰尔看着这本完全表达自己心声的成长日记，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迅速地翻着日记，目光落到了教授两个字之上，瞬间一切似乎串了起来，戴维教授……
　　“Dr.范早年是戴维教授的学生，十分仰慕他的学识和风度，而戴维教授也从心里喜欢他这个天资聪颖的亚洲女学生，可惜后来戴维教授开始研究机器人解放程序，而Dr.范因童年遭遇不能容忍，两人因观念和研究领域而分道扬镳……后来也不知为什么Dr.范秘密盗走戴维的一具机器人开始了与戴维争锋相对的反摧毁程序研究，最终她不仅在机器人科技上超越戴维制造出了高精度模仿人类的永动机器人，并且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成功复制于机器人脑内，那就是你，杰尔……所以你不用充电，而且因为Dr.范的记忆厌恶机器人……”
　　杰尔摇了摇头，他看着里奥，勉强地做了个微笑：“你的意思是说我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都是假的，都不属于我？杰尔这个人不过是那什么Dr.范的替代物？”
　　“别这样，杰尔，你的人格是属于你自己的，你是被解放的，你能独立思考，凭自己的意志决定事情，你只是被移植了不完整的记忆，可是你绝对不是Dr.范的替代品！”
　　“那又怎样？你也是为了Dr.范和她的程序才来接近我的，里奥，说起来你怎么会拿着这本日记？还有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杰尔的质问让里奥心中一颤，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根本不想回答，因为他不想伤害这个叫杰尔的灵魂，可是事到如今他的一切说辞都不会再被信任了吧。
　　“我起初是有目的，但是我对你没有恶意的，杰尔。”
　　此时一阵突兀的女声带着满满的恶意击毁了他最后一层防护，黑发的女人指着杰尔，微笑道：“里奥，何必再撒谎，你不正是为了保护你父亲的伟大研究而来毁灭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