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海野伊鲁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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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可以塌习不能不学，这是从木叶建村起就确定下来的方针。不管外面是世界怎样疾风骤雨，学校的孩子们总过着最安稳规律的生活，最后一节课的钟声一响，还没有从忍校毕业的孩子蜂拥着冲出了校门，有的直接投入了父母怀抱，其他三五成群打打闹闹，白日里闹哄哄的校园很快就清静下来了。
一个人影溜达着走进空旷的校园，金色的夕阳拉出他长长的影子，人影晃悠着，把外套随手扔到双杠上，抬脚跨坐在秋千上，护额摘了下来，攥在手心里发呆。
他的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小麦色的手臂露出来，掌心里全是训练场带过来的泥印子。额角淌下汗珠，鸣人拿手背小心地抹了下脸，颊側就蹭了一道黑，大量运动完的干渴感还留在他喉咙里，让他有点犯恶心，太阳还没下山，他一时茫然，又不想回家，脚自动带着他到了忍校的秋千旁。
这是他小时候最熟悉的地方，甚至超过自己的家。
每当白天过去，放学钟响，学校里的大家各有各的去处，而他又只剩下自己，独自徘徊。
没有旁人在场，至连假装也毫无必要，恶作剧失去了观众，嬉笑怒骂也化作一潭死水，他一个人在秋千上，待到月亮升起来，肚子咕咕叫，才不甘心地晃晃发麻的脚，拖沓着步子回去。
“鸣人？”那声音远远从教学楼的门口传来，听起来先是有点不确定，接着大声喊他：“鸣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视作妖狐的化身，他走到哪都是不速之客，从没受过别人欢迎——可这是学校吧？！碍着什么事了？！
身上的热度还没降下来，金发少年不爽地抬头，正准备再打一架，接着眼睛就亮了：“伊鲁卡老师！”
说起来他上一次见到伊鲁卡老师的时候，还是出发去波之国的任务之前，他对任务挑挑拣拣，要不是三代爷爷及时制止，差点被老师摁在任务大厅暴捶一顿。
什么嘛，明明佐助和小樱也不想接D级任务的说，为什么只打我一个啊。
鸣人从秋千上下来，伊鲁卡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晒得黑红的脸关切地问：“听卡卡西前辈说上次波之国的那个任务你们遇到了危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鸣人露出大大的笑脸：“当然没问题了！完美解决！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我漩涡鸣人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少年的笑脸有神奇的感染力，伊鲁卡也笑了，揉揉他汗湿的乱发：“走！今天老师请你吃拉面，庆祝你任务成功！”
鸣人突然有种不可名状的鼻酸，他把快要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狠狠点头：“耶耶太棒了！我早就想吃一乐的豪华超大份叉烧拉面了！”
伊鲁卡和这个他已经毕业了学生并肩，一路往一乐所在的街道走去，一边听鸣人吹嘘自己在任务中怎样大显身手，和偷袭者打得不分高下，卡卡西是怎样神勇，干掉了怎样可怕的敌人，他们修建成的那座大桥是怎样宏伟，大桥的设计者怎样被他打动，还用他的名字给那座桥命了名……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乐的门口，伊鲁卡掀开帘子放鸣人进去，金发的少年冲进去找个位置坐好，一边跟大叔说“请给我超大份的豪华叉烧拉面”，一边眼巴巴地等着老师入座，意犹未尽地跟他说“一会吃完继续讲”。
伊鲁卡微笑着点头，给手打打招呼：“老板，给我照旧就好了。”
“是伊鲁卡啊，又带鸣人过来吃面啊？”
手打大叔动作麻利，笑呵呵地转身去下面，转眼间一份超大一份正常两份叉烧拉面已经端上桌来。
伊鲁卡和他女儿年纪差不多大，这世道下人的不幸大抵都是相同的，他自己小小年纪失去了全部家人，伊鲁卡也在十二年前九尾袭击的时候失去了父母，他年轻的时候靠着在火之国不同的拉面店做学徒，一手一脚打拼才把这家一乐开起来，那时候变成了孤儿的伊鲁卡经常来他店里吃面，后来曾经的小子当上了忍校的老师，也经常请同样孤身一人的鸣人过来吃面。
伊鲁卡笑着点头，温柔的视线投到了大口吃面的鸣人身上：“答应了鸣人要请客的，庆祝他任务成功安全回来。”
金发的少年吃的毫无形象，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他脸颊塞得鼓鼓的，手上筷子不停，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叉烧，被烫得嘶嘶吸气，仍然舍不得慢点。
面条吸饱了浓郁的汤汁，格外筋道，鸣人吃得太香，伊鲁卡也忍不住跟着扒拉了两大口，第一碗吃完，又忍不住要了第二碗，这才放慢速度，吸溜着面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手打聊天。
“真是没想到啊，鸣人现在也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了。”
手打搅动着锅里的高汤，感慨着。
他可是明明白白记着呢，鸣人这小子，之前三次都没考过忍校的毕业考试，每次失落都得伊鲁卡来这儿请他狠狠大吃一顿才能好。
伊鲁卡喝了口汤：“是啊。幸好，我一直相信着会有这么一天的。这家伙可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呢。”
说话间，鸣人吃面的速度慢下来了，他把碗里的面条吸溜到嘴里，再仰头把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然后放下了筷子。
“我吃好啦，感谢款待！”
外边的天刚刚擦黑，鸣人抹把嘴，对着请客的老师和招待自己的手打大叔合十道谢。
“诶？”伊鲁卡错愕地看着桌子上的三个空碗，“鸣人你是不是没有吃饱？老师都说了今天请客的，拉面管够哦。”
开玩笑，只吃了三碗？以前哪次不是摞起高高两摞碗？他可是抱着钱包大出血的准备说要请鸣人吃拉面庆祝的啊，三碗就吃饱了？而且吃完还道了谢，这孩子今天是转性了吗？
鸣人摇头：“没，确实饱啦伊鲁卡老师——”
他话还没说完，伊鲁卡已经把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鸣人额头上难得没有风镜和护额，贴在伊鲁卡温热的掌心里。
他另一手贴在自己额上，奇怪道：“怪了，没有发烧啊。”
鸣人被吓了一跳。
本来好不容易逮到老师请客，应该大吃一顿，可能是因为身体劳累，再加上说到波之国任务就不可避免想到佐助的事情，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他挠挠后脑勺，笑着说：“啊，可能是有点累，毕竟修行了一天嘛！”
伊鲁卡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学生——鸣人可不只是他的学生，更是像弟弟一样的存在——如果不是生病的话，那样勉强的笑容，看样子是有心事呢。
金发少年的额角还有被汗水冲出的灰迹，脖子上也有被太阳暴晒起皮的痕迹，看起来确实累得够呛。伊鲁卡结了帐，想了想今天是要庆祝，于是又买了两瓶橘子气泡水，起开了递给鸣人一瓶。
“走，老师和你一起回去。”
曾经也是孤身一人的伊鲁卡最知道，聚会散后一人回家的那种滋味，尤其鸣人还住在那种地方，哪怕嘴上不说，他肯定不愿意独自一人走回家的那条路。而且伊鲁卡能感觉到，这个平时大大咧咧心事都摆在脸上的少年今天开朗得有点反常，送鸣人回去的路上，说不定他会跟自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今夜月亮半满，正擦着东边地平线的边，缓缓升起，稀疏的流云从余晖未散的天幕中缓缓掠过，带来一丝丝傍晚的凉意。木叶是忍者和普通人混居的村子，虽然不是什么节日，但天气热了，街上出来纳凉的人多起来，来来往往有种别样的繁华。
平常的街道渐渐被甩在身后，金发的孩子仰脖灌下一口汽水，满足地打了个混合着味噌和碳酸的嗝上来。人烟散去不少，白天的暑气似乎散去了不少，伊鲁卡摸一把他头上吃面吃出来的汗，担心他着凉，叫他把系在腰间的外套穿上。
鸣人把汽水瓶叼在嘴里，先把占着手的护额揣进兜里，然后草草把皱巴巴脏兮兮的橙色外套从腰上解下来套在身上，这小家伙几个月不见个子也丝毫不见长，一套衣服穿了两年多依旧合身，伊鲁卡揉完他的头发开始有点发愁了，他自己青春期营养没跟上，后来个子一直就没长太高，鸣人现在还是同期里头最矮的，个头甚至连有些女孩子都比不过，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长高。
小孩子长个营养很重要，他觉得非常有必要到鸣人家里去一趟了。
就当家访吧，这家伙一定没有好好吃饭，顺便看看他冰箱里还有什么。海野伊鲁卡这么说服自己。
“呐呐伊鲁卡老师，你是又开始带一年级的小屁孩了吗？”
鸣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乱跑的思绪，伊鲁卡失笑：“什么小屁孩，不久之前你不也是个小屁孩吗？”
鸣人撅起嘴：“那可不一样，本大爷现在可已经是忍者了，而且我可是将来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伊鲁卡哈哈笑了：“就算是吧。”
“啊？！”鸣人不满地叫起来，“什么叫算是吧伊鲁卡老师！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修行的说！现在已经不再是忍者学校时候的小鬼了！”
“好好，知道啦！”伊鲁卡笑着出声安抚他，话锋一转，又问起了：“那么鸣人，为什么现在这么执着要变强呢？”
那是还在忍者学校学习的时候了，鸣人的理论成绩一塌糊涂，偏偏连查克拉也无法掌控好，基础的三身之术都用得歪歪扭扭，因此接连三次没能通过毕业考试。伊鲁卡知道这小子，开始的时候表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私下里没少暗自努力，可失败的次数多了，任是谁都不可能不受到打击，于是便放任下去，虽然大放厥词要打败年级第一的宇智波佐助，但还是，潜移默化间成了全校公认的倒数第一吊车尾。
谁能想到后来，鸣人和佐助这两个孩子，是分到了同一个小队呢。
鸣人喝了一口汽水，空闲着的那只手插进裤兜，不情不愿地说：“我可是以火影为目标努力的，怎么能输给佐助那个家伙。”
“果然是因为佐助啊。”伊鲁卡感叹道。
鸣人瞬间不乐意了：“都说是本大爷要成为火影啊啊啊！佐助那家伙只是顺带的伊鲁卡老师！”
伊鲁卡被这孩子的大嗓门吵得脑仁子疼，摆手告饶：“好好，老师相信你。”
荒弃的街面连路基都风干龟裂，鸣人拖着步子走，踢起路上的小石子，石子在路面上弹跳几下，滚到一边草丛里，两人闷头走了几百米，眼看就要望到街道外隔开森林和村子的空地，鸣人才闷闷开口：“呐，伊鲁卡老师，你能指导我继续修行吗？”
“诶？”伊鲁卡诧异，“可是村子不是给你们分配了上忍的带队老师吗？”
鸣人哼了一声：“卡卡西老师那家伙，丢下我们自己出任务去了，让我们自己修炼的说。可恶啊，现在佐助跟波风晞那家伙待在一起，我要是再不修行的话马上就会被他超过了！”
“波风…晞？”
伊鲁卡第一时间敏锐地捕捉到了陌生的人名，或者说并不陌生——这并不是什么如雷贯耳的大名，四代目之子，却并无什么强者之名，在少年时就早早夭折，甚至就连他作为已故火影儿子的这一身份，也已经许多年无人提起过了。
因为早在木叶51年年中公布的讣告里，就已经刊登过波风晞那张灰色的照片了。
木叶下忍波风晞，编号011213，于木叶51年3月在岩忍的战斗中失踪。超过三月，判定死亡。特此公示，以致哀悼。
十二年前四代目大人的殉职打破了五国之间薄冰一样的平衡，失去火影的木叶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肥肉，九尾袭村后五天，木叶火影的殉职的消息就像插上翅膀一样，传遍了整块大陆，在第三次大战中没有讨到好处的土之国率先撕毁了协议，在确认消息后第一时间发动了进攻，三代目大人临危上任，战争在半个月后就再次打响了，将无数刚刚安定下来的家庭再次卷入其中。
三战大量消耗了木叶的成熟战力，而波风晞这样年纪的忍者的损失，也再次变得司空见惯起来，能留给这位火影之后的，也不过是战斗间隙轮换时的一句抱怨，或者惋惜。
“对啊，这家伙自称是我哥哥，”鸣人理所当然地说，他像突然想起什么来地问道：“啊对了伊鲁卡老师，你应该认识他吧？怎样啊跟他熟吗？”
伊鲁卡看着鸣人的眼神忽然严肃了起来，考虑到鸣人九尾人柱力的这层身份，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鸣人。”
伊鲁卡站定了脚步，严肃地把手按在少年肩上。
“我所知道的波风晞，在10年前就已经死了，名字至今还刻在慰灵碑上。”
鸣人的瞳孔缩紧了。
海野伊鲁卡极度冷静地问：“他是在什么地方找上你的？”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海野伊鲁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