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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1章 击掌断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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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洋,若非我,你也不至于这般痛苦。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对不起…”,云来客栈内,南枫霖愧疚地看着床上的林琰洋。
林琰洋离开穆府后,就跑到了这里喝酒。而南枫霖因为内心愧疚,便一直躲在穆府门口,见到她出了府,急忙跟了上去。最后将早已卧倒的林琰洋背进了客房……
“如儿…”,床上之人在梦中低声呓语着,“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种田地,若是…我们从未见过,又或是…从未…喜欢过,是不是就可以…不痛苦?我们…若能一切如初…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若是如初…若初…”,南枫霖细细地品着这几个字,顷刻间似是明白了,眸中水雾渐起,“霜,我终于知道了…为何你要用‘年若初’这个名字了…”
四年前的科考后,甄梦霜曾和西冥雪,借着放榜前的几天,回了趟鬼门。一来,她是向鬼王汇报情况;二来,她亦是想见见南枫霖,这个让她宿夜思念的人。
“霜,你此次回来,是否待不了几天,便又要走了?”
“嗯。过几日就放榜了,我和冥雪要赶回去。状元和探花不能亲自迎接喜讯,岂不可惜!”,甄梦霜自斟自饮,颇为调侃,“你舍不得我啊?”
“我是舍不得冥雪!”,南枫霖娇羞神态跃然脸上。
“好吧,那我现在走好了!”,放下手中的酒杯,甄梦霜作势要走。
南枫霖急忙拉住她:“怎么,这次的时间本就少,你舍得就这样离我而去?”
“自然不舍。”,双臂紧收,甄梦霜环住南枫霖,“所以,我刚才只是在做做样子而已。”
怀中人听了,不满地低语:“甄大人!你做了状元后,小心贺兰雨姗给你来个‘殿上赐婚’!”
“你说错了,我不是‘甄大人’,而是‘年大人’!至于赐婚嘛~我倒是还真没想过。不过你别担心,若是真出现了这种情况,那我正好能借机,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表我对南小姐的真心!”
“你呀~真是喝多了。”,南枫霖的脸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对了,你换名字了?改叫什么啊?”
甄梦霜抿起了一个笑容,一字一顿:“年、若、初~你知道为什么吗?”
摇摇头,南枫霖面带疑惑:“为什”
仅仅只是说出了这两个字,后面的便没了声音,卡在了喉中。因为甄梦霜此刻早已覆上了她的双唇:“喂你…”
“…年、若、初…”,南枫霖笑容酸涩,莹莹的泪花滴滴落下,“经年若初,经、年…若、初。霜,是我明白得太晚。而今的一切,早已不复当年了…”
梓城,张情府
“惜情殿下。”,甄梦霜的目光望向来人,却并未起身,“我们三人相交数载,我却愣是没看出,你和枫霖,一个是冥国的‘惜情公主’,一个是凉国的‘凝郡主’。究竟是我眼拙,还是你们隐藏得太好?难怪那次琰洋从灵云山回来后,我们聊到内奸问题时,你能那么肯定地就排除冥国!”。苦酒入喉,头一次,她觉得杯中之物是如此的辛辣……
“梦霜姐,你何必要这般挖苦我?凤羽元年后,鬼门的行为高调,势力壮大,且又是在冥国境内崛起的,所以我才会潜入鬼门,化名‘西冥雪’。为的,就是能随时掌握鬼门的动向,保证它不伤害到我们冥国。我想,这应该也是枫…南荣凝,她潜进来的原因吧!”
“南枫霖…南荣凝!西冥雪…西陵情空!”,甄梦霜苦笑不已,“的确,鬼门在贺兰雨姗登基后,它的势力确是足已让三国忌惮了。再加上,主上根本不喜与朝廷接触,几次的招安都推掉了,且她行事狠辣决绝,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以说,鬼门几乎是无恶不作了……我若是国之君主的话,恐怕也会派人潜进来的。”
“主上,她,她好吗?”,西冥雪听见甄梦霜说起鬼王,情绪难以名状,“她,她可有和你…提到我…”
“她说,她最愧对的,就是你。当年她为了一己之私,抛下了刚出生的你。这些年,她也未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职。”
“那她为何不来见我?为何!”,西冥雪提及自己的母亲,思念之余仍有怨恨,“为何她都知道了,还是不肯来见我?她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我没有她这样的母亲!”
“是吗?那你为何要用‘张情’这个名字?”,甄梦霜的一句话,问得西冥雪哑口无言,“主上并非不愿来见你,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她才让我过来,替她看看你。”
“更重要的事?在她心里,我这个女儿根本不重要!”,西冥雪的委屈涌了出来,“十九年来,她可曾想起过我?没有!自我十岁进鬼门至今,从来未见她有思念过我这个女儿!甚至根本就是绝口不提!”
“是吗?你真的这样认为?那等这里的事情解决后,你回趟鬼门吧。到主上卧房的衣柜里找找看,那有个上锁的盒子,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后,或许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西冥雪并未在意这话,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了。这里的事完了后,我会动身返回冥国。南荣凝既已与张念合作,依着张念如今的举动,想是鬼门难逃此劫了。”
“主上是不会让鬼门毁于一旦的!”,甄梦霜不加考虑,坚定不移地开口接道,“鬼门是主上多年的心血,她绝不会看着张念,对它这么胡作非为的!”
“可凭她一人之力,怎么能力挽狂澜?”,西冥雪抱臂靠墙,“父皇说过,冥国是绝不会干预此事的!就算我现在把‘母后未死’的消息告诉他,他也不会改变决定的!否则,这会把冥国迁入其中的。他虽然爱着母后,但也绝不会,因此而去牺牲冥国的利益的!所以,你们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是否‘痴人说梦’,我们到时便知。”,甄梦霜饮尽壶中的最后一滴酒,打算起身告辞。
“等下梦霜姐。”,西冥雪拉住她,“你若离开,能去哪儿?我手下说,南荣凝和张念,分别派了凉国的暗卫‘凉虎’,和鬼门的人一直在找你。”
“可我留在此处,不会给你添麻烦吗?”,甄梦霜停下脚,回头看着西冥雪。
“不会。撇去我皇室的身份,冥雪是不会见你有难而不管的!何况南荣凝与张念并不知我是冥国公主。自扬州回来后,贺兰雨姗因我处理疫情有功,特意放了我长假,让我到年后再上朝。这期间我一直待在府里,只是看过琰洋一次,剩下的并未再有其余动作。而且我让冥龙调查她的事,也是在暗处进行的。故而她并未对我起疑,你放心地待在此处吧。”
“枫霖姐。”,林琰洋自床上坐起,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
“醒了?”,南枫霖推门而入,就看见了酒醒的林琰洋,“快把这蜜水喝了,会舒服些。”
“这是?”,林琰洋看着手中的碗,淡淡的槐花香自碗中传来,“槐花…蜜水…”,恍惚中,似是想到了那人……
“怎么了?”,南枫霖看着失神的林琰洋,关切地问道,“不爱喝?”
“不是。我最爱喝的…就是槐花蜜了。我以为…我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喝到了…”,将液体一仰而进,林琰洋擦擦嘴,“这是哪啊?”
“云来客栈。你昨夜醉在楼下,恰好我来买酒,见你醉成那样,我又扛不动你,只好让你宿在这客房了。”,南枫霖心知林琰洋昨夜的经历,话说至此,也不再继续。
“哦。”,林琰洋点点头,许久后缓缓开口,“枫霖姐,我和鬼门的关系,已被贺兰雨如知晓了…我暂时就先不回府里了。”
“无碍。左使已吩咐下来,初三时鬼门就会动手,所以现在让她知晓了你的身份也好”,南枫霖的面上,微不可及地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省得那时你们更痛苦…
“初三?左使?那师父呢?师父不来?”
“主上有要事处理,赶不回不来。所以才让左使指挥的。在鬼门里,鬼女虽是直接隶属于主上的,可事实上,左鬼使却是高我们一等的。他的位置在门中仅次于主上。”,南枫霖扶着林琰洋下了床,“你洗漱好后,我们去用早饭,之后我带你去见他。”
“好。”,林琰洋看见南枫霖拿来的衣服,动作有些僵,“穿女装?”
南枫霖挑眉打趣:“嗯!难道你还想顶着‘纪国驸马’的身份去见左使?”
梓城,皇宫
“李太医,你说的是真的?!”,贺兰雨姗看向榻上昏迷不醒之人,声音不可抑制地发颤,“如儿真的…真的…”,话语戛然而止,她说不出那个词。
“前日臣替殿下看过了”,李太医半晌缓缓吐出一句,“她确是过不了几个月了…”,之后不再开口。
“怎、怎会?你骗朕的…对不对…”,抚上贺兰雨如的脸,贺兰雨姗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太医,“为何…为何…这么快?不是说…至少…至少还有一年多吗?”
“回陛下,这肺叶娇嫩,不耐寒热等诸邪之侵;且又上连鼻窍,与自然界息息相通,易受外邪侵袭。殿下自小有寒症,寒气早已随血液渗入其中。在扬州时,殿下又感染了天花,更是让肺脉一再受损!所以之后才会久咳不愈,而且…她现在已开始咳血了…”
“你说什么!”,贺兰雨姗猛然间看向李太医,“你给朕再说一次!”
“皇姐”,贺兰雨如本是昏昏沉沉地睡着,却突然听见了贺兰雨姗的声音,“别为难…李太医了,让他下去吧。”,
挥了挥手叫李太医退下后,贺兰雨姗强自打起笑容,伸手按下了正要坐起的人:“你看看你,脸色苍白,气虚无力的。有什么话躺着和我说就好。”
贺兰雨如勉强地笑了笑:“皇姐,穆记最近怎么样?”
“穆记?如儿,它的情况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吗?”,贺兰雨姗凤眸微侧,“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要不为何大年初一你不在穆府,却要回宫?”
“她昨夜说商铺进了几批新米,要去验货,所以不在府里。”
“大过年的还进米?”,贺兰雨姗柳眉微蹙,“做生意也不必这么卖命吧?”
“嗯,想是年后会需要很多货吧。”,贺兰雨如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那今日的晚宴,他能过来吗?”
初一晚间的这钞群臣宴’,请的都是一众文臣。而文人一向很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他们不似武官那般性子直爽。所以在礼数上,较之于初二宴请武将的那场,要正规许多。
贺兰雨如沉思片刻,冲贺兰雨姗抱歉地笑了笑:“…估计她是来不了吧…”,你昨夜走得那般决绝,现今还会再来吗…
“是吗…”,贺兰雨姗转转眼珠,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话说回来,那日在御花园里,朕曾听几个侍卫说,穆记最近确是进货频繁,尤其是这几天。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开门营业,真不知进这么多货作甚?”
南枫霖领着林琰洋进了鬼门在梓城的处所。
“琰洋,我们到了。”
“枫霖姐,那人是左使?”,林琰洋看着面前白衣男子的背影,不确定地问着南枫霖。
张念此之前早已等候了她二人多时,此刻听闻声响,也转过身来:“枫霖。”,看向林琰洋之际,他特意地停顿了几秒,“林姑娘”
“是你?”,林琰洋看到张念的一刹那,也是愣了下,“你是…我成婚那夜,在走廊上碰见的那个白衣人?”
“是。”,张念微笑颔首,一副君子态,“我是鬼门左使,亦是纪国的吏部尚书。也是你师父青梅竹马的…哥哥…”
在说到‘哥哥’这个词时,张念的语气里,明显地含着一丝失落。
“青梅竹马?哥哥?”,林琰洋的脑中,想起了张碧空在扬州时,同她说的话。师父那时确是说过,她还有个哥哥还健在……
“枫霖姐说初三动手?可我们如今的实力,有把握吗?”,林琰洋问着张念的同时,她也明白了那时在长廊之上,这人为何会质疑自己的身份了。
“这个自然。最近因为穆记的进货频繁,已有很多鬼门中的人扮成了送米工,顺利地进了梓城。而那些米里,藏着我们之后要用的东西。”
“你们难道就不怕城门的士兵”
似是知道林琰洋要问什么,张念不待她说完,便已给出了答案:“他们拿着穆记的钱,难道还不替我们办事?何况,我们只是在最下层的米里加了东西,最上层的还是正常的大米。”
“可她是皇帝,就算我们准备得再充足,也不能保证就会一击即中。”,林琰洋对此仍抱有怀疑,“宫里有那么多侍卫,而且还有皇室之人专属的暗卫。”
“这个你自不必担心,朝廷上和宫里,都有我们的内应。等一会儿冥雪来了,我再同你们说详细的计划。”
“冥雪姐?”,林琰洋看了看四周,“她何时到?”
“我带你来之前,已给她去过信了,想是这会儿也该到了。”,南枫霖看向门口,有些纳闷,“怎么还不见人?”
正在三人说话间,一抹蓝衣走了进来。
“左使”,西冥雪向张念颔首,而后目光移向另外两人,“枫霖姐,琰洋。”
“怎么不进去?”,西冥雪看着正在穆府门前,止步不前的林琰洋。
三人自鬼门的处所出来后,一道行来,最先到的便是穆府。南枫霖自是知晓林琰洋不进去的原因,可西冥雪对此却毫不知情。
“冥雪姐,商铺还有些账目没查,我先去那里了。”,林琰洋并不打算,将自己同贺兰雨如的事告诉西冥雪。
“林姑娘,你可回来了。”,正在府门口同小厮说着什么的管家,看见门外站着的三人后,赶忙小跑过来,“枫霖大人,冥雪大人。”
“管家,何事这么着急?”,林琰洋看着管家着急忙慌的样子,心下奇怪不已。
“陛下派的人来了,现正在府里等您呢!我刚想派人去穆记问问您在不在,这不就正好看见您了嘛。”
林琰洋薄唇轻抿,似是疑惑:“宫里的?”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竟是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先回去准备了。”,西冥雪拍拍林琰洋的肩,之后不再驻足。
看到西冥雪离去后,南枫霖这才担忧地问道:“会不会是昨夜你的事被她知晓后,她和贺兰雨姗说了,所以…所以…”
“我…”,林琰洋若有所失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若是凭着自己与贺兰雨如以前的关系,那林琰洋自是敢拍胸脯,对南枫霖保证绝无此事。可是经过昨夜之后,她此刻早已没了这份自信。
“你若不愿去,那便找个理由推了吧。”,南枫霖叹了口气,虽然今早林琰洋并未与自己谈起昨夜,她同贺兰雨如之事,但光看这人的样子,自己就已能猜到个七七八八的了。
“我想去,枫霖姐,我真的想去。”,林琰洋自嘲地笑了笑,“明明,明明我们都该站在对立面上了,可我还是想去见她,真的想去见她。即便…即便她没有喜欢过我,可我还是想去…”
“琰洋,若这是个陷阱呢,你也甘愿?”,彼时,林琰洋嘲讽她自己的表情,让南枫霖有那么一瞬间,又想起了甄梦霜……
“是,我甘之如饴。我不死心,不死心!我不相信她对我,真如昨夜说的那般!”,林琰洋的声音哽咽,平静了一会儿后,又说道,“若她真的和贺兰雨姗说了我的身份,我若不去的话,贺兰雨姗会不会就直接对穆记动手了?而且可能连带着之后的行动也会因此打乱了。”
“嗯,自己小心些。”,南枫霖说完,也离开了,“若是有事,去年府找我。”
回房换下身上的女装后,林琰洋向正堂走去。
“驸马。”,正堂里等候的公公看见林琰洋后,对她施了一礼,“请您随咱家进宫一趟。”
“何事?”,林琰洋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这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晚上有群臣宴,需要您陪长公主一起出席。”,公公看着未有离开意思的人,有些讨好地笑道,“您看,您是不是移步?”
“哦,有劳公公了。”,听闻是这事,林琰洋安心之余亦是有丝欣喜划过,如儿并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那她是…还在乎自己吗?
“皇姐,宴会快开始了,咱们还不去吗?”,贺兰雨如换好衣服,问着一旁的贺兰雨姗。
“咳,那个…”,贺兰雨姗有些尬尴,瞥见远处的人影后,竟是直接拉起林琪海快步离去,“皇姐和琪海先去了,你在这里等一等。”
“皇姐?皇姐!”看到背影越走越远的两人,贺兰雨如感觉莫名其妙,可就在转身之后,她就明白了为何。
“如儿。”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抬眸之际,她便看见了自己所念之人。只是这喜悦仅在贺兰雨如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之后就被冷漠所替代。
“你来作甚?”,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感情,贺兰雨如冷声地问道,“难道我昨夜的那番话还未说清楚吗?”
“你瘦了,如儿。”,虽是施了粉黛,可林琰洋依旧瞧出了贺兰雨如眉眼间的疲惫之态,与那瘦削的脸颊,“是不是咳嗽还未好?”
“本宫的事情不用你管,宴会要开始了,皇姐和姐夫已经去了。”,贺兰雨如躲开林琰洋想抚上自己脸颊的手,绕开了她,向正殿走去。
林琰洋压下心里的酸涩感,跟了上去,牵起贺兰雨如的手,渡着内力给她:“如儿,别甩开,好吗?今天,今天让我再对你好一次,最后一次。你就当…就当…我求你了……”
“好。”,贺兰雨如没有看林琰洋,只是停下了说了这个字后,又向前走去。洋儿,若是可以,我真的希望今天永远都不会过去……
宴会上的二人,依旧是令人欣羡不已的少年夫妻。每当贺兰雨如咳嗽时,林琰洋总会体贴的为她拍背,递水。遇到偶有向她二人敬酒的,也是林琰洋挡下,即便因此会被多罚几杯。餐桌上凡是生冷的食物,都被林琰洋叫宫人撤了下去,只留了一些性温的,还有不刺激嗓子的菜肴。
林琰洋的一举一动,贺兰雨如看在眼里,在感动的同时,她也更加明白,自己昨夜的那番话,根本没让林琰洋死心。而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令这人从此后,彻底地不再对自己有希望。痛苦地闭上双眸,半晌后再睁开之时,那眸中的不舍与深情,尽数变成决绝与冰冷。
“朕与皇夫不胜酒力,先回去了。众卿继续吧。”,看到贺兰雨如与穆炎的相处,贺兰雨姗放下了担忧,看来自己自作主张地请穆炎来是对的。
“等下皇姐,我有件事要宣布。”,贺兰雨如站起身,看着在座的众人,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今日,准备与驸马合离!”
本是喧哗四起的大堂上,瞬间异常安静。众大臣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贺兰雨如。高座上的贺兰雨姗与林琪海,在听到这话后,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如儿,你说…你说…什么?”,林琰洋呆愣愣地站起来,望向贺兰雨如。
“本宫说”,贺兰雨如转向林琰洋,“要与你合离。”
“为、为何?”,林琰洋重复着她的话,“与我…合离…”
“是!”,贺兰雨如不带犹豫,“众所周知,三国之中,就属商人的地位最是低等!本宫贵为纪国的长公主,身份、地位、家世,哪一样是她穆炎能配得上的?当初我二人成亲之时,本宫是看重她乃米粮界巨头,穆记的东家,才会勉为其难地同她一起。可如今本宫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本宫倾心之人并非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因此本宫也不想再与她一起浪费时光了!但她自成亲后,对本宫照顾得也算是尽心尽力,所以本宫今日,才会当着皇姐与满朝文武的面,让大家做个见证,本宫与她合离,自此刻起,我们二人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林琰洋不可置信地嚷道:“你…你…骗我的,那既然是这样,为何,为何还要我陪你”
“这是皇姐的主意,不是本宫的主意!”,贺兰雨如不待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若是本宫的话,才不会让你这沾满铜臭之人,来参与这等文人雅士出席的宴会呢!”
似是害怕林琰洋仍不死心,贺兰雨如忍着心痛,继续说道:“而且本宫若不与你合离,那么本宫是不可能再嫁给自己倾心之人的,你不会是想让本宫在你这里浪费青春吧?”
贺兰雨如如此决绝的模样,恐怕是林琰洋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噩梦……
忍下眼里的泪水,林琰洋深深吸气后,同样不带一丝感情:“好!我们合离!”,你即已说得如此明白,那我为何还要再执迷不悟地作践自己?从我身份被你知晓的那天起,我就该明白,我们的结局,本该如此……
“那好,衙门今日休息。而本宫多一天,都不想再当你的妻子了!我们殿上击掌断爱,之后等衙门办公了,本宫会派人将休书补给你!”
林琰洋没等宴会结束,便出了宫。而今的自己,想必是真的没有理由,再留在贺兰雨如的身边了……她没回穆府,而是去了年府找南枫霖。
在看到南枫霖的一刹那,林琰洋直接扑进了那人的怀中:“枫霖姐…枫霖姐…”
“琰洋,琰洋,怎么了?”,南枫霖听见下人说林琰洋来了,也是快步走了出来,而后看到的就是她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状态,“为何,哭得这般?是…贺兰雨如…”
伏在南枫霖的怀里,林琰洋的脑中全是刚刚殿上的那些话:
一击掌,盟誓化云烟,隔断白头约
二击掌,夫妻缘已尽,劳燕各自飞
三击掌,自此情义断,生死两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