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离开》明明如月◆∩＿∩◆

11、禁锢

　　“神甫，人生啊，好矛盾。”
　　“人活着就是受难，因为人生充满禁锢的。”
　　“因为人的不满足？”
　　“贪欲无止境。”
　　“是啊，我也不满足。我想要很多，想不委屈所有人更不想委屈自己。好难啊，好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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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休闲大楼的电梯里，我心里忐忑。我不知道自己此次找小武的目的何在，我深知小武是好不容易才决定放手的如果真为他好，我应该自此不再出现。可是，看到人去楼空的房子，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与空虚，我这才发现从默默下葬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明天我将离开这里回上海，可是我的房子并没有失去人气，这全部归功于他。不可否认，他在我生活中占据重要位置，家人的位置。
　　“今天下午这个道场被我们跆拳道社包了，闲杂人等是不能进来的！”我进到道场找到小武，很显然，他装作没看见我。旁边的他的女学员急了，跟我来这么一句。“呵呵，如果我没记错，只要我没离开飒汀，臣漆的经营权仍旧在我手上，这间休闲大楼也是臣漆旗下的，我不记得，在这个时间段有哪个跆拳道社包下这里。”“原来是莫总，我们是学园内自发开办的社团。”“那么，你是？”女孩有很深的敌意，看起来，小武又多了个裤下芳魂，只是这醋吃得太干了……“许菲。”她说的骄傲，许菲，女，现年19岁，出身武术世家，5岁习武，跆拳道黑带3段，参加各类武术比赛无数，金奖、银奖璀璨得仿佛天上繁星，就此而言，她应该骄傲。“兴会。”我准备行握手礼，可当她握着我的手并没有松手的意愿，我立刻暗骂自己白痴，这里是道场又不是商场，我个白痴还……还握手？！妈的！对方意图很明显，小武啊小武，你的魅力相较当年有过之啊~~~“切磋一下？”她说的挑衅，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和一个高手对决总能让我兴奋，无论在哪个方面。“好啊。”我刚一答，她顺势拽住我的手腕，想把我扯倒，这就是开始了，我反手擒拿，将之化解。
　　“莫总最近总上报纸啊。”我和她一来一往，应付得倒也轻松，心想这高手也不过如此，她倒想要和我聊天分我的心“是吗？最近签了个大合同。”我尽量说的无所谓“上面还有些谣传呢。”“既然是谣传，不谈也罢。”“可是无风不起浪吧，听说您是叶振华的女儿，怎么会姓莫呢？”她笑得奸猾，我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只听得到骨骼摩擦的声音和隐隐的痛只觉得有人在阻止我的动作“叶欣！”我听到有人喊我，这世上会这样喊我的只有他——天宇！我立刻清醒了过来，被自己的举动吓得不清，许菲早已被我的回旋踢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可我的动作趋势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仰头看我，眼神惊恐“你被退学了！”我的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是那个喊“叶欣”的声音！我想站起来，看清身后的人，没想到，我刚刚的力道大到超出了左腿所能负荷的范围！就在这时，身后的人将我打横抱起，也因为这样，我看清了他的脸——叶月！他并没有看我，只是抱着我径直朝医务室走去，和小武擦肩而过的时候，头顶又传来冰冷的声音：“看着自己爱的人发狂，只会愣神吗？比韩冰差劲呢！就这样还有脸说爱她？”小武抖了抖，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哀伤。
　　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瞥眼看了下墙上挂着的钟，有半个小时了吧？眼前的这俩人，他们“眉来眼去”有半个小时了吧？咳恩～～请原谅我的措辞ˇ～ˇ“月，你刚刚那句话是说的玩的，对吧？”我知道自己笑容很僵硬也许还有抽搐的可能，可是，不能再放任他们这样“眉目传情”下去“谁会拿结婚当笑话？”月说的理所当然“什么？你小子再说一遍！”小武这个白痴，已经对“结婚”这两个字神经过敏了，其实，我他妈也快过敏了！“我要和她结婚！难道她要和你这个只会在一边发呆的绝世丑男结婚吗”“你！变态无双啊！”一个“绝世丑男”，一个“变态无双”他俩正好凑对！（欣欣说的好，吾正有此意啊！）“说吧，你的目的。叶月，你是我弟弟，总不至于是真的想和我结婚吧？”这话明显是用来安抚小武的，这白痴可能连叶月与我的姐弟关系都忽略了，这太不像他了。
　　“把该你的还你。”他的声音清冷，我听得心痛，父亲，你究竟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的？难道只我是你女儿，眼前的这个只有17岁的男孩以及远在上海始终活在我的影子里的女孩就不是你的孩子？那样的家，我待了6年就已经自闭，他待了17年，受了多少伤，可想而知，这一切原本是我应该付出的！“和我结婚，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叶氏，我们是姐弟，结婚也只是权益，再怎么争也不会让叶氏姓别的姓，而且，既然我说要还你，就不会和你争，相反，我会帮你，我相信父亲也会答应的。对于你身世谣传自然也不攻自破。”他在游说，是父亲的注意？不，是他自己的，他……一定不止这一个原因才想和我结婚的吧？
　　“呵呵，该我的？我怎么不记得？我记得自己离开故地的时候对叶振华说过，我不需要施舍，我需要的我会抢！”
　　“就像当初那次交易一样？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他激动揪住我的衣领，从他的眼睛里终于看到了波动，波澜不惊只是假象吧？这，正是我想要的。
　　“怎么？这些反正是我的，我用什么样的方式拥有它，还需要你的过问？”他的怒火有发扬的趋势“不甘心吧？叶氏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纺织工业基地，原本的资产就已经过亿，现在有了臣漆，可谓如虎添翼——飒汀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臣漆另一项发达的航运事业，如此靠近世界最大的羊毛出产地，澳大利亚，用自己的船，运回拥有廉价劳动力的中国，叶氏的身价何止可以用翻倍来形容？作出这样的决定，自己主动放弃，你自己都很不甘心吧？和我有着一样眼神的你，怎么可能会甘心？那么，为什么还要放弃？谁说叶氏是我的的了？难道，叶氏是那待宰的猪，已经盖上了我的印？上海的那个‘皇帝老头’我们的爷爷说的对，叶氏财团它不是用来继承的死物，它是战利品只有王者才可以拥有！”
　　领口的钳制有些松了，他的眼睛也满是黯然“王者吗？你才是啊，私生子，做不得。”
　　心脏猛的一缩，很痛！“出身，家世，父母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的确，因为这些，我们的人生会受到影响，可是，就此认命，你甘心？”
　　“你呢？你也甘心？”
　　“不知道。”我原本对这个什么‘飒汀岛女王’的名号恨极，强撑只是为了等待天宇的到来，后来，冰他们来了，小武也出现了，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直到那时，我突然想有个家，想让飒汀让臣漆成为我们的家，我们不分开永远都不，也不离开这里，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更别想入侵我苦心经营的家！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直到前不久，我仍然认为自己是这么想的，可能还更甚，天宇死了以后，在我还没发现冰真正身份的时候，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他们认为我可以承受这一切？为什么我要做这个女王？父亲说的对，我不用付出什么，我不用学习奸诈不用出卖人性不用屏弃亲情、友情甚至爱情，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没了，我不能姓我父亲的姓，我的母亲疏远我，不然我怎么会被舆论认为是私生女？我的身体决定我终将没有爱情，我的朋友为了保护我而离开人世甚至我自以为透支下辈子的爱情来偷偷爱着的男人也准备如此！“臣漆上下将近10万人，我原本认为臣漆是套牢我的枷锁，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的心好大啊，我心里有的不仅仅只是那独独的几个，其实这10万人甚至这10万个家庭，我都放在心上了。我曾经以为我憎恨臣漆，其实我憎恨的是自己，是不是男人的自己，是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是事情不在自己掌握自己无力挽回的挫败感。很矛盾，对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巨大野心却又脆弱的女人，总而言之，别学我这样，想要它就要做好要它的准备，可能会很孤独还很辛苦。”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告诉我你的经验，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看向他的眼。
　　“有一个问题，是叶星当时没有问的，也是我现在想问的——你，不恨我吗？”
　　“不，不恨，也不可怜更不同情，上帝很公平，每个人都会得到一些他想要的，失去一些他珍惜的。这是得失，亦是禁锢，命运的禁锢。人活着，就是在拥有着幸福的同时缅怀遗憾。”
　　将我送回了家，叶月起身便准备走了，临走，他对我说，他羡慕我，因为我自己。突然间，我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多愁善感，走在芦苇丛间，我仰头看天上经过的飞机，人似乎永远都不知道满足是什么样的感觉，总是膜拜飞得更高的那只鸟，殊不知，在自己之下，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也有着一样的和自己一样的眼神。
　　回到家，我才发现小武正蹲在花园里，不会吧？因为叶月说了句“丑男”他刚刚已经郁闷得神情呆滞，反应迟钝了！现在又想拿什么撒气？千万不要是我的花！可当我走近他，我愣住了——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小丛榨浆草——外型和四叶三叶草很相似的野草，最常见是三叶的形态，但，四叶也是有的，甚至五叶、六叶。他是听到我和叶月的对话才这样的吧？是听到我的矛盾和痛苦才……“看，你一直在找的四叶！”他笑得天真且得意，橡极了帮妈妈锄草邀功的孩子。“这不是四叶。只是像而已，但，不是。”他眼中的光彩骤然熄灭“是……是吗？我说怎么你找了这好久都没有找到……呵呵……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地被我找到。”我无意中的言语刺伤了他！“可是……谢谢。”接过他手中的四叶榨浆草“这四叶榨浆草也是不多见的，你的心意，我领了。”
　　我没有对他说我的决定，他应该走回日本去，无论我是否离开。
　　坐上开去机场的车，这趟是我与父亲同行，冰他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我没有挑衅，没有刻薄，只是仰望天空，把玩昨天小武送我的榨浆草。默默，你说的对，我不认命啊，我不甘心的。“这不是真正的四叶，只是杂草罢了，看来我教你的你已经忘了，真是笨女儿啊！”语气中含着笑意，我们曾经是劲敌，虽说那些只是商场上的策略，但是，要不是冰，这个时候，赢的就是我，会不会想父亲你这样和对方同乘一车，谈笑风生。就是X未知数了！“我知道啊，可是，相像的这个也许就可以代替原本的那个，也说不定。”空气中有两个人的呼吸改变了频率“虽然不是真正的，但是心意一样那和原本的那个又有什么不同呢？何苦执着？”眼看目的地将至，我喊了声“停车。”交与父亲那个病历本，我下车一身坦然地走向超市准备味饱我家那个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