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电影]心头热》肥麒麟

5、章五 伤痕

　　周崇光把宫洺从楼下抱上来的时候，感觉手上的重量从没这么轻过。他以前也这样抱过宫洺，以各种耍赖撒娇的伎俩让对方就范，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周崇光总会不自觉地甩一甩，那时候感受到的幸福和快乐简直满得要溢出来。

　　然而如今，他抱在怀里的人一点知觉也没有，如果不是她嘴角还有清晰可见的血迹，周崇光会以为她只是在熟睡，而不是昏迷。

　　一进大门，等在屋子里的唐宛如和南湘就被这场面惊到了。她们大概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宫洺这么了无生气的样子。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放到林萧床上，周崇光小心翼翼地把裹在她身上那件大衣给脱掉，然后赶紧给她把被子拉起来。他这时才发现宫洺被冻得连指甲都发青了。

　　一时间心里那种钝痛像被点燃的火，立刻超出了能承受的范围。

　　他霍然站起来，盯着Kitty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声音却极低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Kitty看起来只比昏迷的宫洺好那么一点点，在12月的浓冬天气里脸上竟然布满了汗水。她愣愣地看了周崇光几秒，才有些缓慢地答道：“董事长回来了。”

　　周崇光倒是没怎么受惊，只是觉得先前蔓延到指尖的那种疼痛现在被深深的绝望代替。他在看到宫洺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他造成这种情况的只可能是一个人。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他那位父亲，他以为宫勋再怎样发怒，面对着这个一直以来都很符合要求的儿子，总还是下不了手的。

　　“宴会他出席了？”他蹲下身去专注地看着昏睡的宫洺，喃喃地接着问道。

　　在得到Kitty肯定的答复后，他伸手去拨弄着宫洺额前汗湿的头发。她额头与手上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难怪不让我去了。”

　　他还以为是宫洺好心放过他一次，让他省省心不用去应付那些虚与委蛇。

　　他为什么总是容易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见他不再说话，顾里便把Kitty和庞桢叫开去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林萧她们早跑去浴室接冷水了。还是只有他，除了守在宫洺身边看着她发烧以外，无事可做、无能为力。

　　他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今晚宫洺不让他去。要是他去了，估计事情只会闹得更大，宫洺说不定会为了在宫勋面前保全他，出更大的问题。然而理解归理解，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那股对宫勋、乃至对自己的恨意越烧越旺。他头一次觉得，如果今天他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作家”，还是一个可以在那些场合和宫洺一样耀武扬威的商人，也许他会更有用处。至少宫洺不用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事事亲力亲为，不用像现在这样憔悴地躺在床上。

　　林萧端着一盆冷水过来，把毛巾拧干了递给他，告诉他正在烧水，一会儿就给宫洺喂药。见他动作木讷，仿佛神游天外一般，也有些无奈地长叹了口气，问道：“要不要送去医院？”

　　“她不会想去医院的。”他说着又转过头去看着站在远处的顾里和Kitty，然后接着对林萧说：“而且顾里她们也一定在商量了。”这话一半是当真，一半是自嘲。

　　连顾里都知道，这些事情不用找他商量，林萧却以为宫洺倒了，他就会变成能拿主意的那个人。

　　周崇光活到今天，真没怎么拿过主意，他习惯了宫洺为他做好一切。

　　用毛巾帮宫洺擦拭嘴角血迹的时候，他们听到顾里在那边朝Kitty难以置信地厉声问道：“全线退出？！什么意思？！”

　　Kitty向她模模糊糊地解释了一阵，顾里的声音更大了，她抬手朝这边指过来，严词厉色地说：“你老板为了这几笔生意命都去了半条了，现在说退出就退出？！怎么，她爸是想把她剩下半条命也一起收了是吧！”南湘在她身旁赶紧按下她的手，朝她耳朵边上提醒了两句。顾里满脸怒容地狠狠放下手，朝宫洺这边看过来，她的不甘心被清楚地写在脸上。

　　林萧也慌了，她大概听明白了意思，求助似的问Kitty：“要M·E退出这次合作？！宫先生知道吗？”Kitty摇摇头，她看了顾里一会儿，清晰地说道：“等宫先生醒过来，我们再商量吧。”

　　顾里仍然咽不下这口气，没有正面回答Kitty，却也对这局面无能为力。她只能叮嘱Kitty和庞桢注意不要漏了风声，随时保持联系，然后打发他们俩回去休息。

　　临走时，周崇光莫名其妙地叫住Kitty问：“董事长是回佘山别墅去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便再不说话，只细心地照看床上的人。

　　就这样一直忙到午夜，宫洺吃了药也没怎么出汗，温度一直降不下来，脸色也是难看至极。林萧她们神经紧张了一晚上，到了半夜都开始犯困，只好歪歪扭扭地围在一边睡。周崇光心乱如麻，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但都敌不过担心。他们不敢送宫洺去医院，因为情况特殊甚至连私人医生都不敢叫，而用尽所有的方法也不能让他的温度退下来。周崇光能做的，只有紧紧握住她的手，反复安抚自己，并且祈求她能够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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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清晨5点左右，外面天色还是漆黑一片。周崇光在睡意朦胧中突然感觉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攥了起来。他意识还不甚清醒，还没有感觉到那只手的异样。

　　但紧接着，寂静的房里传来一阵无法抑制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他在那一瞬间清醒了。

　　这不是他发出的声音，但这副男人的嗓音听起来非常熟悉。

　　和他一样被惊醒的还有其他四个女孩子。唐宛如严重受惊地问着怎么了，林萧和南湘还有些迷迷糊糊，顾里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开灯。

　　但周崇光还在发愣，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能盯着床上那具模糊的、痛苦蜷缩起的身体发呆。

　　直到又一阵咳嗽声传来，他才像开窍了一样立刻坐起来。其他几个人已经往他们这边移过来。

　　他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老天”，已经忘了去抑制那种让他浑身不舒服的惊讶和恐惧。他想也没想地拍开了床头灯。

　　有将近10秒时间，他们谁也没说出话来。直到林萧没能阻止唐宛如，这位女运动健将原本蹲在周崇光身后，现在连滚带爬地到他身边来，凑近宫洺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秒。

　　她把口水往肚子里一咽，随即就是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她叫了好久，一边叫一边指着宫洺，还回过头来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们。

　　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她，只是全都盯着床上的宫洺看。林萧最后忍无可地把唐宛如的嘴捂住，她才勉强消停下来。但仍然没有任何人开口说出一个有意义的字。

　　顾里缓缓地在周崇光身边蹲下来，又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周崇光还盯着宫洺看。他的恐惧已经过去，但那份难以置信仍然占据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看着躺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的宫洺，那张雕塑一般的面孔上密布着汗珠，他嘴唇干裂而苍白，只有一道细小的崭新伤痕，在嘴角划出一抹暗红色。

　　那是他哥。

　　那是原原本本的宫洺。

　　周崇光做出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到他鼻端。他连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仔细地去感知宫洺的呼吸。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宫洺明显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居然会觉得他是不是已经没有呼吸了。

　　顾里什么也没说，立刻起身到一边去拿手机，拨通Kitty的号码让她马上过来。其他三个人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干嘛。而周崇光终于在恢复理智之后捧住了宫洺的脸。他甚至来不及仔细地去看这张久违的脸，就迫不及待地想让宫洺清醒过来。

　　“哥，哥？你能听到我吗？醒醒，哥。”他凑得极近，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这段时间他们全都在盼着宫洺恢复原样，然而现在终于恢复了，他却丝毫感受不到轻松愉快，只有压得他呼吸困难的紧张。他能感觉到宫洺急促的喘息声，越来越急，然后又爆发出更加令人担忧的咳嗽。

　　宫洺似乎陷在什么梦境里，不管他怎么叫，就是不醒。但那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势头，让周崇光整个人都恐慌起来。

　　他一把抱起宫洺，把他按进自己怀里，不停地在他背上划动着手帮他顺气。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呼吸也已经乱了频率，“哥！是我！醒醒！醒醒！”

　　这几分钟的时间在宫洺急促的呼吸和咳嗽声中被拉长得像是一个世纪，周崇光根本不知道他能不能缓过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不管他怎么叫，宫洺都没有回应他。

　　他在慌乱中却莫名想起那天在海滩，宫洺也是突然就出了问题，他只能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徒劳地安抚她。等宫洺终于在他怀里缓过来，没有再像溺水一样急促地喘气、停止了咳嗽，周崇光才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感到宫洺吃力地把手抬起来，放到他背上，跟他刚才一样一道一道地划动着。努力了好一会儿，周崇光才把哽在喉头的重量咽下去，颤着声音唤他：“哥。”

　　宫洺靠在他怀里沉默了一阵，似乎还在找回力气，但最后仍用虚弱但镇定的声音告诉他：“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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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突如其来的反转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Kitty在接到顾里通知后直接瞬移过来，但她比上次僵硬得还久。

　　宫洺的突然恢复原本该是令人高兴的事，但他们所有人现在都高兴不起来。他是因为什么变回来的都暂且不论，可他恢复了原貌，还在持续发烧，就让这件事一点也不使人高兴了。

　　周崇光如果不黑着脸问，宫洺也一定不会说。他不止还在发烧，胸口闷热发痛的感觉也还在。除了变回原样，他令人焦急的身体状况没有丝毫改善。

　　而且谁也不能确定，这是否还会恶化下去。

　　他们从发现宫洺恢复之后，到现在日上三竿，都没有再睡过。一个个神经紧张，而且都被宫洺半夜吓过一次，现在全都心事重重。有一会儿甚至没有人说话，连唐宛如这个话痨都被宫洺那一通惊吓给镇住了。既没人转移话题，也没人发表看法，全都在各自的角落里发呆、出神。

　　就只有周崇光全程离宫洺不超过两米，问这问那，每隔五分钟就伸手去试他的体温，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突然不见了。

　　“我没事。”宫洺虽然虚弱，但坐靠在床头上看着周崇光的状态，竟然觉得心情还不错。

　　“你喘气困不困难？心口有多疼？……还是躺下吧，我去给你端点热水来？”

　　“不用了。就感觉和之前没两样，没什么。”他本来连心口不舒服的事都不想说，但刚才周崇光跟他发了火，他现在也就只有比较老实地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会没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晚上醒过来的时候有多吓人，就跟被人掐住似的……”周崇光说到这儿突然愣了愣，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晚上有没有梦到什么？”

　　宫洺疑惑地微挑眉头。

　　“我叫醒你的时候，你咳得那么厉害却一点也没醒，是不是在做梦？”

　　“你被吓傻了吗？”

　　“我跟你说正经的！这件事本来就很悬，你梦到什么说不定跟那玉簧是有关系的！说！梦到什么了？”宫洺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被逗乐了，那种无形于色的感觉软化了很多。

　　“什么都没有……”

　　“那你之前发烧、心口疼，但是从来不咳嗽，也从来不呼吸困难。你当时总得有点什么感觉吧？”周崇光越说越着急，只差没抓住宫洺摇了。但宫洺的回应依然是否定的。

　　“除了胸口闷、呼吸困难，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更没有做梦。”他答得很肯定，在周崇光的注视下没有显露出一点隐瞒的痕迹。周崇光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总算放弃。他伸手去抚摸宫洺嘴角那道伤痕，轻柔地摩擦那里，一直看着发呆。

　　宫洺由着他去，也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对他说：“去帮我做份早餐吧。”

　　“……吃什么？”

　　“三明治和咖啡。”

　　“…………”他得确定宫洺脑子没有被烧坏。那个面坨坨和半杯糖有什么好？他这已经是第三次吃了。

　　“你想把我支开干嘛？”

　　“做早餐。”周崇光皱着眉转过头去，听宫洺这种绕弯子的回答总让他心情烦躁。

　　“如果有什么事，我也要知道。”然后才能帮你，才能不要总是被突然吓成神经病，而且毫无用处。

　　“我没事，只是有点饿。”而宫洺总有办法用他沉着、肯定的语气，说服周崇光去做任何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往厨房走去。

　　在林萧强势的协助下，他有幸避免毁掉半个厨房，做好了宫洺的专属早餐。林萧看着那两样东西，痛心疾首地对着他摇摇头，他就当没看见，昂首阔步地把东西端了出去。

　　结果迎面就看到顾里和Kitty围坐在宫洺床边，三个人明显在商量着什么。两个女人都神色严肃。

　　周崇光真想立刻转过身去把咖啡和三明治倒掉，但宫洺一见到他，立刻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他便只能看着宫洺神色自然地让那两个女人散开，然后有些僵硬地走到他床头去。

　　“你们在商量什么？”

　　“那些合约的事。M·E要退出这次合作，很多事都有变动。”宫洺埋首不紧不慢地吃着那块臃肿的三明治，答得非常自然。

　　“他让你撤你就撤？”也许是因为下意识地觉得他在说谎，周崇光在问的时候态度很强势。

　　“不然我能怎样？”宫洺倒是完全没被他吓到。只抬起头有些自嘲地反问他。周崇光看他端起咖啡来喝，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让我去做早餐，就是想把我支开，然后跟她们商量些我不能知道的事对吧？”宫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咖啡，“我以为生意上的事你并不想过问。”

　　“我没想过问那些事。但如果你们在商量那个咒语，还有玉簧的事，我就要知道。”

　　他看着宫洺放下了咖啡，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我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进展，这事关你的安全。”

　　“我很安全……”

　　“是吗？你昨天去宴会之前也一直让我觉得你很安全。”他几乎有些泄愤地在质问宫洺了。但宫洺仍然没有说出任何他想听的话。

　　“……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有事我会告诉……”宫洺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朝饭厅走去了。他没法忍受他哥哥如此镇定自若地说出这些话，也没法忍受自己原来是如此不被信任。

　　宫洺看着他径直离开，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不习惯。

　　他习惯的只有把会让周崇光担心的事通通筛选掉，不让他知道，再由自己料理得妥妥当当。他知道周崇光是想变成自己能够依靠的人、能仰赖的人，但他不会，他做不来。宫洺能做得来的，就只有让他去做一份奇形怪状的早餐，然后自己心满意足地吃掉。可能周崇光会觉得那份早餐只是宫洺把他支开的借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但他不了解，宫洺是真的需要。那就像一颗定心丸，可以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温暖，而绝非一种拙劣的掩饰甚至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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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崇光气冲冲地走到饭厅的时候，四姐妹和Kitty正在吃早午餐。看到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唐宛如率先拉着南湘给他让位。

　　Kitty也没说什么，吩咐林萧跟她到一边去交待事情，临走时看了顾里一眼。

　　周崇光看着顾里毫不避讳地回以白眼，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自己倒了杯牛奶，麻木地喝起来。顾里端详着他，似乎在等他打破沉默，他便索性开门见山：“你们刚才在商量那个咒语的事？”

　　顾里笑着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却也没有否认。

　　他心里有了八分底，反而平静了些，抬头看着顾里，把他一直闷在心里的事说了出来：“我哥突然变回来，我猜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

　　顾里果然双眼一亮，饶有兴致地问他：“你有想法？”

　　他伸手往自己嘴角上指了指，说：“那个伤痕。”

　　“我想跟血有关的咒语应该也不少。”他清楚地看到顾里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还要多谢你之前提醒了我，让我更多地去在意这个咒语之类的东西本身。他后来告诉我……那天晚上其实在展会上他就已经不舒服了，发热、胸闷。虽然我不能确定，见血或者出现伤痕，是不是直接导致他发生变化的由头，但是那晚……咳。”救命……他是要套话的，但他现在十分、非常不好意思。

　　顾里还在专注地看着他。

　　“那晚我把他嘴唇给咬破了。”他很微妙地看了顾里一眼，发现对方在消化了这个信息之后，优哉游哉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一点也没被吓到。

　　顾里喝了酒，也清了清嗓子，对他说：“你是说，那天晚上他唇上也有一道伤痕，流了血？”

　　周崇光点点头，“他恢复得毫无根据，除了身体每况愈下，一点前兆也没有。只有这一个变化。我想，也许是那天晚上他本身已经受了影响，然后那个伤痕流的血触发了这个咒语，而现在也是一道流血的伤痕，又解开了这个咒语，让他恢复原样。”

　　“不错的想法。”顾里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又喝了一口，“不过显然这个咒语还没解开，他只是变回了宫洺，但完全算不上恢复原样。”

　　周崇光说不出话了。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

　　顾里看着那个高脚杯，似乎在犹豫什么，但最终她还是抬起头直视着周崇光。

　　“宫洺做的梦，他没告诉你吧？”周崇光心里一沉，甚至觉得有些眼前发黑。

　　“他现在还在发烧、心口疼，情况越来越严重。这事根本就没完。”顾里看向一边，脸上难掩忧虑，“他知道那个姓姬的男人是怎么死的了。他当时……有点感受到。”

　　那些急促的喘气，猛烈的咳嗽。周崇光不明白，宫洺为什么就不肯告诉他。

　　“我们原本以为他是自己想不通要火葬，可惜不是。他是因为生病，所以被火葬的。”周崇光无法抑制自己声音的颤抖，他喃喃地问道：“传染病？”然而顾里却摇摇头。

　　“也许不是传染病。也许只是发发烧，火烧火燎的心口难受，但是一直治不好，病到死。但那时候的医疗条件不够，以为是什么怪病，所以才火化。”她一边说眼神也一直驻留在周崇光脸上，让他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宫洺叮嘱了我和Kitty，不让我们告诉你。我猜他是怕你瞎担心。”

　　“但是现在就算只能瞎担心，我想也最好是给你个心理准备。”顾里没有回避，说的话直截了当，“周崇光，也许你哥也一样，就这么发着烧、心口疼，但是一直治不好。”

　　他猛地转过头，拒绝去听顾里接下来的话。但顾里立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避无可避地直视过去。

　　“也许他也就这样病到死。而你打算怎么办？”

　　他打算怎么办？

　　（章五END，TBC，就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