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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截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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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杀意!
“!!!”
利刃击在忍者手套护手的钢片上,发出“锵”的一声撞击声,再不斩猛地回头,正对上旗木卡卡西一双充满阴翳与杀气的眼睛,那一只猩红的左眼,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来自地狱的追索,缠绕至死,不得超生——那个成名于三战的银发男人,终于脱身而出了!
“我说过,不要用同样的忍术对付我两次……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语调平淡而毫无起伏,而桃地再不斩就是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躯体。“拷贝忍者卡卡西”,这个看似平庸无奇的称号,在此刻正以这种血腥且异样的方式,诉说着那个以此成名的男人恶鬼一样的业绩。
那是,复制了千种以上忍术,能够预知动作、免疫幻术的眼睛啊……!
“…死小鬼……!”
再不斩覆着绷带的脸上崩出一道细细的口子,不多的血沿着颧骨缓缓滑下,沾染在绷带上,血腥而凌乱。他微微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骂——脸上的那道伤口,不深,却是他的一生的耻辱——那就是鸣人刚才甩过来的苦无造成的,他虽然及时避过了要害,但还是难免被苦无带起的锋利的空气划伤了。
“轰”的一声,鸣人在不远处砸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而再不斩要斩杀他的动作,也在这一瞬间内,被卡卡西阻止,再也无法实现了。
“漂亮的计划。你们两个,都成长了啊……”
鸣人泡在河里,浑身湿透,佐助半蹲在原地,满身泥尘。
卡卡西轻笑,对两个形容狼狈的部下们说。
那么,接下来……
他微微抬眼,猩红的写轮眼,正对上再不斩那双狭长的、充满警戒与杀意的眼睛——
丑申卯子亥酉丑午酉子寅戌寅巳丑未巳亥未子……!
——“水遁·水龙弹术!”
最后一个“酉”印结罢,两道高速移动的身影同时跃开,狂风四起,从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波涛汹涌的水面上两条粗壮的水龙同时冲天而起,直径超过五米,在空中狠狠地纠缠、厮杀,冲撞出巨大的轰鸣声,搅得河里像沸水炸了锅,冲撞引起的狂风裹夹水柱,狠狠在林中下了一场透雨。
而在风暴的中心,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看不清走了多少招,两个残影不断聚合又分离,掀起一次又一次的波涛。撞击声在超密集的细雨中扩散,明亮的刀锋和幽暗的苦无锋刃相抵,两个实力几乎超越了上忍上限的顶级强者,正以同样的姿势刀对刀地僵持在一起。
这,就是忍术吗……?
瞬息之间,完美完成了结印,产生拔山易水的力量!
三个下忍目瞪口呆。
还没有完。
相向而立的两人,以一个镜面对称的姿势,同时卸力滑开。急奔,跳跃,每一次俯冲,每一次角力,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的力道与角度,都完美的相同——再不斩看见旗木卡卡西那只猩红的写轮眼,其中的三轮勾玉正疯狂地旋转,连成一道黑色的圈,不断向中间黑沉的瞳孔收缩,像要把自己吸入其中!
他猛地站住了,高举一手,结下“寅”印——如他所料,也出他所料,对面的卡卡西,也正以相同的姿势与他对峙——这家伙……
动作,被他分毫不差地……
“学去了!”
冷汗开始顺着鬓角往下流,他知道对方黑色面罩下的脸,也一定与他一般严酷无情。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习惯了隐匿雾中窥伺别人的鬼人,也有了被别人窥伺无所遁形的感觉。
“!!!”
寒意突然炸出脑海——刚才他没有说话,那句话,不是他自己说的!
——那个声音,是旗木卡卡西!
再不斩撑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相信,卡卡西接上了他的话,那代表着,他读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写轮眼……
鬼人的目光移向了那只让他心惊胆战的眼睛,血一样红,隐在护额的阴影里,隐隐发出光亮,仿佛在地狱的门缝里,肆无忌惮地窥视!
该死,这个混账……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其肉——什么时候,竟轮到恶鬼来成为窥探者的猎物了……?!
“眼神实在是嚣张……是吧?”
同步结下了“酉”印,卡卡西十分自然地接上了下半句话。
再不斩浑身一颤,冷汗唰得一下从全身的毛孔里冒出来。
如果说刚才只是巧合的话,那么这次,他是真的读出了自己的想法!
冷静、冷静!这无非是小丑的戏码,学人说话罢了!
“看看你自己……你很紧张吗?”
那个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从激斗引起的水幕中透出,带着嘲讽和不屑。骄傲如再不斩,怎会无动于衷?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气血上涌,致使他额角青筋暴突,目眦欲裂。
“闭嘴!你这小丑!我是不会输给你的!你休想再……学我说话!”
“呵……”
风中传来卡卡西的一声轻笑,激起的水幕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在河里,砸出哗哗一片雨声,一个身影,逐渐在对面清晰起来,腰背紧绷,双腿微弯,沉肩提肘,结下“寅”印——那就是自己,照镜子一样的影子。
又怎么会有影子呢?
水雾散去了一点,那只能看到轮廓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有那么一秒,再不斩盯着那影子看,从雾中渐渐浮现出的,忍鞋,忍裤,制式的忍者马甲,还有……那张脸——那是卡卡西的脸!
那不是什么影子,也不是自己!那是旗木卡卡西!那个完美的复刻了自己动作的男人!
——动作,招数,甚至是思维……!
……这是写轮眼的幻术吗?!
“!!!”
对面那个影子手里的印,刹那间,从“寅”变成了“丑”——这是忍术的最后一个印了!
他怎么会那么快!?怎么会比我还要快?!这、这不是我要用来解决他的忍术吗?!
……来不及了。
忍术,发动了!
“水遁·大瀑布术!”
巨量的河水从中卷起,升至半空,以万钧之势冲刷下来,裹夹着河底的泥沙,撞向再不斩。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任何人类之力,都是渺小且徒劳无用的。
再不斩的身体在撞击下高高抛起,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他喷出一口血,把绷带染得鲜红,然后迅速被吞没在这泥沙混成的瀑流中,转眼不知所踪。
然而仅仅两秒之后,一只有力的手,扼上了他的咽喉——旗木卡卡西,他并没有等再不斩从被撞击的昏沉状态中缓过劲来,就把他一手从奔腾的浊流中提了起来,凶狠得撞在树上,然后还不等他痛苦的喘息溢出喉咙,四枚苦无就狠狠地捅进他的胳膊和大腿,全根没入,把他钉在树上。
鲜血,从苦无造成的开放性创口中喷了出来,这一次,不是水口口,他没有机会了。
“……结束了。”
这话语听在再不斩耳中,就像是卡卡西的一声叹息。
那是死亡的叹息,生命终结的叹息。
他不甘地撑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血红色充斥了他的视野,那一下撞击让他的眼压迅速上升,刹那毛细血管爆裂,血从他的鼻子眼睛耳朵中往出流,世界旋转着嗡嗡作响。夹杂着泥沙的河水灌进他的口鼻,让他的声音沙哑如被泥沙打磨。
他不懈地盯着视野中那个模糊的影子。
“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能预知未来?”
“是的。”
卡卡西冷酷而斩钉截铁地说。他手上已经握上了另一柄苦无,尖锋闪着黑色的寒光。
“你死定了!”
“!!!”
“!”
鲜血飞溅,再不斩的身体软软倒下去,伏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不过,杀掉他的,可不是卡卡西手里的苦无。
在距离十几米外的高枝上,一个戴了水纹面具的陌生忍者,把玩着手上的千本,欢快地笑道:“哼哼……没错,他确实是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少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确实死了。
卡卡西检查了再不斩倒在地上的躯体。
呼吸消失,颈动脉停搏,躯体开始失温,估计很快就会开始出现尸僵。两枚千本贯穿了他的脖颈,出血量不大,再不斩因惊愕而张大的眼睛,瞳孔已经扩散。
那个站在高枝上的忍者,身量不高,声音也尚稚嫩,没有经过变声,应该是一个和这些下忍差不多大的少年,但他的面具……应该是雾隐的暗部吧。
可是雾隐的暗部……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微妙的气氛中,那个少年微微鞠躬,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直都在…寻找能够杀掉再不斩的机会。”
卡卡西审视着他,那个小鬼并没有穿暗杀部队的正式着装,仅戴了一个和雾隐有关的面具。他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并且,悄无声息,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切,都太过可疑,但是,……卡卡西估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恐怕是不适合对上这么一个麻烦的对手。
“…你是雾隐忍者追杀部队的吧。”
“忍者追杀部队?”三名下忍奇道。
“不愧是拷贝忍者。”他赞扬了一句,“是的,追杀叛逃忍者就是我的任务,我是其中的一员。”
他轻轻跃下树梢,出现在再不斩的尸体旁边,如一片树叶落地,几乎没有惊起一粒灰尘。
鸣人隐隐感到一层战栗,他几乎条件反射想要后退,从小对他人情绪的敏感,让他从那个少年身上,感知到一种更深层的,甚至是熟悉的黑暗,让他忍不住戒备——那黑暗,似乎不止是源于暗杀部队的血腥,那是有别于他从再不斩和波风晞身上感受到的危险,而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和戒备。
他的身体紧绷,不由自主做出了向前俯冲的姿势,卡卡西一手把他拦在身后,也挡住了那个少年气势的冲突。
“不要紧张,鸣人。他并非敌人。”
情况有点失控,显然他感觉到的东西,这个敏感的孩子一定也感觉到了。但是他一惯冲动,不知变通,这使场面有点僵持。卡卡西不得不出言阻止他的部下,如果事情戳破,那么将是不可避免的另一场恶战,到时候,变数可就大了。
他不知所谓的对自己冲动的部下说:“你的不甘心我理解,但是,鸣人,事实就是如此……这世界上,还存在着比你小,实力却远胜于我的小鬼呢。”
他按在鸣人头上的那只手,带了点力度,把他的一头金发揉成了鸟窝。
“你们的战斗就到此为止了吧?”
少年伏下身子,托起再不斩的一个手臂,把他失去生命的躯体架在自己肩上。
“但是我还要对尸体进行处理,因为它藏有太多的秘密。”
他单手结印,查克拉发动卷起的气旋环绕在他周围。
“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消失了!”鸣人惊叫。
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周围又陌生的查克拉,卡卡西才长出一口气,把护额拉下来盖在左眼上。一旦精神松懈下来,他就感觉到了力量被抽空般的虚弱,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轻易使用写轮眼的原因。
但他还是提起精神招呼部下:“都打起精神来!我们还要尽快送达兹纳先生回家呢!赶紧出发吧!”
“好!”
下忍们元气满满地应了。然而,当卡卡西试图迈开步子,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腿,并没有支撑住他的身体,视线,正在倾斜。
“卡、卡卡西老师!”
“发生什么事了?!”
以一个非常难看姿势趴倒在地上的旗木卡卡西奄奄一息地想到——
动、动不了了…写轮眼使用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