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3、第72章 水落 ...

  •   正月初三,子时,皇宫
      “张大人。”,一名宫人向着迎面走来的白衣男子点头行礼。
      “嗯”,白衣男子目光扫过四周,“陛下呢?”
      “回大人,陛下昨夜同众位将军饮酒饮得尽兴,现已睡下。”,宫人恭敬地回答。
      张念点头,继续向贺兰雨姗的寝宫走去。伸手推开殿门,他看见一个人站在屋内的床榻前。
      “什么人?”
      那人被他这声吓了一跳,身子有些颤,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转身回答着张念:“奴婢是进来伺候陛下的。刚刚陛下说口渴,故而让奴婢进来倒水给她。”
      在看到床上之人的背影后,张念眉毛微蹙,总觉得有些怪,想过去看看,却又碍于那宫女在场,故而也未再多问,只是冷冷地对她说道:“你随我出去吧,想来陛下此刻不用你服侍了。”
      宫女微一低头,淡淡回应:“是。”
      随着张念来到了殿外,宫女俯身准备退下,不料却被身后之人叫住:“等下。”
      张念从她身后来至她面前,似是想到了什么:“长公主呢?”
      “回大人,长公主自初一回来后,便一直卧病在床,此刻已经休息了。”
      “嗯,退下吧。”
      “是。”,宫女俯了身,旋即转身快步离去。同张念对话的这段时间里,她的额间早已渗出了一层细细麻麻的汗珠……
      四周的静谧此时颇显诡异,张念望向那宫女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想到最重要的贺兰姐妹还在宫中,且今日后,纪国的天下,便会名正言顺地归于张家。张念一时喜上眉梢:“六君”。
      随着他的一声呼唤,六名黑衣人随即出现在他身侧。
      “左使!”,六人齐齐抱拳。
      张念的眸中波澜不惊,不带一丝感情:“照计划行事。”

      站在皇宫的一角,看着远处火光四起的飞凰宫与朝凤宫,张念的心间畅快不已。自己忍了多年的恨意,对纪国的,对贺兰情的,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发泄。
      “左使。”,完成任务的六人再度回来,“两处宫殿的人已悉数灭口,刚刚也已按照您的吩咐,不仅放了火还浇了油。现在正值深冬夜寒,即便有人来救火,也赶不及的!”
      “好,很好。鬼门的人,果然个个身手不凡。”,张念赞许的目光扫过六人,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抽出腰间软剑,薄如纸片的剑锋闪着寒光,“所以,我也必须要对你们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左使你!”,秦广君话还未说完,喉咙已喷出了鲜血。紧接着,宋帝君与阎罗君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楚江、卞城、平等三君,看见这等场景,也回了神,纷纷亮出手中武器。
      “原来左使武功如此高深,楚江真是有眼无珠!以前还觉得您是因为主上的关系,才能做到鬼门左使,却不想您是韬光晦迹。”
      “是吗?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些事。”,张念听到楚江君这么说,也不急于动手了,反而停下剑,似是炫耀一般地侃侃而谈,“你们主上早已落入我的手中,现在的鬼门,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仨,剩下的已全是我张念的手下了!唯一可惜的是,梦霜那丫头居然跑了…”
      “什么!”,三君彼此对望一眼,都将手中的剑紧了又紧。
      “怎么?还不动手?”,张念好笑地问着,继而有些不屑,“不过也对,即便动手,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说罢,提起剑向三人攻来。
      “我说平等,这些年,除了逃跑你没学会别的。论武功,我与楚江高出你许多。”,卞城君边与张念缠斗,边对着身侧的平等君吼道,“趁着我俩还能抵挡他一阵,你快逃出去,找到主上!”
      “我不走!当年我们六人曾说过的,要同生共死!三位兄长惨死眼前,现在你们又逼我丢下你们,自己逃脱,我做不到!”,平等君歇斯底里地吼道,“要走一起走!”
      “事到如今,你不走也要走!”,楚江君趁着张念与卞城君交手之际,提起内力将平等君送至一丈开外的地方,“你快走!别让这家伙毁了鬼门!我们是主上救回来的,曾一起发过誓,要永远忠于主上!现今鬼门有难,我们早将生死置于度外了!你逃出去,找到主上,将这人的计划告诉她!快啊!”
      看着身后仍在努力与张念生死相搏的两人,平等君咬了咬牙,翻身越过宫墙,消失在了苍茫的夜幕之中。昔年,鬼门六君中,唯他不懂武功,因他平时几乎不会外出执行任务,只是负责在‘阴阳界’审问犯人。其余五人虽对此表示不满,但怎么也奈何不了他。
      直到有次,楚江君灵光一闪,‘不经意间’弄断了一个正被逼问的犯人的镣铐。那犯人虽受过伤,武功大不如前,但对于毫无招架能力的平等君来说,也是很难应付的。且彼时的鬼差早被五君吩咐过,谁都不准出手相帮,除非平等君有性命危险。
      那日,在被犯人追得筋疲力尽后,平等君单手扶墙,喘着粗气:“老子发誓,从今以后,必须要学武功!否则就算不被人砍死,也会自己跑死的!”
      自此,六君中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平等君,也开始刻苦勤奋了。不过武功平平的他,轻功却是卓然出众!而这与‘犯人镣铐时常松动’一事,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张念擦了擦剑上的鲜血:“哼!现今大局已定,只凭你们几人,也休想耍出什么花招来!”正在他兀自沉浸于得意中时,几名手下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张大人,民宅里的那女人不见了!”
      “什么?”,情况变得让张念有些不可思议,“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大人,不知确切的时间。但我等刚刚过去看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难道!”,张念恍然间,明白是哪不对了!他今日未免过于轻易地,就进了贺兰雨姗的寝殿,而且那时殿外没有一人,纪凤也不见踪影……刚刚在寝殿里,他看向床榻之时,那上面的身影,现在想来,似乎更像是一个男人…
      “莫非那宫女…?你们将这五人的尸首弄到飞凰宫和朝凤宫。注意!别将他们身上的鬼门信物弄掉了!至于之后的事情,相爷自会处理!”,长剑入鞘,张念对着几人说道,“一会儿相爷若问起我来,你们就说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做,很快回来。”

      黑夜笼罩下的梓城显得格外宁谧。一名身着宫装的宫女打晕守城的侍卫后,翻身出了城,向着城外跑去……
      城外的树林旁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的人听到脚步声后,向着声源处望去,就见那宫女越跑越近。
      “姗儿!”
      “师叔!”,贺兰雨姗看到玉风,也是喜出望外,“您和如儿没事吧?”
      “没事。琪海呢?”
      说到林琪海,贺兰雨姗的笑意僵在脸上:“晚宴开始没多久,她就借口出去了,然后就没见过她。我喝了几杯酒后,装醉回了寝宫,易容成了一个宫女。而后将门外的侍卫打晕,把他弄成了我的样子。可就在我把他刚搬上床后,张念来了,还问了我几个问题。”
      “什么!那他可有发现你?”,玉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忙急着问道。
      “没有,我那时举止言谈很自然,并未让他看出破绽。其实我本想先去找琪海的,可因为碰见他了,所以我不得不取消了这计划,直接从宫里跑了出来。”
      “既然如此,我们快些走吧。”,玉风将贺兰雨姗拉进车内,而后扬起鞭子抽向马匹。

      “师父,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你要我与皇姐从宫里出来?”,贺兰雨如撩开车帘,对着正赶车的玉风说道,“是不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扭头看了看脸色仍是苍白不堪的爱徒,玉风沉默不语。
      正在此刻,马车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三名戴着面具,手提长剑的少女。
      “怎么?想这么容易就带她们走?”
      三名黑衣少女款步而来,说话的是其中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她温柔的语气,却更加映衬了手里的阴寒剑光。她两旁的少女,各戴着一银一金两副面具。
      看着步步紧逼的三人,玉风握紧了手里的剑。
      感到马车突然停下的贺兰雨姗,此时也是拿了长剑跳下车。
      看到贺兰雨如回身拿剑,贺兰雨姗急忙拉住她的手,摇头示意:“如儿,你现今的身体,不用皇姐说了吧?就算不动用内力,都这般脆弱。何况你要是用了内力,只会更加加快体内寒毒进入脏器的速度。师叔的武功,江湖上少有人及。况且皇姐自小习武,身手虽比不上师叔,但也差不到哪儿去。所以你在这里好好待着,让我和师叔来应付她们。”
      就在贺兰姐妹说话间,那边的玉风已与其中两人交起了手。剩下的银面少女,并未过去帮那二人,反而是向着她们走来。拖地的长剑与地面相互摩擦,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可在看向面色发白,依旧咳嗽不止的贺兰雨如时,面上却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之色……

      张念出了皇宫后便快马向城外赶去。如今事态的发展,似乎已超出了他的预想。
      出皇宫前,有手下赶来向他汇报,相爷已进了宫,控制住了大局。所有有兵权的武将,现几乎过半的人,都已俯首称臣。只剩下了几个还宁死不屈地,仍是要誓死效忠贺兰家。可另一边的手下,却告诉了他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让他不得不拼命地抽打着坐骑,生怕晚了一秒,便会大势已去。

      “阁下究竟和我有何深仇大恨?至少让我死也死得明白。”,贺兰雨姗躺在地上,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仰头望着那名拿剑指向自己的银面少女。
      “怎么?拆散别人家庭的刽子手,难道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了吗?”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让在场的贺兰姐妹霎时愣住了。
      半晌,贺兰雨姗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是…你是…琰洋?”
      冰冷的语气,戏谑的笑意,以及眼中那抹化不开的恨意,贺兰雨如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少女,却怎么也不能把她,和那个曾经犹如阳光一样温暖、对自己百般关心与爱护的人,联想到一起……
      “洋…洋儿…”,贺兰雨如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你是…是…她…吗”
      少女并没搭理贺兰雨如,而是将剑尖又向贺兰雨姗移了一寸:“你该死,你知道吗?那年你们走后,没过一年,我母亲就离开了。其实她是想念姐姐的,很想很想的。”因为激动,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姐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和爸爸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姐姐来到纪国的这三年,我家遭逢巨变,母亲和我相依为命的同时,也给我讲过不少以前的事。我看得出,她对姐姐这个长女,真的很疼很爱,可以说是比我这个小女儿还要疼爱。”
      林琰洋的泪水透过面具流了出来,打湿了衣裙:“不过我并不嫉妒姐姐,因为在我心里,她永远是那么的优秀,永远都值得比别人多受到疼爱。可她义无反顾地抛下了母亲,这个到死都还念着她,想着她,拿着她照片来回摩挲的母亲!却非要和你这个贱.人回纪国!她不曾有过一丝留恋!不曾陪伴母亲最后的人生!不曾尽过一点孝道!甚至当我来到纪国后,仍看不到她的一点悔意!”
      “没有的,不是的。洋儿你听我说,海姐姐她没有!”,贺兰雨如在旁站着,听到了少女的一席话后,也确定了她的身份。
      “你闭嘴!若你再敢说一句,我就即刻杀了这女人!”,林琰洋语透寒意,继续看向贺兰雨姗,“看着母亲的生命一天又一天地向尽头逼近,我气过、哭过、闹过、恨过,但毫无任何意义,也正是在那一刻,我发誓,势必要让你们二人,为我母亲偿命!现在是你,等下次,就该轮到那人渣了!”

      那边的玉风看见贺兰雨姗有危险,不由地心神一分。挡下白色面具女子的一剑后,却被接踵而来的另一剑直接刺穿右肩骨。
      此时才有时间细望着二人的玉风,看到那两柄剑后,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既是鬼女,怎还会来袭击我和姗儿、如儿!你们,你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此时,金色面具的女子停下手中攻势,略带疑惑地问着玉风。
      白色面具的女子插话道:“冥雪,休要再听她废话了。这玉风,哪次见到我们鬼门的人,不是痛下杀手!她为了保护纪国,究竟杀了我们鬼门多少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记得吧?”
      西冥雪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这玉风好像知道些什么。在得知鬼王即是张碧空后,她对于鬼门的安危问题,也比以前要重视了不少。
      “枫霖姐,我看我们还是先听听看,她究竟要说些什么吧!”
      “冥雪!难道你忘记左使怎么说的了吗?这条路上的一切活口,必须全部解决!”,南枫霖说罢,剑光流动,向着玉风颈间直直伸了过去。
      叮咣一声,南枫霖看着挡开自己长剑的西冥雪,诧异地吼道:“你这是作甚?为何阻止我杀她?”
      “枫霖姐,反正她都是要死之人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不如让她先说完吧?”

      “洋儿,不要!求你了!”
      那边,贺兰雨如的一声惊呼,让此处的三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就见林琰洋的剑,此刻已经架到了贺兰雨如的颈间。
      “我最后再同你说一遍,滚开!否则、否则!”,林琰洋半晌气得再说不出一句话。
      “否则?否则怎样?”,贺兰雨如挡在姐姐的身前,决绝又固执地看向林琰洋,“否则你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林琰洋薄唇挑起一抹弧度,“你我而今情义两清,生死不干!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手中长剑瞬间扬起,向着贺兰姐妹挥去,“像你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死不足惜!”
      贺兰雨如仰面望着这人,恍惚于眼睑的,是模糊的清泪。在这冬夜的萧索中,显得极尽荒凉,冷寂。一种绞割着她心扉的痛楚,让她几欲窒息,却依旧岿然不动地护在贺兰雨姗前面。
      “洋儿!等下!”,远处的马蹄声响让林琰洋的动作停了片刻。
      而正是因为她的这片刻停留,不知是从哪赶来的林琪海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了林琰洋,“洋儿,洋儿!你果然没死,真的没死!姐姐对不起你和妈妈!姐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林琪海!”,一旁的南枫霖在看到林琪海后,表情瞬间愕然,“怎么会,不可能。为何她会,她会…”
      “枫霖姐,你怎么了?”,西冥雪见南枫霖望着那边发呆,碰了碰她的手肘,“看见林琪海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呃,没有啊。”,南枫霖收起疑惑,“我在想,这下子琰洋估计要难办了。”

      “林琪海!你放手!”,林琰洋运起周身内力,将她从自己的身上弹开,“你出现的正好,我要让你亲眼看见,最爱的人离你而去的场景!”
      “不,你错了洋儿。”,林琪海看向贺兰雨姗,目光里是和以前不同的感情,“而今的她,已不是我最爱的人了。她把如儿嫁给穆炎;她同我说,让如儿和穆炎做对真正的夫妻;她不希望如儿像她一样,不能生儿育女;她怕贺兰家的皇位无人继承!所以,她默许穆炎抢走你的如儿!洋儿,你知道嘛,如儿对我来说,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你曾来过这世界的人了!姐姐对不起你,没帮你保住你喜欢的人,对不起,对不起!”,林琪海再次走向林琰洋,“不过你放心,除夕那夜,我已经用计离间了他与如儿,而且如儿现在也与他合离了!”
      “皇夫殿下说的好!”,此时一道男声自林琪海的身后响起,“不过你若在知晓穆炎是谁后,恐怕就不会这么高兴了!”,张念骑马立于众人面前,身后是数十名手下。他伸手做了个手势。那些人看到后,收起了兵器,迅速地将一干人围了起来。
      “贺兰雨姗,你果然没被烧死!”他坐在马上,悠然自得,“现在不如让我将整个事情说于你们听吧。好让你们死也死得明白些!”
      “鬼门视纪国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们可知为何?因为鬼门的门主鬼王”,张念下马走进包围圈,看着贺兰姐妹,“就是你们的姑姑,被你母亲远嫁冥国的张碧空!”
      贺兰雨姗与贺兰雨如二人均是一惊:“什么!姑姑还活着?!”
      “是啊!她不仅活着,她还要毁掉你母亲的国家呢!现在的宫里面,恐怕父亲大人早已登基成了新皇,而你”,张念指向贺兰雨姗,“也没有活在这世上的资格了!你身为帝王,却让朝中的大权落入丞相之手,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高位上?刚刚我在寝殿里,遇见的那名宫女是你吧?我手下后来告诉我,说飞凰宫里的那具焦尸是男性,后来我又去了朝凤宫,那宫里的焦尸虽为女子,但我却没看到另一具尸体!”
      “另一具尸体…另一具…尸体…”,贺兰雨如重复着张念的话,猛然间望向车内的那只白色小东西,“你说的…是小洋?”
      “对!我将派进你宫里的侍女传来问话。她说自那小东西住进朝凤宫起,就一直不曾离开你。无论你去哪,它都跟在后面。而在你与穆炎”,说到此处,张念看向林琰洋,复又看了看林琪海,“不,应该说是林琰洋才更为合适些!在你俩殿上击掌断爱后,你更是抱着它潸然落泪,仿佛是将它当作了心中所想之人,低语不休。这么让你在意的一只狗,又怎会不在你身边呢?”
      “你、你、你的意思是”,林琪海震惊地看向林琰洋,“洋、洋儿,你是、你是…是穆…炎…”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皇夫殿下?现在,你还为拆散她二人而高兴吗?”,张念嘲讽地笑着林琪海,“你抛弃林琰洋两次,又致使她与贺兰雨如弄到今天这般地步,你这个姐姐当得,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林琪海!你做过什么?到底做过什么!”,林琰洋箭步冲向林琪海,拽着她的衣领问道。
      看着如今身高已与自己齐头的妹妹,林琪海愧疚不已:“对不起,洋儿对不起。除夕那夜,你听到的话不是那样的。是我,是我利用谈话技巧,每每在姗儿说到关键之处时,便故意打断她,好让她说不出真相,而只让你听到那些模棱两可的内容。”她扬起头,对上了林琰洋满含愤怒的目光,“其实事实的真相…就是,就是如儿”
      “林琰洋!事实就是本宫那日在殿上说的,从此你我二人恩断义绝,两不相干!”,贺兰雨如站起身,打断了林琪海即将出口的话,“本宫如今早已放下,你莫要再与我纠缠不清了!”
      “纠缠不清?既然那日我听到的不是真相,那你之后在府里同我说的那些话,就根本做不得数!”,林琰洋松开林琪海的衣领,看向贺兰雨如,“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会就此作罢!”
      “好了!你们若是想弄清楚真相,那就等会儿下到地府后再慢慢说吧!”,张念语气阴狠,表情犹如魔鬼,“贺兰情抢了我最心爱的女人,那么她的一切我都要抢过来!若是抢不到的,我就亲手毁之!你们还不动手?这些人一个不留!”
      那数十人随即纷纷亮出武器,逐步地缩小着包围圈,之后便一个个地向她们攻来。
      “张念!你究竟想做什么!”,西冥雪伸手扶起玉风,将长剑重新递到她手中,而后抱拳道,“师太,眼下我们先应付过这场战斗再说!”
      玉风点头道好,勉强地站起身后,换了左手持剑,加入了战局。
      贺兰雨姗从地上爬起,捡起武器,闪身躲开了攻向自己的一剑后,随即来到林琰洋的身侧:“保护好如儿!她不能动内力,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好,我定不会让如儿有事的!”,林琰洋一手紧握长剑,一手搂着贺兰雨如,拼命将她护在怀里,“如儿别怕,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几个围攻林琰洋的人,在与她缠斗了一番后,仿佛是看出了什么,渐渐地将攻击重心移到了她怀中的贺兰雨如身上,且招招狠毒。
      纵使林琰洋的武功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就在她挡开了攻向自己的那一剑时,身侧的另一人又将手腕一翻,剑锋立即指向了贺兰雨如。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来不及多想,只能脚下换着步子,转身替贺兰雨如挡下了那一剑……
      “不要!”,贺兰雨如心惊胆战地喊了出来,却未能阻止长剑刺向林琰洋腹部的趋势。
      紧接着,便是一声东西没入皮肉的声音。
      林琰洋的表情瞬间痛苦不已,靠在贺兰雨如的身上,忍着腹部的极大痛感,想抬手甩出一枚暗器,却是根本疼得连劲都使不上了。
      看着那长剑仍是在向林琰洋的腹部推进,贺兰雨如再也顾不得什么叮嘱了,接过林琰洋手中的暗器,运起真气,直直地将它甩进了敌人的眉心。
      “洋儿,洋儿!”,看着前一秒还剑走游龙,而此刻却坐在地上,疼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林琰洋,贺兰雨如手忙脚乱地替她点过穴后,双手紧紧地摁着那腹部的伤口。可纵是她摁得再怎么紧,也依然有红色的液体,在从她的指缝间一点点地流出。
      “如儿…如儿,你看着我,我再问你一次。你…那日…那日和我说的…说的那些话…真的,真的是…是你肺腑…之言吗?”,即使林琰洋痛得都冷汗涔涔,嘴唇发白了,可她仍是在向贺兰雨如求证着这个答案。
      “不是,不是的!是我骗了你。那些话…那些话…全都不是真的!我怎会不爱你,怎会舍得丢下你。对不起…我错了…你离开后,我就后悔了。张念说的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所以我就将我的心里话,都说给了小洋听…至少看见它,我还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如儿…咳咳…你真过分…居然…居然把…把本姑娘…咳咳…比作狗兄…”,林琰洋边说边喘,腹部上本已有些停了的血,又随着她咳嗽时的身体晃动而流了出来,“看来,以后本姑娘…本姑娘要好好…在你的面前…多刷一刷…存在…感了…”
      “洋儿,洋儿你别说了,别说了。”,贺兰雨如擦着脸上愈来愈多的泪水,“别说了好不好?你的血了,你的血又开始流了。”,紧紧地将林琰洋抱在自己怀里,她不停地摇着头,“我们不说了好不好?不说了…”
      那边的五人看见此景,手下的剑招也快了起来。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加上敌人的数量多,伸手亦不差。且之前她们几人彼此打斗时,已消耗了不少内力,现今想要过来相救都分.身无术。
      就在一人又出剑向林琰洋刺去时,边上的树林里突然蹿出了三个人身影。其中一人弹指一挥,一枚石子便打中了持剑之人的手,紧接着,又一枚石子弹了出来,直直地飞入了那人的两眉之间。
      张念看到出手的那人后,脸色一时间喜忧参半,惊地叫出声:“空、空儿!”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