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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场赌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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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寻声望去,就看见雾王半搂着胳膊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
白果扫了兴,嘟着小嘴:“本来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何来‘几人情’之说呢?”
“然,先不说人,就单单是这花,也算一有情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是守时绽放,不就是等像你我二人这种赏花人么?你怎么忍心说它无情?”
“花开花败从不等人,真是‘有情物’。但是有时候还是无情了的好……”白果若有所思,折下了那朵红花。
“要说也是,人有时也真无情。这花又无罪却轻易被人采了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白果的嘴角不经意勾出一个弧度,清媚的目光看着雾王,美得惊心动魄。
“好吧,论不过你,甘拜下风。”说着,雾王的痞笑再一次浮现。
白果把玩着手中的花故意经过雾王身边:“不止,你迟早会败在我的水月剑下。”
雾王趁势拉住白果的右臂,笑意更深:“还不止,我还会败在你的石榴裙下。”
白果甩开雾王的牵制,冷哼一声:“说是贱王果真名不虚传。”
雾王转过身看着白果的背影,玩味更浓:“多谢夸奖。怎样?愿不愿意做雾国的第二个妃子?”
“没兴趣。”语毕,加快了步伐。
“你是不敢吧!怕把心丢在我这。”
白果闻声停住,扭过身子与雾王对视:“哦?还没有人能夺走我的真心呢。”
“那好,不如我们赌上一赌。”雾王慢悠悠地走到白果面前,“你赢了我任你处置,相反,若是我赢了你凭我处置。”
“赌什么?”
“就赌你会不会把心丢给我。你赌心,我赌命。“雾王勾起了白果的下巴,”敢不敢赌?“
他如醇酒般醉人的眸子深深地望着白果的眼睛,此情此景配此言,杀伤力极大。
“无聊的赌局。”白果把手攀上雾王钳制自己下巴的葱白色的手上,覆了上去,“不过我可以陪你玩玩,就一个月的时间。”然后毫不留情面地抽掉了那只不老实的手。
“那么,嫁给我?”
“……”
“你不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老娘玩个游戏凭什么把终身大事赔上!”
“这个啊,你当我愿意娶一个母夜叉为妻么?我虽然不做赔本的买卖,但是为了给这游戏增加点难度和乐趣,你我就认了吧。只是假婚啦。你若是嫌亏得慌,不如我们假戏真做?”雾王打了个哈欠。
“你!不对,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
“知道啊。来杀我的不是吗?”
“……”
【就这样,这几天就这么看似愉快地过去了,总算是到了婚礼当天。】
白果坐在宫内的床上,发呆打发时间。
笨重的首饰压得白果喘不过气来,浓浓的胭脂让白果汗流不停,再加上身上这十几层繁琐的嫁衣,白果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普通的女孩儿,此时一定非常幸福吧。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听见采青在身旁说了句:“王来了。”白果一个激灵,透过头上垂下的流苏之间的缝隙,真看见那贱王不紧不慢地跨进房槛。
看得出,那贱王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眼神中夹带着一丝酒意,鲜红的衣服衬得皮肤越发的雪白。
“请王挑开猎妃的盖头。”一个奴婢呈上秤杆。
雾王颔首接过,缓缓挑起了那层红纱。白果精致的脸也逐渐清晰。
缓慢的动作与二人之间的对视把温度炒到了最高,仿佛下一秒便会没了呼吸。
随后,雾王又把那脸前碍事儿的流苏别在了那金闪闪的头饰上。
浓妆的样子,完全暴露在眼前。
眉眼重重勾勒,额间一点朱砂,嘴唇艳得仿佛涂抹了剧毒,引诱人想咬上去的欲望。
即使下一秒为这毒丧了性命,死前醉倒在这温柔乡里也便无憾。
雾王的痞笑微微露头:“女儿家还是化妆打扮一下好看。”
白果脸上染上了绯红,把目光别了开来。
过程进展的还算顺利,但最后一个环节燃了白果的兴趣。
据说是雾国的习俗,叫“抚福”。
“什么是‘抚福‘?”
“回猎妃娘娘,其实也是图个吉利。‘抚福’谐音‘夫妇’,寓意‘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早生贵子’。这过程就是由新娘子摸一下这玉娃娃的雕刻,然后抚摸新郎官。猎妃娘娘,请。”说着,采青把玉娃娃小心翼翼呈到了白果面前。
这“玉娃娃”,就是一块墨绿色的大玉雕刻成一垂髫的形态。呈俯卧状,笑靥如花,十分可爱。
白果看了看玉娃娃,又瞥了一眼雾王,忽然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明意云的微笑,然后双手如获珍宝般摸了摸玉娃娃的头,顿了顿问道:“是不是抚摸新郎官随便哪里都可以,力度也没有限定,只是手碰到了即可,对么?”
采青羞涩地点头:“恩,其实主要是行周公之礼时……”采青羞得闭了嘴,招呼众人退下。
白果目送无关人士远走后,笑意更深:“哦?郎君,奴家会不遗余力的哦!”说着,半翕着眸子,莞尔。
雾王的痞笑越发灿烂:“当然,爱妃,本王可等着呢。”
白果垂眸看了看手掌,面带微笑,一面缓缓走近雾王一面小鸟依人地说道:“可能会很疼哦。”
【白国】
白季夕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慢悠悠地卸着妆。
忽然窗台上的烛火被一阵无名的风险些吹灭,风去后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季夕公主。”一个浑身墨绿色的男子站在了白季夕身后。
“针,白力将军那怎样?”
“有些风吹草动,他们坐不太安稳了,正准备举兵攻城。”
“针,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白季夕转动着冰蓝色的长眸,取下一个头簪看着镜子中的针,道,“杀鸡儆猴。”
“明白了,”针抱拳。
白季夕摆摆手,示意针退下。
针看了看白季夕的背影,终究什么也没说,关上门连夜朝营地赶去。
白季夕的唇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真的,很么也别说,什么也不用说……从这一局走的第一步开始,就没有“悔棋”这一说——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