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疏狂》未汍

11、第十章

　　临城。慕容家别院。
　　夜深人静，不过……
　　“喂！我说，就输了这一次，振作点啊！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慕容贤看着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苏衡，焦急地说。
　　“唉……你别理我……”苏衡一点儿没有平常的精神气儿。
　　“哎呦！要不我跟他打一场，给你报仇，你看怎样！”慕容贤在苏衡房间里一圈一圈踱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别胡闹！那人的功夫我从来没见过！”苏衡一听慕容贤的话，一敛惆怅，正襟危坐道。
　　“这倒也是……”慕容贤停下踱步，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苏衡身边。“但是，你我从小便识尽天下各派武功，他的功夫，却一点眉目也没有……莫非……”
　　苏衡皱起眉，只是认同般的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已经明白。
　　慕容贤是慕容家传人自不必说。而苏衡苏家则是世代从商，家中富可敌国，牢牢掌握着经济命脉。当年苏衡的娘，以刀法威风武林的维扬山庄的千金，与苏家大公子也就是苏衡的爹情投意合，二人喜结连理。生下苏衡，骨骼清奇，乃学武奇才，机缘巧合，被江湖中成为散仙的嘉遁幽人收为关门弟子。
　　嘉遁幽人又与慕容庄主为挚交，所以，苏衡和慕容贤自小便相识，可谓竹马。
　　二人学武奇快，读遍无数武学圣书，又被师父带着看遍各种招式。
　　当年，慕容贤挫诸位英雄豪杰，一举成名，苏衡却一直没有出手。
　　但慕容贤心里清楚，苏衡武功于他只高不低……
　　但是，那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冷面小子，竟然能快苏衡一个身法，令苏衡认输……
　　“流风，咱们再多留几天吧……”苏衡打破两人沉思。
　　“也好！”慕容贤眉眼一弯，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我倒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大能耐！”

　　从都城到临城，中间还横着濯水。要想渡过濯水，一是从水城中穿过，还有，就是在清风渡的渡头买船渡水。
　　不过……
　　“琉疏哥，我想我们有一点儿麻烦了……”柳清芜握紧手中的字条，放飞了信鸽，抬头向君琉疏严肃地说道。
　　“怎么了？”莫非是水城出了什么状况……
　　“我们不能从水城走了，刚刚得信，说是一批朝廷亲信正前往水城。我想，这批人，和冷王爷有很大关系。但是，如果从清风渡走的话……”柳清芜有些犹豫。
　　“走清风渡。我们就碰碰运气好了。”君琉疏一锤定音。想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形，冷缥鸿定是将水城守得死死的，就是想把他们逼向清风渡。但与其自投罗网，不如冒险一试。清风渡的水贼又不是每条船都劫！
　　“那好，我们晚上渡水，以避人耳目。”柳清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不再拖沓。
　　二人挥鞭策马，直向清风渡。

　　入夜，渡头船只静静停泊，只有渡口的草屋灯如豆，在一片暗色中很是突兀。
　　草屋后是一大片林子，隐约闪过两个黑影。
　　“琉疏哥——”柳清芜猫着腰在前，刚想回头说什么就被君琉疏制止。
　　“先别说话。”君琉疏盯着那草屋，轻声道。
　　柳清芜收声，也看向那草屋。
　　一开始什么动静都没有，小风吹过，小舟随着波轻轻荡漾。但听吱呀一声，草屋的门开了。
　　两人都睁大眼睛，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出了草屋。因为夜色笼罩，距离甚远，并不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人影提着一盏灯，却没有点亮，缓缓向着林子走来。
　　两人皆是一惊，莫不是被发现了！
　　人影慢慢靠近，君琉疏看了看柳清芜有些苍白的脸孔，横了横心。
　　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出掩藏他们的树木。
　　“啊！琉疏哥——”柳清芜不料君琉疏如此反应，急得叫出声来。
　　君琉疏没有回头，这时候，说是鲁莽也罢，只能先下手为强。
　　人影看见君琉疏出现，也是一顿，不再前进。
　　“这位兄台，在下与兄弟欲渡濯水，前往清风渡，行程甚急，故夜半才至。如有叨扰，给您赔个不是。不过，敢问兄台，乘船可是从此处？”只听君琉疏拱手，朗声说道。
　　“哈……原来是来乘船的啊！”
　　啊？君琉疏和柳清芜一听这个声音，皆是一愣。
　　只见对面的人影一哆嗦，居然变矮了，再一动，那人手中的灯亮了。这下两人才看清，原来对面的高大人影，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你——”柳清芜一见这景象，也从树后走了出来。
　　“嘻嘻！你们这么晚要乘船啊？”少年身披着黑色的巨大外罩，头戴着斗笠，灯影下的面容却是古灵精怪，很是俊秀。
　　“没错，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君琉疏一看这少年也挺有意思，便笑着问道。
　　“咦？”少年一双大眼睛转着，看到君琉疏睁圆了眼睛，“哥哥你长得真美！呃……”少年只觉面上发烧，“咳，我叫玉笙。宝玉的玉，笙箫的笙。”
　　“呵，我姓君，还有一位同行的姓柳。那么玉笙，我们今晚要乘船渡水……”话说到这儿，君琉疏看了看周围，想必只有这一个少年守在这里了，难道他的父母都出船了吗？
　　“哈哈，美人儿哥哥不用担心！”玉笙看出君琉疏的心思，“这里平时也就我一个人，我便是渡船的人。”
　　“啊？你？”柳清芜一听惊讶道。
　　玉笙一听，看向一旁怀疑的柳清芜，“切！我可是很厉害的！”说完还白了柳清芜一眼。
　　“那就麻烦你了，玉笙。”君琉疏笑道。
　　“没问题！你们跟我来吧！”玉笙自信地说道，弯腰拿起了什么东西，指了指前方。
　　“哎，我说，你刚才是怎么变那么高的啊？”柳清芜好奇地问。
　　“我不叫哎——”玉笙撇嘴道。
　　“咳，玉笙？”柳清芜尴尬的又道。
　　“哼！呶，就是这个！”玉笙另一只手抬起，两人定睛一看，是个类似高跷的东西。
　　“哦，原来这样啊！”两人恍然。
　　“没错！这样会显得高大一些，就不容易被人小看了！”说到这，玉笙还瞥了柳清芜一眼。
　　君琉疏看着这两个人，不由得也笑了。
　　三人走到渡口，玉笙一马当先，跳上了一条船。
　　“走吧！”眉眼弯弯，笑着冲后面跟上的二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