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传同人（帝修）——圣言剑誓》喵脸地仙

86、第三十八章·奎伯朱那（四）

　　夜叉王事后如何仅仅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扯出来又揭过去，帝释天把两位武神将拉来后加上自己组成高低搭配的参谋团，正式向议会实际主持者的地位发起冲击，经他之手，一度代行了阿修罗王一半的职权，龙王和迦楼罗王当然没有真心想跟阿修罗王作对，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得不跟随帝释天，帝释天是武神将这一层中能力最强者，确实是最好的牵头人，至于他如何冲在最前夺权，反正现在阿修罗王退居，凭龙王迦楼罗王又摁不住他，既然阿修罗王先前的指令是让他们在诃尔珈涅眼皮底下抱团，那就暂且如此吧。

　　经由上次事件，四角变三角，夜叉王彻底脱离，这段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见了诃尔珈涅几次，倒也不见得倒那边去，一者他没那个志趣，二者凭他在官场上的段位，诃尔珈涅那边收了也没大用。龙王看不惯帝释天这心胸，逮着机会就要为夜叉王说几句，每天成例行却反而成了走廊旁风，龙王每每向迦楼罗王要求帮腔，后者从来寥寥应付，把龙王一个人撂那气得不行，迦楼罗王其实也不想做的这么无良，但他自知没有迦陵频伽在身边的自己比夜叉王不论手段还是人缘都强不到哪里去，怕帝释天哪天也把他一脚蹬了出去，落到没人收的境地。阿修罗王一时半会指望不上，这段时间他闭城不出，光光撂了几个神将出来弱弱地活动几下，上次奎伯朱那已经出来卖过萌了，这回他派出来主持局面的竟然是年龄最幼的真陀娑，副手罗骞驮居然还三心二意地跟龙族长公主传绯闻，迦楼罗王这几日都没睡好，硬是逼着自己学着分析这些千头万绪，免得到时候跟不上被撇下。

　　帝释天和夜叉王的矛盾最近越闹越上去了，到了险些在会场抡椅子的地步，最后惊动天帝传令，全部上善法堂走一趟。

　　看到这里龙王又摸不着头脑了，在调解过程中帝释天的基本上是在作天作地，吃相跟个不懂事的小屁孩没啥两样，完全跟她这些日子来见识到的精明毒辣对不上号，在很多明明可以见好就收顺势下坡的节点，帝释天都不领情，整体调子破格得厉害。

　　“他……他是故意的。”一贯当着鸟肉背景的迦楼罗王这时候却突然憋出话来，倒把龙王吓一跳。

　　龙王转个弯一想，联系一下帝释天把夜叉王踢出去的始末，冷汗就爬满额头，夜叉王虽然在搞内部斗争上的段位不值一提，但人老实可靠，把他括进来凑齐四位武神将，本是何乐不为的无害之事，而帝释天非要把他踢出去，实际上是做给上面看的假象，如果他把四神将领导得太好反而对他自己不利，不如就拿夜叉王这块鸡肋馅包子作法，一开始就是看准了捏的……想及此处，龙王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提早收摊下班，婆苏吉在宫外等她。

　　总之龙王迦楼罗王忍了帝释天这许多时日，终究还是有所成绩的，三人合作，议会对外揽下阿修罗王的一半职权，对内跃升为实际控盘的大部力量。提请创建议会没错是诃尔珈涅的绝妙先手，但一到实际担纲理事的时候，诃尔珈涅与帝释天的才能差距马上显现，她力所不逮的地方，不可避免地被帝释天填补，至此为止，雌雄双煞的对决局面已从桌下浮上台前。

　　帝释天最近利用刚到手的大权提了不少人上来，明眼的都看得出他在为自己打造班子，他以低微之身为王，他享有更多号召力的人群多在下层，至于上层的王公贵族，互相之间都是千年百代的联盟，他就算砸下血本去经营拉拢也玩不起多大的浪，不如轻灵行棋，能取到巧就算赚到，目前龙王迦楼罗王暂屈其下就属于赚来的，这两个人事后回想起自己上贼船的经过，龙王忠直，他便忠直以对，迦楼罗王孤立，他便给予保证，先摆明车马点透形势，然后针对对方特质抛出对方不可拒绝的理由，是为诱引，待对方半截入毂，再露出凌厉面目施压逼迫，这一着是很冒险的，对方是平级的武神将，他就生生让这两位吃硬低头，达到目的之后再抬出阿修罗王晃一晃，安抚一番，拿下。

　　近乎于完美的突袭。

　　另一边诃尔珈涅，她背后有着南天王原嫡系的力量，就是原先被阿修罗王罢黜后那些死而不僵的部分，除此之外，诃尔珈涅因为烂事做尽，除此之外上下都不待见，但她在人类部落中的声望却出奇地高，这算是她比较闪光的一点，她在神族中的不良形象，被有意塑造成为人类声张权益所致。人类虽然寿命短促力量弱小，但亦有不少可取之优势，总之诃尔珈涅虽总体上逊于帝释天，但也能称得上各有千秋。

　　且说，军中条例的编写在帝释天及龙王迦楼罗王的手上圆满完成，紧接着就是收集先帝庚斯的战例编写战术典章的大项目，虽然是动笔舞文，但通过组织这一项目，就是个广收门生的机会，并拉高形象分，赢得名望。

　　阿修罗王方面依然无甚动静，总体风向上大家都有期待这两个人爬高跌重的心态，因为诃尔珈涅和帝释天都是名声上极具争议的人，这样一个大任务交给他们，天帝此举本身就引来不少异议，任用小人可以，但把先父的遗产交到他们手里摆弄，还是有很多人表示不能忍的，为了把肥肉争取到手，帝释天这段时间基本处于连轴转状态，四面出击，八方摆平，外围见识多了他非常手段，惹得一片疑惧声起，对于此人不在池中的建言大把大把地往天帝耳边飘，风吹的久了，天帝也渐生反悔动摇的心态，另一面诃尔珈涅那里，她与帝释天的才能差距全面反映在主次地位渐渐拉开，眼看即将掉队，她用妒恨和卑鄙为之淬火的毒箭，已在暗处上弦，只待一击。

　　十胜节的前夕是盛大的火祭，天帝陛下要在典礼上告祭先帝威灵，正式任命爱染明王为首席助祭，火祭后主持辑录先帝战例，爱染明王是文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非实际着手的负责人，而是借他尊荣的身份压阵，这事是帝释天向陛下提出的计策，爱染明王本人得知此事后十分不满，将他这样身份的人随意拉来给自己挡箭塞嘴，这个帝释天已经目中无人了不成？

　　爱染明王走上火岩雕砌的祭坛，将酥油泼入柴堆，火焰猛然窜起，映照在在场每个人的脸庞上，爱染明王居高临下，能够看清每个人的喜怒神色。

　　“爱染明王，被祭火照亮的世间，好看么？”

　　身后一串轻佻却不失沉着的脚步，裹挟着森冷如军阵的的魂影，迫近再迫近，帝释天根本不在乎爱染明王是否乐意作答，以及其内容，他发出微微嘶哑的笑声：“我感觉所有人都瞩目于我，我听到众生的心咒，你们所有人。”

　　爱染明王再也站不住，慌忙间将贵重的祭器摔进了熊熊大火之中，他甚至来不及撩起袍角，就飞也似的一路冲下祭坛，华美的祭服拖行起一地的萎华。

　　帝释天一向肆意妄为，众人看多了他不守礼法的行为，对他在祭礼上随意走动也有种见怪不怪的观感了，这时诃尔珈涅随着队伍来到祭坛末阶之下礼拜，帝释天在陛下不悦的目光中走了下来，跟她错肩而过，天帝盯着这边，正将他们敌视的目光收入眼底，他露出满意的微笑。

　　帝释天先前大力争取辑录任务，天帝一时被他做通了工作，允了，后来听多了反对之声，也自觉当时轻率，没多久就心生反悔之意，最近每每对其明示暗示要他自行请辞此事，而帝释天就傻傻愣愣，完全会不到意，就是赖着脸不退。对于诃尔珈涅，天帝也是一样的心思，但在帝释天那里逼退不成，他就留了个心眼，丝毫不对诃尔珈涅流露反悔之意，而是鼓励她挤走帝释天，只要他们两个撕破脸皮咬出血来，天帝事先已经联系好全场的重量级人物，就等着到时候反手一掌，给这两个人狠狠地来一下，当然，今天这场主打帝释天。

　　宣礼过后就是颂灵的长诗，先帝名庚斯，黑色的天帝是用兵的奇才，在位时率领八部天军对内扫平四方，对外远击异域，开疆拓土。这段颂诗是爱染明王主笔，诃尔珈涅与婆苏吉参与润色校改，在念诵至下半阙时忽然冒出一句‘生自众天的大帝，众民中不世的倾奇’。

　　此句一出，四座中回过味来的人皆是面面相觑，众天一词拆开后的释义就是，众多的天神，神族中的众多数，就是所谓的‘天众’，天众神力微薄，除了寿命，其余几乎等同人类，没有血缘传下的神力，天众中有极少的杰出者得以进入天人把持的领域，著名者就是十二神将中的帕娑罗衍，他跻身于如今的地位，付出了十倍于天人同僚的艰辛。

　　而那位黑色的天帝，虽然出身高贵，托生帝胄，却丝毫未能继承父母的王统之力，身为嫡长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众，关于先帝生而为天众的事一直是众所周知却从不宣于口的秘密，当今天帝是拥有王统的天人，天帝一族的王统在先帝那里短暂的失落后又重新再当今天帝身上重现，原先的失落自然是要绝口不提的，就算天帝本人宽厚为怀不曾立下禁言的严令，但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在天帝面前重提此事并非明智之举。

　　等到颂灵及告祭等等圣典结束后，开始分发祭品时，诃尔珈涅便有话说了。

　　“在场的尊贵者啊，我听说圣典上的祭品从不取自无主的牲祭，是这样的么？”

　　诸王相觑着点头。

　　诃尔珈涅用婉转的语调侃侃而谈：“祭司命令专属的仆人为洁白的牝牛接生，用牛奶为牛犊沐浴，经手工序的仆人没有一位出身不明的外族，没有经不法婚姻所生的贱种，每个人都因灵魂纯净，安守本分而饱受赞誉。”

　　“在场的尊贵者啊，护世者啊，我们应该凭借什么才能捧起纯净的祭品呢？”

　　“自然是纯洁高尚的灵魂和品行，才配与英灵同在，做出真正的奉献。”爱染明王微笑着回答。

　　“诃尔珈涅还有何事不明白呢？”天帝对爱染明王伸出手：“尽可以向这位博学者求教，真知的传递，使得你们二人显现荣光。”

　　帝释天没有被分到祭品，站在原位望着此处，蹙眉而笑。

　　“是否是这样呢？博学者啊，一切的纯洁和高尚都有其可知的明确的源头，便如刚刚从雪山上化下的净水，我们知道它的来路，认可它的纯净，尊贵的人都不会不加选择的饮用流经不知之处的河水，神族的王们都取用御苑中折取的花环，不可知的不洁甚至不能接近祭火。”

　　“我赞同你的话。”爱染明王又道。

　　“我只是一个不懂得大礼的女孩，我全心乞求您的教诲。”诃尔珈涅走上前来，触摸了爱染明王的脚：“我听说古代的帝王举行火祭的时候，从祭火坛为中心计算，一百个由旬之内都不能出现一名首陀罗和不可接触者。”

　　“这是真实不虚的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