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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冥界之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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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冥界之音
宛若阴暗,邪魅,来自冥界深处冗杂声音集合体的我,故曰“冥音”。
by朽木冥音
[one]
自千年前就存在的朽木一族,经过这漫长千年时间的沉淀,逐渐发展壮大,并跻身于贵族之首。
纵使是高贵如朽木的家族,或许可以说就因为是贵族之首,所以其内部亦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制度,而这种等级主要表现在,虽同姓朽木,但旁系亲属所出的子女大多都不受重视。
在朽木宅的东北角,一间小屋与不远处的房屋比起来,明显要差上一个档次,但在屋子内部,却是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不惹一丝尘埃。在这间屋子里居住的,便是旁系之一的朽木冥音。
据说,在朽木冥音出生那一天,每一个在这屋子附近的人都听到了一阵邪魅的笑声,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冥界深处一样阴暗,令人毛骨悚然。继而,在朽木冥音降生那一刻,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怔了,在那个小婴孩的右额间,赫然有一株绽放的曼珠沙华的印记,而那个印记恰巧又是鲜红的。
因了这一系列难以解释的不详,婴孩被赐予了“冥音”这个名字,预示着冥界之音,同时,冥音的母亲因生下她难产而死,冥音的父亲亦在一次战役中战死,至此,冥音当真是冥界之音,更加不被人关注,自小便被丢在了这个她失去母亲的屋子里,直至长大。
此时,朽木冥音正倚在窗前,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齐腰的黑发似也被染成了金色,她的刘海是斜的,左边在眉毛以上,而右边却几近要遮住眼睛,只为挡住那惹眼的印记。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朽木冥音望过去,然后站直了身体,朝门口欠了下身,问候着,“美奈夫人。”
朽木美奈,专门负责管理他们这些失去父母亲人的旁系子女,以免他们去外面惹祸,丢朽木的脸。
轻哼一声,朽木美奈表示应了,但她如霜冻的脸,分明表示了她不愿再踏进这个屋子,也不愿传达下面的话,但这是她的职责,她只得遵守,只听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最近每一件事情都查的比较严,而六番队目前缺一名队员,所以上面要你去顶替一下,等今年真央的学生毕业,分配到各番队,你就可以回来了,你可不要拒绝啊,冥音小姐,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兴许你还可以真的留在六番队呢。”
“是。”不是不想拒绝,而是不能拒绝。
满意的点了下头,朽木美奈转身离去,微胖的身体因为她快速离开的步伐而显出几分不协调,待她走到门外,她才想起还有一件事,便从门外喊了一句让朽木冥音即刻动身去六番队。
轻叹口气,朽木冥音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
让一个连鬼道都不会,什么力量都没有的人去做死神,她的命,果真是一文不值。
苦涩的笑了笑,朽木冥音走出房间,关上门时,又环视了眼里面,能不能再回来,都是个问题了。
转过身,突然一个人影进入朽木冥音的眼帘,不禁吓了她一跳,朽木冥音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是同为旁系的一个女孩,朽木晴乃。
朽木晴乃的父母同样早逝,但相较于冥音,晴乃的生活更艰难些。晴乃的左眼天生失明,后来她又得了一场大病,之后虽然痊愈,但她的发却尽数变为银白,因此,性格怪癖的她更不受人待见。
晴乃用她残存的右眼死死盯着冥音,直到看得冥音内心发寒,她才幽幽吐出一句话,“我们,都是一样的。”
在冥音尚未反应过来时,晴乃已经跑开了。摇摇头,不去理会晴乃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冥音离开了这里。
[two]
在门口,已经有领事的在侯着她,微垂着头,朽木冥音默默地跟了上去,一路上一言不发,在府中的百年让她充分认识到,保持沉默有时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兵器。
跟着领事的,朽木冥音首次踏进了这里,虽然内心告诫自己不要分心,但她还是忍不住向四周张望着,看着不时从自己身旁走过的死神,冥音不禁涌现出一种想法,其实,成为死神似乎也不错,可她,会有这个机会吗?
想到此,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不禁黯淡了下,不久,她便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领事的示意她进去熟悉一下。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明天会分配你一些任务,今天你想回去也可以,只要明天按时来即刻。”语落,不等冥音有所回答,领事的便转身离开。
不会是什么好工作吧,毕竟好的工作也轮不到她来做,不过,真的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可以做的工作吗?不告诉她回去的路就说今天可以回去,还好她方才记下了路,看来她也就只有记忆力好这一个优点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冥音走出了房间,打算今天先回去。
走在走廊上,冥音继续打量四周。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成为死神也是一种出路,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来磨练一下自己。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皓发的少年,本来冥音并没注意些什么,只不过那少年一直用冰一样的目光盯着她,不禁让她倍感难受,她确定她不认识他的。
“浅仓言歌,你竟然还会回来,你不是说过永世不会再相见?”面前停下来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冥音顿时怔住了。浅仓言歌?谁?不会是在叫她吧。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浅仓言歌。”微蹙了下眉,冥音说着,而日番谷祖母绿的眼眸一直盯着她,欲将她看穿。
她竟然说她不是浅仓言歌,一模一样的容颜,她说她不是。
一阵风吹来,拂起冥音的刘海。察觉到对面略带诧异的目光,冥音急忙将刘海抚平。她不希望,被当做怪物一样看待。
浅仓言歌的额角没有那个曼珠沙华纹路,她真的不是浅仓言歌。
见对方收起了怀疑的目光,冥音越过日番谷,匆匆离去,但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又停下了步子,回过身,补了一句,“我不是浅仓言歌,我叫朽木冥音”后,便自行离开。
听到这句话,日番谷又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朽木,贵族之首的朽木。
[three]
回到队舍,日番谷陷入了沉思。
浅仓言歌和朽木冥音的确长得很像,但现在回想起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或许她自己没注意到,但浅仓言歌给人的感觉是,从心底散发出一种冷漠感,而这种冷漠感,是让人倍感不适,不太想要接近的冷漠。
而朽木冥音身上却没有这种感觉,更多的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无奈,或许,这就是贵族的无奈。
这世间,也当真会有无血缘却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只是朽木冥音额间那朵妖娆的彼岸花,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靠于墙壁,日番谷的目光游离于窗外。
浅仓言歌,竟又想起了她。他无法原谅她,因为她伤害了雏森,却连一个解释都不能给出。但他也无法忘记,她在纵身跃下山崖前,曾回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中,饱含了无奈,哀伤,以及决绝。
头有些微微胀痛,揉着额角,日番谷不再多想。在视线落在门口急匆匆离开的人影上时,日番谷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唤道,“松本副队长。”
在那个人影顿了一下后,他又继续说,“我不认为副队长的职位很闲。”
轻咳一声,松本乱菊看向屋内的日番谷,一本正地说,“当然不闲,我正是要去送文件。”说完松本乱菊的身影已经消失,想必长久下去瞬步一定会被她练的很好。
摇了摇头,日番谷的表情摆明了不信。
两手空空的去送文件,三岁小孩都不会信,难得自松本乱菊上任后,她倒还真的有认真管理队务,忙得不可开交,谁想今天又开始了翘班,他不禁要想起本性难移这句话。
纵使这位副队长再怎么不合格,但毕竟也是上司,所以日番谷也只有在叹了口气后,不再去理会,而是转身去做自己的队务。
[four]
一口气,松本乱菊跑出了队舍。旷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溜达出去,嗯,这次她真的不是有意要丢下队务不管的,事出有因。
穿梭于静灵庭间,不多时,她便看到了在前方背对她站立的身影。放慢步子,乱菊踱步过去,说着,“原来队长的职务这么清闲啊。”
“嗯,似乎不是吧,只不过今天我暂时都推给伊鹤了。”转过身,市丸银依旧是无害的笑,乱菊已然黑线了,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摊上这么个队长,我为你默哀,吉良。
看着松本乱菊归于无奈的神情,市丸银又补了一句,“其实,我是想说乱菊生日快乐的,乱菊忘了吗?”
蔚蓝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惊怔,对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只不过忙于队务她都忘记了,难怪会有队员来通报说修兵他们给她带来了礼物,她却还没有意识到为何。
勾了勾嘴角,乱菊轻轻地说,“当然,忘不了的。”
一直漂泊在流魂街的她,遭人白眼早已习惯,若没有遇见市丸银,恐怕她就已经死了,这样的她,自然也不会有所谓的生日,可是他不仅救了她,还给了她生日。
遇见他的那天就是她的生日,以后的这一天,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跟我来吧,想给乱菊一份礼物。”说完,市丸银便转过身径直向前走去。
她永远也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的端倪,所以,她更无法看穿他的背影。
没有作答,松本乱菊默默地跟了上去。
一如从前。
许久,松本乱菊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流魂街了,但前面的人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也没有去问,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他不开口,她就不追问。
所以尽管她一路从流魂街追到静灵庭,她却什么都没有问。
“就是这里了。”
回过神来时,市丸银早已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笑着说。
松本乱菊看过去,再一次惊怔住。
她不知道,流魂街竟然也会有这么隐蔽的地方,四周是乱石堆砌着,所以不引人注意,而在乱石的中央,是一个花圃。那些花颜色各异,但中间的白色花连起来便是“乱菊,生日快乐”。
看到乱菊的神色后,市丸银悄悄离开。
并不是今年准备的,而是在离开你那年就准备好的,迟到的礼物终归是送出去了。
最后一次了,和乱菊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了,因为对乱菊的关心,恐怕到最后只会成为伤害乱菊的武器。
回过头,松本乱菊刚想说话,却讶然地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先前被喜悦填满的内心,骤然又注满了失望,垂下眼眸,乱菊坐了下来。
一声不响的就走掉,从以前起就是这样,明明和我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无论如何,我都看不透你,银?
微风拂过,乱菊微闭双目,在花圃中,静默着。
刚回到三番队舍,踏进庭院的市丸银停下了脚步。
“你去哪里了,银?”从阴暗的角落处传来一个声音,但却是两个人站在那里。
“我只是去散一下步而已,蓝染队长。”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市丸银看向角落处,所以,你看,乱菊,我真的是不能再接近你了。
从角落里走出来的蓝染惣右介,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市丸银,许久才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而东仙要也在这时走了出来。
向前走了几步,拾起一抹笑容,蓝染缓缓开口,“从虚圈的妮莉艾露那里,似乎有个有趣的消息传来,所以,我们就过去看一看吧,妮莉艾露带回来的人。”
[five]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浅仓言歌坐在床榻的边沿,眼神空洞的注视着对面的墙壁。
自来到虚圈之后,她仿佛也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如此,而已。
住在这里刚一天,收获却是不小的,无论她想不想知道,从周遭的对话中她也可以得知,现在统领着虚夜宫甚至整个虚圈的,不是虚,而是死神——尸魂界的五番队队长。
她当真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如若她无法留在这里,那么为了防止有朝一日她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到尸魂界,她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死。
反正也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也没有什么可恐惧的,她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叩门声响起,浅仓言歌睫毛微动,头微微偏向们的那边,而门也已被轻轻推开。妮莉艾露向里张望了一下后,直至在黑暗中找到浅仓言歌,她才呼出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不在屋里呢,这么黑,你可以开灯的。”顿了顿,妮莉艾露的话语回到主题上来,“言歌,方才蓝染大人传话来,说要见见你,嗯,在虚夜宫外。”
浅仓言歌的双眸望向妮莉艾露,在收到对方同样不解的神色后,她不再多加思索,自黑暗中站起身来。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纵使心中不愿,但她也要过去。
浅仓言歌默默地跟着妮莉艾露,甚至走出虚夜宫一段距离后,妮莉艾露仍在行进中,而浅仓言歌却停下了脚步。一种异样的恶寒从心底升起,侵蚀着她。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似要喘不过气来一样,转过身,映入浅仓言歌瞳眸中的,赫然是一只向她走来的基利安。这些未形成破面的基利安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而她方才的压迫感,分明来源于此,在这间隙,这些基利安已逐步逼近,欲将她吞噬。
察觉到后方有些异样的妮莉艾露转身,见到一只只逼近的基利安不免有些吃惊,靠近虚夜宫的地带,从不会有它们的侵入,因为不被蓝染所允许。见浅仓言歌陷入危机,妮莉艾露欲解救下她。
“不要出手,妮莉艾露。”身后传来东仙要的声音,而妮莉艾露放在斩魄刀上的手顿了顿,只听东仙又补了一句,“一切,都是蓝染大人的意思,你无需插手,在一旁静观便可。”话已说到如此,她只得罢手,或许,带浅仓言歌来到虚夜宫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决定,如果浅仓言歌因此而死,那么便是她的过失。
浅仓言歌后退着,却依旧无法阻止基利安向她逼近的步伐,她淡然的双眸先是惊恐,最后竟化为了然。那天她没死,今天也注定会死,总而言之,她难逃一死的命运。闭上双眸,她准备迎接死亡。
一只基利安的利爪向她伸来,就在没有人会认为她还能生还时,浅仓言歌却用右手阻拦下了那只基利安的攻击,她缓缓睁开双眸,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已然化为殷红。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看似轻轻一划,基利安的利爪却以断裂在地,鲜血喷射在浅仓言歌的脸上,她却丝毫没感觉到一般,只是在那头基利安嚎叫着向她袭来时,徒手杀死了它。
血红的眼眸一一扫过欲后退的基利安,浅仓言歌勾起邪魅的一笑。这笑容,分明不是平常宁静的她,反而,更像是从地狱深处归来的修罗,只见她身形一闪,几头虚赫然倒地,速度之快,都让人目不暇接。
怔怔的望着身染鲜血的浅仓言歌,妮莉艾露了解了,这,就是浅仓言歌所说过的她的能力。
待面前的虚都被消灭殆尽,浅仓言歌的血瞳逐渐回归成黑色,低头看了下自己布满鲜血的双手,浅仓言歌颤抖了一下,随后眼前一黑,向后倒去,跌进无尽的深渊中。
不远处,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市丸银发出一声感慨,“哎呀哎呀,不是普通的整吧,那孩子。”
“很有趣,不是吗?”挂起一丝笑容,蓝染惣右介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开口说道,“她可以留下来,银,告诉妮莉艾露,那孩子,就先交由她负责,具体安排,我会再另行通知。”
时间的齿轮即刻开始运转,将一切,卷入到名为命运的洪流之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