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之匣]自毁人格》樱肆水

5、Chapter 05

　　被榎木津先生警告之后我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车行到一半路程的时候，脑袋中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坐上榎木津先生开的车子，连思考都变得十分困难。
　　顺带一提，坐榎木津先生的车子就相当于去三途川半日游，心脏病者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不过我和关口先生都十分好奇，一个视力有明显障碍的人到底是通过何种方法拿到驾照的，要知道我父亲考驾照考了将近一年，才勉强过关。
　　等到那种眩晕感消失，车子也已经抵达了中野。
　　“走吧。”榎木津先生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下车。
　　我点点头。
　　寅吉在事务所不大的房间里无聊得团团转，见我们回来，他几乎是用扑的将我们迎进门，“先生，惠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每天都在事务所，即使榎木津先生因为委托出门也不能长时间外出，一天到晚都要守着这么一丁点儿地方，寅吉的工作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辛苦吧。
　　吃过午饭后我跟榎木津先生打了招呼，说是没有事就先回家了。
　　父亲少见地不在家，我走回房间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母亲的朋友之一，不知道是叫熊本还是叫福田的太太一脸苦色地坐在会客厅絮絮叨叨地和我母亲说话。
　　我给客人倒了杯茶。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根本没有死！”客人的情绪很激动，“我看见了，我看见他了……可是那家医院却说我的孩子是流产的，连尸体都不让我见到！”
　　我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太太正是母亲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前段时间她在久远寺家的医院生产，最后却被告知为死胎，她也因此被周遭的人怀疑有点精神失常。
　　太太也算得上是可怜人。因为工作关系，她和她的丈夫常年分居两地，年过四十才怀上这么一个孩子，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高龄产妇生子本来就不容易，这一胎死掉了，下一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太太哭哭啼啼地对母亲诉说着，突然一把扯过我的手腕，“你看，我们明明差不多大，你家惠子都可以嫁人了，我却连个孩子都没有！”
　　对方的手心有些凉，那种莫名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母亲露出苦恼的表情，“是啊，”她附和道，“真是很不幸呢。”
　　的确是很不幸。无论久远寺家医院的说法是真是假，太太的孩子八成都凶多吉少了，反正我是想不出一个医院抱养别家孩子的理由，如果说是被什么人拿去做实验我还容易接受一些。
　　客人颓丧地松开我，话语中带了浓重的鼻音，“可是医院说是死胎，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的确，除了医院的护士和孩子的母亲，基本没有人见过那刚出生的婴儿。护士自然不可能说出婴儿的下落，院方只要一口咬定孩子是死胎，饶你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处施展。
　　至于孩子的母亲，说一句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什么的，足以掩盖一切。
　　母亲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客人，我趁机抽身，坐到母亲身边。
　　“他们拿了一百万圆给我们说是安抚金，你见过这么大一笔安抚金吗，没有做亏心事干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钱！”太太的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她挥舞着双手，以此表示自己的愤怒心情，“还说什么孩子已经火葬了，给我们一个骨灰盒，都只剩下骨灰了，谁知道里边的孩子是我们亲生的还是他们随手找了个死孩子放进去的！”
　　一百万圆啊……真是有钱。我在心底暗暗唏嘘着。
　　久远寺的医院我没有亲自去看过，不过这么说的话，那家医院应该不差。一次性拿出一百万圆这样的大数目，估计这种魄力也就只有那家人有了。
　　虽然太太“亲眼看见了孩子”的说辞有待考证，不过正如她所说，如果没有做亏心事的话，久远寺医院也没必要拿这么大一笔钱来堵住他们的嘴巴。
　　问题是久远寺医院要那婴儿做什么、这件事又和凉子小姐的妹妹怀孕二十个月未生产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母亲也注意到了异常。她紧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我大概能猜到她要说什么，八成是给客人“报警”啊“打官司”啊之类的建议。
　　“如果是想要调查的话，惠子可以给您引荐一下，”出乎意料，母亲将话题引向了我，“惠子有一位侦探朋友，说不定会有什么帮助。”我想她指的是榎木津先生。
　　不过那位侦探先生是不打算插手久远寺那一家子的事情了。
　　我慌慌张张寻了个理由从会客厅退了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玄关处的电话响声。
　　“您好，这里是安和。”寻思着母亲一时间抽不开身接电话，我拿起听筒对那一头的人道，“请问您找谁？”
　　“惠子？”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惊讶我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不是在神保町吗？”
　　“啊，榎木津先生那里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来了。”
　　打电话的人正是榎木津先生的青梅竹马，目前在警察局任职的木场修太郎警官。榎木津先生的斯文不同，木场先生为人处世都相对粗鄙一些，不过倒也不算讨人厌。
　　“久远寺家的那个案子，惠子知道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如果想要知道久远寺家的事情的话，直接去问榎木津先生不就行了吗？”
　　说到底我只能算是个旁观者，也没有和凉子小姐以外的当事人们接触过，这么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根本不可能得到肯定的结果。
　　“啊啊……抱歉，就当俺没问吧，”木场先生也反应了过来，“因为那家伙说你可能知道点什么。“
　　榎木津先生？
　　说起来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断定我知道什么的啊？
　　我叹了口气，“不要理他啦……他总是说一些有的没的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十分赞同我的说辞，“的确呢，那个人很自我中心啊。”
　　实际上木场先生您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我嘀咕着拔高了音调，“总之就是这样，我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忙的。”
　　“那真是谢谢了。”
　　木场先生又和我寒暄两句，挂断了电话。

　　OTL晋江你欺负我前两天实习没存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