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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故人 ...

  •   忍界最近出个疯子。
      来无影,去无踪。
      在这块大陆的不同角落,一个月内就有超过二十个赏金榜上排名靠前的家伙被确认失踪或死亡,手法相同,一刀毙命,跨度遍布整个大陆。
      这本不奇怪。哪个能上赏金榜的家伙屁股后面没追着几个想要他们脑袋的亡命之徒。
      令人细思极恐的是,早上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在风之国确认了一人的死亡,不到傍晚,就可能在雷之国发现另一个新鲜的死状相同的家伙。而动手的是谁,却从没人看到过他们,或者他的样子。

      点了下今天的款子,秋田恒作张望了一圈隔断里吃酒的客人,诺诺地低下头去,就着昏暗的的灯光,瞅袖子里露出来的那半块牌子。黑市情报价格炒得很高,这摊浑水深不可测,地下交易所热闹得如同往昔,可自己手里头不起眼的黑漆牌子,却还是秋田当这么多年“掌柜”头一次见着——指定的最机密情报,价高者得,有关于“他”——没错,“他”。
      在他效力的组织——忍界最大的情报组织“娄山舍人”选择了用一部分情报折抵10%的抽成后,他们终于知道了一个最有用也是最没用的消息,最近风云突起的一系列暗杀事件——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不是组织,不是尾兽,不是国家,完成这么暗杀榜上多起暗杀的“他”,是一个人,也全都是同一个人。
      秋田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门口,门帘被微风吹起,帘角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门口进来一个人,头戴斗笠,中等身材,露下半边脸平淡无奇,左臂上系了一个带音符标记的护额。
      那人毫不左顾右盼,径自往柜前,要了一壶清酒一碟煮物,又说来一份寿喜烧。
      秋田恭敬道,今日寿喜烧沽清,清酒售毕,客人要尝尝敝店的天妇罗和梅酿么?
      那人点头,面色不动,却从袖子口露出黑漆漆的一角,正是另外半块黑漆牌。
      娄山舍人要等的人来了。
      秋田恒作神色如常。
      花一亿三千万两买断这份情报的人,与旁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如果查查忍界新晋的音忍村,也就大概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那双木屐转向离开的时候,秋田面带微笑,微微鞠了个躬。

      湖面上方的云层翻滚着,鼓出深浅不一的块垒,压得很低,仿佛要贴进湖里去。好不容易有了风,之前凝滞而潮热的空气躁动起来,泛起来自大海的丝丝凉意,也带来了雨的气息。
      春夏交替正是雷之国所在的半岛被低压笼罩的季节,这场雨憋了好几天,终于要落下来,持久的低压仿佛孕育着风暴,显然不会是一场小雨。
      白茫茫的湖面在视线终点延伸开来,掩映两边浓黑的森林和山峰,产生一种类似于海平面的宽广之感。波风晞立在湖边,像一个黑色的影子,灰蒙蒙的水天里,边缘似乎都有点模糊。他没带斗笠,黑色的长发随意绑在脑后,一手搭着刀柄,眺望着远处水和天模糊的界限。
      这个国家一年里有将近九个月沐浴在雷暴之下,低气压使得积沉的雷云覆盖在高山和田野之上,低沉的隆隆声不时从耳膜边上滚过。
      风暴就要来临,他不打算再赶路了。
      粗略算算,他离开木叶已经一月,奔波于这片大陆上的各个国家,以一种其他忍者难以想象的速度完成了十几个高等级的秘密任务,顺便走访了一下这片在他生前仍囿于战乱的土地。
      明明时间己经过去了十几年,这个忍者的世界却几乎还是没有太大变化。杀戮,战争,所有的一切并没有消失,即使是有,也只是从明面上转到地下罢了。
      这些,在这个刻上了光阴繁杂纹路男人眼里,大概也只称得上是微乎其微。
      黑衣男人转过身,拔脚向另一边走去。码头老旧而灰暗的木板在他脚底下咯吱作响,一如这腐朽的忍界,任凭时间冲刷,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战火,在战争的阴影下飘摇浮沉。
      在雷暴天气下赶路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这种低压使他感到莫名的倦怠,不想再往前走了。
      黑影一缕烟一样的消失了。

      雷之国的地形以丘陵为主,而地表水系发达,发源自中央山脉上的河流在峰峦间上割裂出深深的裂谷,一路奔腾,在入海口制造出曲折的海岸线。
      星罗棋布的村落和小镇依山而建,坚固的灰色堡垒状建筑高低错落,从样式里依稀还能看见战争留下的影子。
      雷暴的声音在头顶轰鸣,缭绕着山峰,仿佛山峰高耸,将要扎破天穹。
      波风晞掀开竹帘,进了半山的一家茶舍,里面零零散散坐了七八个歇脚的人,没有人说话,气氛颇有些沉闷。才下午两三点钟,外面的天就阴沉得像是傍晚。
      这是离渡口最近的一个镇子,规模不大,只是供过客停留。店里光线很暗,老旧的木质桌椅经过歇脚客们多年来往的摩擦,表面附上了一层光润的包浆,在昏暗的光线下反着闪烁的暗光。
      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眼就注意到那两个男人的。
      那是两个特别的人,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从窗口透进来的光线里,能看见桌上茶杯中冒出的热气,向上升腾,缭绕在他们之间,又渐渐消融在沉闷的空气中。他们穿着相同的黑底红云大氅,从桌角下露出的缝隙中可以辨出相同款式的忍裤和忍鞋,看起来像是隶属于某个组织。
      波风晞走到拐角一张桌子边上坐下,那两个男人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分给他一丝注意力,甚至斗笠上的铃铛也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一切显得沉默且悠闲,而店里的其他几桌客人都离他们远远的。
      他抽开下巴底下自己斗笠的带子,宽沿斗笠搁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其中背光坐着的那个人抬起眼来迅速瞥了他一眼。
      那一刹虽然短暂,但也足够波风晞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头上戴着的是木叶的护额。
      只不过,多了一条划痕。

      叛忍。
      是木叶的叛忍。

      他若无其事地对那人点了下头,对着无精打采的老板语吩咐道:“乌龙茶。”
      语调寡淡而无趣,生不起半点波澜。
      果然,那人又收回了视线。
      茶很快送上来了,温热的雾气润湿了他被海风吹打得冰凉的面庞,透过茶水的白雾,波风晞凝视着面前的一点虚空,好像陷入了沉思。

      “鼬桑,要来点麻糬吗?这家很好吃的。”
      背对着窗坐着的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把桌上的小碟推给另一个同行者。他相貌狰狞可怖,皮肤黯蓝,长得像鱼多过像人,声音粗厚阴沉,语调却温和平缓,带些照顾讨好的意味。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沉默了一阵子,伸手从碟子里捡了一块麻糬。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茶舍惨淡的光线下显得他的手指修长,紫黑色的指甲油薄厚均匀,覆盖了修得圆润的甲盖,皮肤却似乎并没有用心保养过,在有些干燥的苍白,稀疏透出指腹边缘不平的的薄茧。
      一眼,波风晞就断定这是一只忍者的手——不同于武士虎口和拇指处的硬茧,在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和指根部有均匀的薄茧,并且指缝间也分布了一些,这是苦练各种忍具操控的产物。
      itachi,这个名字可不常见。
      波风晞垂下眼微微思索,脑中闪过他枯寂沉默的一瞥。
      有划痕的木叶护额,罕见的纯黑色的瞳孔和头发,以及那人周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都让那波风晞几乎瞬间被激起了反射——他才刚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仔细调查过去发生的事,只是有个大概了解。
      忍界大战在他死后不久停火,自己的半个恩师大蛇丸大人叛逃,几年后木叶盛极一时的宇智波家族覆灭,而此时惊鸿一瞥的照面,已经让他肯定了那人的身份,正是遭逢大变的宇智波家仅剩的唯二后裔,他童年的好友,灭族惨剧的执行人。
      宇智波鼬。
      栖身阴影中的人无声饮茶,这个名字在舌尖上打转,波风晞心中没有惊讶,只有苦涩。
      他乡遇故人,未必是善缘。
      阴沉的室内忽然一阵闪亮,锐光撕裂灰色的天穹,骤然灼烧着视网膜,蓝色的冷光从狭小的窗口投映进来,一闪而过,在老旧的桌椅后投下深刻的阴影。紧接着,“轰隆”一声惊雷就正正在头顶炸裂,好似山尖削平,岩峰崩断,将墙壁震得都有些咯咯作响。

      天穹将倾,波风晞却不打算久留。
      他错过了太多,缺席了太多。
      风雨将至,能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下一道闪电亮起,再暗下时,坐在阴影里的那个黑衣男人已经不见踪影,而宇智波鼬抬起头,双眼正是红的滴血的一双万花筒。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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