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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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鸣人被他这个问题问懵了，一脸茫然，他抠抠脸回想到，要说找上他的话，这话没什么毛病，也确实是慰灵碑前啊……
“诶——？！！！”鸣人惊了，紧接着他脸青了，“难道说，那家伙是那个吗！就是那个、那个来着？！”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波风晞那家伙第一次出现就是在慰灵碑前——可这他妈四舍五入不就是坟头蹦迪吗！！
而且他不但跟卡卡西老师说他早就是个死人了，还对跟他打架的戴面具的忍者说是你们杀了我——这不是回来报仇是什么啊啊啊！！！
还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了！！！！
虽然不明究理，但看着鸣人的脸色在青和白之间变来变去，伊鲁卡不由捂住了额头——他这个学生从来都意外性NO.1，只是听他支支吾吾这个来那个去的，他就知道这个小子脑回路不知道又拐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不容儿戏，于是伊鲁卡耐住性子问他：“到底是哪个？”
“诶呀，就是、就是…那个啊！”鸣人惊慌地东张西望，那个词在舌尖转了一圈，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时天空中的半片月亮被一块路过的云彩遮住，周遭一下暗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浑身毛毛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中，正盯着他看。
鸣人都快哭了，他看过好多种这方面的说法，什么半夜最好不要说那个字要不然就会看见啦，不要叫那个的名字要不然就会找上你啦，汗毛倒立觉得脖子冷就说明你身边可能有什么之类的——一阵风吹过簌簌的野草，未来的火影大人甚至抖了一下，大有马上要抱住老师手臂当挂件的架势。
可伊鲁卡老师看起来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要怎么办……
鸣人急得直跺脚，拐弯抹角暗示他：“那家伙就是在慰灵碑找上我的，和卡卡西老师还有好多戴面具的忍者打了一架，杀死好多人！后来三代爷爷和一个包着绷带的老爷爷来了才把他带走！”
他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倒变相回答了伊鲁卡的问题——当卡卡西，暗部，三代目大人和另一个暂时不知什么身份，但姑且可以算可以和三代目大人相提并论的老者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就已经可以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如果还不算事情大条了的话——更别说这句话还包含了打架和死人的部分，更加严重了啊！
鸣人看着老师脸上凝重的神情，满意地觉得他应该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随即想到可能要被如此强大的那个纠缠的余生，瞬间满意不起来了，哭丧着脸问道：“那现在我要怎么办啊，伊鲁卡老师？”
刚才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伊鲁卡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能来回答他，于是鸣人便自顾自脑补下去：“那家伙自称我哥哥的话…岂不是要被纠缠一辈子——啊啊啊不要啊绝对会一辈子夜里不敢睡觉的说！”
当火影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就惹上了不知道怎样的恶鬼——而且还是敢大白天顶着大太阳出来散步的那种——鸣人想到自己凄凉的前景，不由悲从心来，就差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了。
而沉浸在巨大信息量中的伊鲁卡，此时终于从鸣人的绝望的哀嚎里面意识到了他们的鸡同鸭讲，疑惑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鸣人？”
鸣人眼泪汪汪地拽住老师的袖子：“我完了伊鲁卡老师呜呜呜……我当不成火影了，那家伙那么强，肯定请什么法师都没有用，要被纠缠一辈子了呜呜呜……”
伊鲁卡觉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几集没看，要不然怎么会搞不清被纠缠一生和做不成火影的关系。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被纠缠一生啊？？？
“你刚才不是说他在佐助那里吗？”
鸣人瞬间更绝望了：“啊啊啊啊没想到他竟然连佐助都不放过——不，比起我，那家伙根本就不怕鬼吧！还是去纠缠佐助好了，只要别来找我——”
想到佐助那双神挡杀神的写轮眼，鸣人瞬间对自己认下的兄弟充满了信心，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金发的孩子几乎僵硬成了蜡像，他惊恐地扭头，几乎脖子咔咔地转向走在他旁边的伊鲁卡。
“说、说出来了？”
伊鲁卡也被这个样子的鸣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说什么了？！”
“那个字——就是那个！啊啊啊完蛋了我刚刚说出来了！”鸣人狂躁起来，绕着伊鲁卡老师在原地狂奔了三圈，喝空了的汽水瓶子在裤兜里和护额碰撞着当当响，“完蛋啊我完蛋了啊啊啊！今晚绝对！今晚他绝对就会来找我了啊啊啊！”
你这样子才比较吓人吧！
伊鲁卡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试图从混乱的逻辑中理出一条线来：“冷静啊鸣人！你说的他是波风晞吗？今天晚上为什么一定会来找你？”
鸣人飙着泪，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完全不管所谓的忌讳了，绝望地哭诉：“就是他啊！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伊鲁卡老师！那家伙已经死了啊！呜呜呜那么大一个猛鬼，卡卡西老师都打不过，还自称是我大哥，可我怎么都觉得那家伙不像是会罩着我的那种大哥的说！一定就是来找我麻烦的！我完蛋了啊啊啊！”
“砰！”
随着几声乌鸦不合时宜的叫唤，鸣人头上顶着一个新鲜出炉的大包，委屈地蹲下去，扁着嘴不满道：“怎么了嘛，干什么突然捶我啊伊鲁卡老师！”
毕竟带了他六年，老师积威不散，鸣人不敢抬头看他，只敢拿余光溜正在吹散自己拳头上烟的伊鲁卡。
伊鲁卡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身为老师的河东狮子吼：“鸣人！都说了叫你平时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胡思乱想了！你这家伙，快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鸣人捂着头顶上的包，蹲在地上，弱小，可怜，又无助，眼泪汪汪。
“可是，人家真的很怕嘛，鬼什么的……”
伊鲁卡忍无可忍，冲他吼道：“怎么可能是鬼！三代目大人卡卡西君还有那么多人都能看见他！怎么可能是鬼！鸣人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啊啊，不行！你先别说话了，要不然老师要忍不住揍你了！”
金发少年早已经是惯犯，对老师的告诫置若罔闻：“哎呀早说不是鬼就好了嘛伊鲁卡老师，你吓死我了的说……”
“砰！”
头顶又挨了一个爆栗，包上加包。
“谁说过他是鬼啊！还有不要和老师顶嘴！”
把鸣人到回家后，伊鲁卡内心沧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作为一个忍校的普通班主任，他今天承受得实在是太多了——最主要的是在好不容易接受这一切后，还花了好大功夫才说服鸣人晚上不会有鬼来找他的——虽然那混小子看起来还是一副不怎么信的样子。
而鸣人告诉他的事情，也确实得好好理理了。
波风晞的存在，与其说是一个秘密，倒不如说是被大家集体淡忘的过去。至少作为一个普通忍者家庭出身的小孩，海野伊鲁卡是不该有什么特殊印象的。
作为踩着三战后第一波婴儿潮出生的孩子，伊鲁卡的成长按部就班，六岁进入忍校，十二岁毕业成为下忍，十六岁晋级中忍，成为忍者后，只赶上九尾事件火影殉职影响的余波，还没彻底走进战场，战争就结束了。
这一切未免太过平常，甚至接近和平年代少年忍者们的成长，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在他十岁那年九尾的袭击里，以身殉职的话。
同样在那场战斗中战殁的，还有四代目波风水门和他的妻子。
第三次忍界大战，以木叶力敌四国围攻险胜告终，虽然作为战胜国，但在其余风、土、雷三国的压力下，火之国也没讨着好，为了响应大名维护和平局面，三代目作为木叶代表，与四国签订了赔款让步的和平协定。木叶为这次大战几乎掏空了家底，年轻一代的伤亡更是几乎掏空了几代人的心血，三代目签订的不平等协定为他招来了不少不满，而他主动提出卸任后，接任四代目的是当时对战云隐战场上，木叶的超级战力“金色闪光”波风水门，一位曾在战场上流传下“遇见’金色闪光’，允许放弃任务”的传说的强者。
对于水门大人，伊鲁卡一直是抱着无比的崇敬，不单是因为他的赫赫声名，还是因为他以性命为代价，封印了九尾——与突然亡故的父母一样，四代大人选择了在村子危机时刻挡住可怕的尾兽，而每当一个人面临最为艰难的时刻时，只要想到自己亡故的父母是与水门大人一样在九尾面前保护了村子的英雄，伊鲁卡就觉得心里似乎能够好受一些，仿佛就能够鼓起勇气，坚持得更久一些。
可惜波风水门在任火影的时间实在太短。
从木叶48年2月，到48年10月，短短八个月时间，整个村子都处在战后的过渡期，在战争中付出了巨大代价的人们都忙着舔舐自己的伤口，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去了解这位新上任的火影和他的家庭，四代目的照片，就挂在了陵园的纪念墙上。
而水门大人的生活，普通人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了婚，妻子是个有着一头红发的女忍，也是木叶的上忍，她和水门大人有一个儿子，在他上任火影那一年刚刚5岁，到了可以参加选拔进入忍校学习的年纪。紧接着九尾袭村，家园被毁，四代目夫妇去世后，村子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后便又卷入外国单方撕毁协议的对外战争，重新披挂上阵的三代目加急抽调人手，大批忍者开拔前线，人人自顾不暇，火影留下的遗孤还是个无法作为战力的孩子，自然无人问津。
因为对水门大人的关注，伊鲁卡曾特意留心收集过与他相关的信息，因此才记得报纸刊登波风晞讣告的事情，而他现在回想，却又觉得身为火影之子的晞，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他早该从他的忍者编号里发现了。
波风晞忍者编号的开头是011。
木叶忍者的编号第一位为0，其他顺延，到了他当忍者的时候，已经达到了一共六位，第三位跳一个数字，后三位就有上千人。
遵循着木叶建立之初立下的，不送没有准备好的孩子上战场的准则，因此即使是战争年代，培养新的血液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同样，每一年能注册成为忍者的人数也极为有限。
作为木叶50年注册的忍者，海野伊鲁卡忍者编号的前三位数是012，与他同年或者后两年注册的忍者，编号也都以012开头。
按照顺序排的话，别说相比同龄人，即使与比他大几岁的伊鲁卡相比，波风晞的忍者生涯确实也开始的太早了些。假如以平均每三年一千人的增速来算，那就代表着，早在伊鲁卡成为忍者的三四年之前，波风晞就已经进入正式忍者的编制——而那时候他的年龄，甚至年幼得无法想象。
能以这样的年纪成为忍者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成长起来的话，他的天才程度，必然不下于木叶近三十年公认的天才，旗木卡卡西。
伊鲁卡放缓了脚步，凝视着面前路中央立着的那个影子。
已经走近到了肉眼能够看清的程度，他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似乎是个人。
阵风忽起，吹散了月上的流云，幽微的月光倾泻下来，照出那一片荒芜的残垣，也映出其中灰色的片影。
那个人形融入这片荒弃的废墟，就好像本就属于这里，十几年从未离开。
伊鲁卡的脚步慢下来，停下来，心中的想法渐渐确定起来——如果具有这样的潜力甚至实力的话，那么波风晞当年，应该根本就没有死，甚至有可能是接了什么长期任务，不得不改名换姓秘密出村。
这才有了假死那一招。
而如果他告诉鸣人的都是真的——他是鸣人的哥哥，他来是为了找回他分离多年的弟弟的话——那么他们所有的人，所有曾经憎恨、欺辱、践踏、所有自以为高高在上凌驾于鸣人之上的人，将要面临的，将不只是道德和良心最严酷的考量，而是对曾经守护了村子的恩人的背叛和忘恩负义——因为这个一直被他们讨厌着的孩子，一直被伤害着的孩子，他不是妖狐，也不是九尾袭村的罪魁祸首，而是以生命封印了妖狐的四代目火影之子，是以身为容器镇压尾兽，保护村子安宁的……英雄。
伊鲁卡的手指攥紧了，指尖掐进了手心的皮肉里，溢散出淡淡的血腥。
拦路的影子投过来一道视线，轻飘飘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伊鲁卡开口，嗓音已然沙哑了。
“你是——波风晞。”
黑影没说话。
他抬起脚，一步，两步，忍鞋沙沙，敲在砂石散碎的地面上。
他向自己走了过来。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