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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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港，Sam先给小唐和佳美打了电话。他只是很平静地告诉他们，Zoe走了，他会等她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
佳美希望他搬回来和他们一起住，他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需要几天收拾东西。
佳美的声音是难掩的悲痛，Zoe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儿媳妇，是带来欢乐的小天使，她不敢想象Sam该有多么伤心。她一度哽咽得说不下去，反而是Sam在安慰她，声音温柔得象水一样。他越是平静，她越是哭得厉害，就好像在替他宣泄悲伤。
幸好，他没拒绝搬回来一起住，让她能稍微放心一些。
Sam回到了他和Zoe的小屋。开门的时候，门上“Sam & Zoe’s Home”的小牌子轻轻摇晃，晃得他失神，好像又看到Zoe挂上它时幸福的笑容。
他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家还是他们走时的模样，只是时间和空间似乎都被无限放大了。
阳台上，她生病时养的盆栽，还在顽强健康的生长。
餐桌边，他要看的报刊杂志，都被她整齐的分类放在报刊架上，方便他饭后阅读。
冰箱里，放满了各色食物，零食盒里永远不空。她总是说机师的身体多么重要，要是开飞机的时候胃痛，会危及全机人的生命，所以千万不能饿着。
衣柜里，衣服都被分好类，整齐地摆放着。她还买了很多情侣衫，说不想像上次去游乐场那样，因为服饰不搭而尴尬。
衣架上，是她特别关照的机长制服。她总是把它熨的服服帖帖，一丝褶皱也没有，用她最温柔的手。
无处不是她用心呵护的痕迹，无处不是她馨香清甜的气息。
Sam觉得自己像是一点点被放空的气球，心里被她填满的地方，渐渐空成一片，呼呼地灌入冷风。
他无力地坐下，桌上，有Zoe的一本小画册。以往每次他想看的时候，她都会害羞地遮遮掩掩。
Sam用手摩挲着它的封皮，慢慢翻开。每一页，竟都是他的脸。
睡着时候的，认真工作时候的，做饭时候的，穿着制服的，教训人的，开怀大笑的，故作生气的。。。。。。
一笔一画，深情尽付。
Zoe，你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
被你这样温柔的对待过，这样全心全意的爱过，要怎样去面对没有你的生活？
Sam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用手捂住脸，坐到地上，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爬满了脸颊。他把自己紧紧抱成一团，却还是一直发抖。
Zoe，你在哪儿，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你回来啊！”抱着画册，Sam终于崩溃的大吼。可是，只有无数回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应着他。
我不会再给你压力，即使只有一分一秒，我只希望和你在一起，只想守着你，可不可以？
这次回答他的，只有一室可怕的寂静。
第二天，Sam就去Henry那里销了假，也搬回了父母那里住。他没有放任自己的悲伤，这绝不是Zoe希望看到的。
他更加投入地工作，除了飞行，还做了培训教官，用心带着学员成长。新的学员里，Joe也是其中一位。对这个他和Zoe爬山时搭救的男孩，他倾注了很多心血，也更加严厉。
开始时，Joe不太理解他，可是渐渐能够体会，他是在为他们好。就像军官训练士兵，越是残酷的训练，越能增加他们在真实战场上生存的几率。
慢慢地，Joe也敢于和Sam开开玩笑。但他发现，Sam Gor似乎样样事都很精通，唯独不太会笑这件事。
看着一批批学员快速成长，顺利毕业，Sam觉得自己好像老得很快，皱纹都多了很多。有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会觉得陌生到不敢认。不知道Zoe还会不会爱这样的他，那么多皱纹，她都抚不过来了吧。
失去她，自己就像没了水分滋养的鱼，渐渐干涸。对她的思念，竟是一日胜过一日。
一些习惯，养成了真的很难改掉。走路时，常常会错觉Zoe还在身边，有时不知不觉就会伸出手去，直到落空，才发觉那个总是挽着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
总是做好饭后呼唤她的名字，深夜里习惯性的想揽过她温暖的身体，下机后总是期待地看向出口处，再没有那舞动的手臂，再没有见到他就亮起来的双眼，也没有他日夜思念着的笑容。那段路，似乎变得分外漫长。
每次收回空空的手臂，每次呼唤后死一般的寂静，每次翻身时冰冷的触感，每个失眠的长得没有尽头的深夜，就感觉身体里有一根叫Zoe的肋骨隐隐作痛。以前不理解Belle失去Vincent后出现幻觉的感受，现在他似乎比她还严重。她是病了，他却是清醒着，沉沦。
Eason办演唱会的时候，虽然票很难买，排的队很长，他还是买到了两张最前排的，他想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坐着，想象着Zoe在她身旁挥舞着手臂，激动得又跳又唱。他以前不懂欣赏这些歌，现在却觉得首首都唱进心里。《明年今日》，未见你一年，你会回来见我么？《好久不见》，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真的很想再见你一面…狂欢的演唱会，只得一个中年男子，孤单地坐在前排，泪流满面。
小唐和佳美迎来了结婚四十五周年的纪念日，他和Issac为他们举办了庆祝party。看着他们更加甜蜜恩爱的样子，他会忍不住想象他和Zoe扶持到老的模样。
即使老了，她也会是个温暖的老太太吧。有着操不完的心，眼角会有可爱的皱纹，笑起来整个脸就皱得更加厉害。她唠叨的时候，他就用吻封住她的嘴，不去管别人的眼神，就像她曾经当众抱住他不放那样。他们要一起去游乐场，做里面年纪最大的老顽童，当她玩累了，他就背起她，在落日的余晖下散步，一起回忆经历的每一个日出和日落…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嘴角是温柔的笑，眼角却闪烁着泪。
Zoe，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