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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解北,赏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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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穿行,府中人的眼光别样而又遮掩。
进到房间,拓跋屺动作利索的脱去自己的衣服,一边吩咐,“那套暗红色交领长袍。”
反应了一下,花越泽才意识到他是在吩咐自己。他的衣服红色的总是居多,把衣服拿过去的时候,拓跋屺已经双臂一伸,只着中衣,就这么等着他服侍自己。
穿衣的同时,免不了有些肢体接触。拓跋屺不禁皱眉,“你手怎么这么凉?”
“体寒罢了。”
他说着的时候,却也在手忙脚乱的动作着,前前后后的绕着拓跋屺。加上面前这个人又不好好配合,更是穿的艰难。
皱眉,“请王爷抬手。”
他不动,花越泽便直接伸手把他胳膊给抬了起来。里面的穿完,外面的是一件纯白的宽袖直领对襟褙子,领口和袖口镶着闪亮的米色缎子宽边,整片左襟上绣着龙蟒样的精美刺绣。
一个转身,衣袖翩飞,花越泽有一瞬间是看呆了的。绝色倾城形容他也不为过。
没有过多的为难,拓跋屺看他一眼,转身出房。
常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拓跋屺大步往前走,一边开口,“从现在起,花越泽就跟在我身边。”
迟疑间,花越泽已经出来,也正好听到拓跋屺的话。
“王爷,不妥!花家是逆臣之家,留他在身边不安全。”常叔亦步亦趋。
拓跋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花越泽,“你恨我吗?”
他问的很认真,两只眼睛就这么盯着他的。
花越泽好看的眼睛轻轻一眨,下巴微一抬,轻启红唇,吐出一个字,“恨。”
“你会杀了我?”他问的很是直接。
“会。”同样的,花越泽回答的也是毫不犹豫。
――――――
到底还是把他带在了身边,不顾他那似有似无的挑衅。
他去见的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边境守将解北元。守边境数年,这次终于归家。
拓跋屺是在城外十里处就等着他的,解北元一路驰骋,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两个在亭子里一站一坐的人。
“吁――!”马蹄一扬,原地打了一个转,解北元翻身下马。二十八九的年龄,长相很是端正,古典的一种英俊,浓眉大眼,肤色偏黑,身材壮硕。
拓跋屺已经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肩上,哈哈大笑,“好兄弟,好久不见!”
狠狠地一抱后松开,解北元用力拍他的肩膀,“哈哈,是好久不见!清河城一别,四年已过!”
这么说着,解北元眼睛随意一瞟就看到了站在十步远的花越泽。脸上笑意不减,“你这小厮倒是清秀!”
听到解北元的话,花越泽眼眸一挑,万般不经意的就这么瞥了过去。
被他这么一看,解北元不禁一愣,转而摸了摸鼻子,“原来是我眼拙,不止清秀,当真是清丽。”
拓跋屺眸色一沉,没有接话,转移话题,“走吧,金凤岭已经设宴特地为你接风洗尘!杏花美宴,可别叫其他人久等了。”
当下,解北元便收回了目光,哈哈一笑转身上马。
“拓跋王爷,这么算起来,咱们也好久没有赛一赛马了,这次便赛一赛如何!”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一扬鞭子,马儿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便顺着风飘了过来,“如果你输了便罚你请我喝一年的酒!”
拓跋屺什么时候认过输,当下一扬马鞭追了上去。
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快,于是,在他们到达目的地半个时辰后,才看到花越泽骑着一匹小红马慢悠悠的出现。
和花越泽交好的人本是原先平城各大世族的公子小姐,但是自从除夕夜后,世族势微,平城陡然间便崛起新贵无数。
拓跋屺他们所说的接风宴设在平城外。金凤岭,杏花满坡。
赏花的人络绎不绝,也有像他们这般拿上东西席地而坐,喝酒大笑之人。
偶尔一阵风过,大片大片的花瓣便簌簌的落下,落到他们的酒杯里,飘散在空中,就着花香饮酒倒是又有一番风味。
一共五个人,大致的看过去,却都是能叫出名字的。
名士王晋之,以不羁风流闻名于世。
名士谢安,除了是谢相的七子外,更以处变不惊,文采出众享誉北国。
还有一个却是花越泽见过的神医,不知是叫做琴络还是白衣的孪生兄弟其一。
剩下的两个自然就是拓跋屺和解北元了。
解北元看见是花越泽,冲着拓跋屺露牙一笑,“你那清秀小厮来了。”
说话间,花越泽已经下马,走到拓跋屺身后。
此时那王晋之正灌了一口酒,往后仰着身子,唇上含着一抹春意的开口,“解北你可真会赶时候,正是赏花的好季节!杏花已全开,再过两日,想必北岭的梨花也都要开了。”
解北元干脆直接的往地上一躺,听到王晋之的话,冷嗤一声,“你们便以为我想回来?还不是我家老头说近日朝堂大变动,让我非回来不可!”
谢安却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站在那里笔直的花越泽,“你回来也太晚了些,该发生什么事也都发生完了。除夕那场叛乱,满城的大火,啧啧,真是...让人惊心动魄了些。”
他说着这话,却见花越泽丝毫未动容,顿时一摸鼻子,干笑两声,“恐怕你家老头此番用意,不止是为了这件事吧。解北,想你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却依旧未娶妻,怪不得你家老头想方设法的让你回来了!”
王晋之也是一笑,“你我同龄,我儿子都能读书识字了。你却连个妾室还没有,哈哈,莫不是真想一辈子都在军营里度过!”
这么说着,解北元便有些招架不住,当下把眼神扫向旁边两个人,“琴络和拓跋,也不是没有娶妻,说我干甚!”
原来那人是琴络。
琴络微眯着眼,啜了一口酒水,“不要扯上我俩,莫不说我,就说是我们的拓跋王爷,听说皇上也已经赐婚了。未来的王妃是东莞郡王爱女茹茹郡主,不日就会进平城奉旨完婚。”
花越泽一怔,刚刚琴络是说,拓跋屺就要成亲了吗?清河王府就快有女主人了!?脑子里反复思量,却觉得心口闷痛,欠下这千百条的命,背负着血海深仇,拓拔兄弟却不管不顾的想要风流快活了吗?
眼里的恨意便怎么都控制不住,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不着痕迹的深呼吸,紧握双拳,微敛双眸。
谁知解北元一听这个,倒是郁闷了起来,“你们可都要成亲了!当真是没有意思!天天被一个女人管东管西的,还不如我们兄弟驰骋沙场,日日喝酒来的痛快!”
谢安啪啪的拍了他两下,哈哈一笑,“女子滋味恐怕你还未尝过吧,怪不得你说出这话,不如,乘着今日尽兴,咱们便带着解北将军把这身子破了,如何?”
王晋之大笑称好,琴络却是只笑不语。
解北元顿时有些恼羞,踢了一脚一直没有出声的拓跋屺,“你倒是说句话,任凭他们挤兑我不成!我就不觉得女子有什么好,软软糯糯的一团,一掐就会断一样,无趣的很!”
拓跋屺随手捡起地上的花瓣往嘴里一塞,慢慢嚼咽,勾唇一笑,“我倒觉得他们说的很对,你也该尝尝荤腥了。不然到时候成亲了,上了床如同木头一般,新娘子怎么会喜欢你?”
“难不成赐婚是真的?你真要娶一个从未谋面的什么茹茹郡主?说不定她就是个胖如猪,肤黑如炭,个子矮矮墩墩的女人,就算是这样你也娶?”
他的想象倒是很丰富,问的也认真,当下其他三人都嗤笑出声。
拓跋屺嘴角一抽,眼角一跳,淡定开口,“解北...你多虑了,茹茹郡主貌美如画中仕女,才情更是不凡,整个东莞莫不以得到其一副亲笔书画为荣,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解北元却是一耸肩,小声嘀咕,“娶一个人人惦记的女人回家,岂不是更得不偿失?”
拓跋屺深觉和他无法沟通,默默的又嚼了几片花瓣。
“也不知道你这吃花的怪癖什么时候染上的,如此难吃,亏得你也下得去口。”解北却是没有在意他的不接话,独独看向了他那还嚼着花瓣的唇。
“吃惯了,便会喜欢了。这有何好好奇的。”拓跋屺这般说着,又拾起一片放到了嘴里,享受般的闭上了眼。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北岭传来一阵琴音,浑厚舒缓,优雅宁静,听了让人不觉得便心静下来。赏花的人们纷纷停住脚步,屏息静听。
美轮美奂有琴音的美景中,就连花越泽也不禁的被这琴音感染平复了心绪。
却有个不和适宜的声音突兀响起,“对了,我倒不知,这平城里什么时候连个小厮都长得这么好看了,莫不是我离了平城这么些年,贵族间竟都好了这口?”
是解北元,他说的自然是一直站在拓跋屺身后沉默不语的花越泽。
顿时,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了一起,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那个人。而在众人目光之下的花越泽,脸色瞬时红红白白,好不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