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释.已誓》璎珞璃

3、III．秘密X袭击

　　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如此，收起你的温柔，那对我而言只会是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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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I．秘密X袭击
　　“杰尔……”
　　微弱的光线中杰尔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声低沉的呼唤瞬间勒紧了他的神经，他的手上还抱着前一刻想要为里奥取暖的被子，就这样他猛地将被子包住他的头，将他的一切挣扎完全隔离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如果里奥真的是机器人，窒息明明不会致死，但如果他是人类呢……
　　他会杀了他的……
　　可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修正这样的错误，他被欺骗了，被一个花言巧语假扮的机器？……
　　“杰尔，放开……听我说……我是人类……这是有隐情的！”
　　不想听，不能听，他是需要充电的机器啊……他应该毁灭他的……
　　“杰尔，你不想知道那个秘密吗？关乎人类的存亡……”
　　掐住空气流通出口的手不规律地颤抖着，直到有什么殷红的痕迹染上才松了松，不是机器人那种蓝色的液体，是只属于人类的那种红色，来自于里奥身上的伤口……
　　“里奥，你到底是什么？？”
　　他翻开了被子，看见那个深嵌于皮肉中的USB接口，人体怎样的撕裂可以容纳金属的冰冷？那是个永不会愈合的伤口，只有鲜血沿着电线不断滴落，杰尔觉得他有点想要流泪。
　　“别这样看我，杰尔，我不是个怪物，只不过不这样我就活不下去了。”
　　“你原本是人类？被人改造了？”
　　“我想是时候告诉你那个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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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秘密就像是那些荒谬幼稚的科幻故事，专门取悦人类内心深处对异类的排斥心和攻击性，可当它赤裸裸地摆在杰尔面前时，他却轻易地接受了。
　　拥有独立人格的进化机器人和被奉为解放者的疯狂科学家，企图颠覆人类统治的故事……反叛的机器人监视者……死里逃生怀抱秘密的原助手……
　　“所以说你是被作为实验品制造成半机器人的那个戴维教授的助手？”
　　里奥点了点头，然后撩起袖子，指着左臂上那个奇怪的纹身说道：“你看，这个记号就表示戴维的作品，每个被他解放的机器人身上都有，那个人的研究是很伟大可是太危险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你似乎并不信任政府。”
　　“戴维教授的研究需要庞大的资金和秘密的实验地点，我觉得这背后如果没有政府的支持很难成功，所以我不放心……即便是你，我也观察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你真相，其实我逃出来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反向摧毁程序……只要启动就可以通过空气传递电子信号因子，破坏所有进化机器人的内置程式结构，据说这是戴维教授的宿敌一个名叫Dr.范的人物所开发，用来对抗戴维教授的解放程序的唯一利器。”
　　听完，杰尔的第一反应是里奥的话是真实的，他自己就是主修计算机编程的，知道机器人的本质说到底就是程式结构，制造出不受人类控制的机器人虽然很困难，但绝非不可能，而反向摧毁程序只要知道解放程序的程式结构本身就可以反推导，空气传播信号倒是一个难点，但这样的确可以有效地在同一时间毁灭所有坏程序。
　　可是，为什么会有很强烈的违和感？里奥的话似乎有所隐瞒，而这种隐瞒却是杰尔不愿去正视的，因为这个秘密他不用将里奥列于自己的对立面，他为此居然感到庆幸，所以他是多么地想要相信……
　　“关于反向摧毁程序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我帮你一起找吧，里奥。”
　　里奥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杰尔对这件事会这么积极，他随口答应了一句，悄悄将脸移到阴影处，手慢慢伸向口袋里，握紧了那样东西，恐怕再也等不下去了，这个地方迟早会暴露的。
　　“说到线索……其实……”
　　一声巨响在他们头上响起，一瞬就淹没了里奥的话，他当机立断地砸碎了杰尔的小电筒，地下室又恢复了纯粹的黑暗，里奥一把拉住杰尔，用手捂住他的嘴，就在杰尔还茫然无措时，他轻轻在他耳边说道：“很可能是他们来了，不要出声，我出去看看。”
　　他们？……
　　脱离了那个怀抱，杰尔突然感到全身有一股寒意，像是预感到什么在靠近，从脚跟升起沿着全身环绕一遍，即便裹紧里奥的被子也不能缓解丝毫，他呼唤着里奥的名字，最终倒在一片晕眩中……久违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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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久不见啊，里奥。”
　　背光里走近一个人，黑色短发微曲，浓黑的眼影几乎遮了整个眼眶，她虽没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张扬的压迫感，和如刀锋焠亮般冰冷的危险气质。
　　“妮斯卡……”里奥不由自主地吐出她的名字，心里已经不禁担忧起杰尔来，妮斯卡是戴维最初的作品之一，在那群进化机器人中也隐隐有首领之势，她既然亲自来了这里，恐怕带的人不少，更何况这个女人天性残忍冷感……
　　“为什么赶走了马科斯？他应该时时刻刻跟着你的。”
　　“我只是判断了当时的情况我一个人更适合完成任务，你如今大张旗鼓到这里实在有点有勇无谋。”
　　“呵，里奥，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你知道我们不能失去你，失去联系这么久要不是碧娅正好看到你，我们也不会知道你居然就住在这个房子里，东西你弄到了吗？”
　　“还没有，我还需要点时间。”
　　妮斯卡沉默了一会儿，机器人浑浊的暗蓝色眼睛投来了仿若人类的实质性视线，她走到里奥跟前，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可能我的方法会有点粗暴，不过一定更快速有效。”
　　“你做了什么？”
　　“你还是改不了喜欢地下室的习惯啊。”
　　暗夜中各种奇怪的声响再次揪紧了里奥的心，他狠狠地看了妮斯卡一眼，转身冲向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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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尔在晕眩中不情愿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自家的地下室，心头有一阵低落，刚才在久违的梦中他梦到了最敬爱的教授，可就差一点点就可以看到教授的脸，梦却结束了。
　　失眠症连带着记忆衰退，他苦笑着用手拍了拍晕昏的大脑，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手上好像沾着什么，滑滑的却没有什么气味，正当他在黑暗里尝试找他的小电筒时，地下室的灯被打开了，他一抬头就看见慌张的里奥站在门边震惊地看着他。
　　再下一秒连杰尔自己也发现了异常，他的面前有两具尸体……这样的表述并不正确，是有两坨被肢解的肉块？
　　不，满地的蓝色液体清楚地告诉他，在地上的两坨是……机器人，然后他的手上沾满了那种机器人的□□，他像受到惊吓般拼命挫擦起来，可是那种黏黏的触感怎么都擦不掉。
　　“是你吗……算了，杰尔你快去卫生间清洗一下吧，外面的我也解决了。”
　　他呆呆地看着里奥，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答应了一声。
　　浴室里，杰尔望着自己洗干净的双手发呆，他在回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己干的吗？难道因为以前的阴影和近年来的精神问题他已经形成了另一种狂暴性格？幸好刚才肢解的只是机器人，但是里奥一直在他身边，如果下次是他怎么办？
　　杰尔叹气，此时视线一下移，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右臂上有个旧伤痕，看上去好像是用刀来回交错切后的伤疤，一小块像是要把什么剥离掉……
　　右臂，伤疤……有什么恐怖的猜测袭上杰尔的心头，虽然他内心不断否定着，可是这个位置居然越看越像……这不可能，不可能……
　　里奥的记号也在同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