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梦》云娘

11、 食难下咽，洗手做羹肴

　　阿谣一夜无梦，酣睡到天明。醒来后，只觉得饥肠辘辘。随便套上外衣，下得楼来，只见玉奴早已准备了吃食。一些干硬的面饼，几块颜色气味都难以分辨的肉，还有几杯果汁。白泽和英招都已在进食。阿谣每样尝了一些，除了果汁还算新鲜甜美，其他的食物真是既无卖相，又无口感，实难下咽。玉奴见阿谣如此，边说：“阿谣，是不是昨晚吃多了，现在都还不饿？还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啊？”阿谣含混地说：“可能真是昨晚吃多了，都不觉得饿。”然后思来想去，觉得以后还是由自己负责三餐比较好，自己本来就是个口味挑剔的人，这样下去，恐怕将来不是被妖怪吃掉，而是要生生饿死了。于是摆出一副主动的样子说：“玉姐姐辛苦啦。夜里要伺候英大哥，日里又要准备我们几人的膳食，把玉姐姐这么粉嫩的人儿都折腾的憔悴了，英大哥岂不心疼？不如以后就由阿谣来准备饮食吧。阿谣对于美食略有钻研，如果实在忙不过来，还有白泽大哥可以帮忙。玉姐姐呢，这段时间就一心服侍大哥吧。英大哥，阿谣是不是很善解人意啊？”说着，暗暗对玉奴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英招和白泽。玉奴欣喜地说：“这样太辛苦妹妹了吧。毕竟妹妹初来乍到，还未熟悉这里。”但眼神里却尽是期待和对阿谣的感谢。一向喜欢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白泽却忽然开口：“阿谣的提议也不错。不如看看她能做出些什么吃食，也别让玉奴太辛苦。”英招听罢，微微笑了，说：“连小白也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吧。玉奴也着实是辛苦了。今晚换我好好服侍你吧。”他嘴里这样说着，眼神却瞥向阿谣，见到阿谣笑眯眯的样子，忽然有一丝恼怒和不耐瞧瞧从笑意中渗透出来。但只有白泽注意到这几乎微不可见的变化。

　　“好啊，英大哥，那我待会就去寻找一下好好看看这日光下的无离城，顺便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再寻找些食材吧。”阿谣雀跃地说。
　　“你对这里毫无了解，又灵力低微，大哥要留着你慢慢报恩，还是陪着你一起比较好。玉奴也一起吧，买那些女子的玩意儿，还是有个女子陪着比较好。白泽，你也一起吧。”英招倒是有耐心，也颇为体贴。
　　于是一行四人一大早便出得门去。
　　阿谣一路边走边看，磨磨蹭蹭，搜集了不少小玩意：不会凋谢的鲜花、被注入了灵气会模仿人说话的小人偶，一个小的兽皮缝制的任性傀儡，会做一些最简单的重复的动作，用的时候只要吹入灵气，便能活过来。
　　白泽只觉得阿谣真是小孩子心性，买了一大堆好玩却实际无用的东西。
　　阿谣却好像每个都颇为喜爱，像宝贝一般全部收入随身携带的包裹里。

　　随后，玉奴带着阿谣去了一家颇好的裁缝店。阿谣进去一看，许多料子都是平生未见，阿谣最是怕冷，又喜欢未雨绸缪，于是春夏秋冬的衣服各做了两件。其中，用来做冬衣的是一种极为纤薄却温暖的衣料，似乎是某种珍贵兽皮，听到老板说出报价的时候，白泽和玉奴都有些诧异，但英招还是毫不犹豫付了帐。阿谣觉得那时的服装款式和剪裁都不是自己所喜，想到将来可能的用处，画出唐装和汉服的款式让裁缝制作，又做了一件旗袍样式的，另外，担心夏日炎热，便做了一些吊带款搭配丝质披肩的。最后，她悄悄问玉奴：“玉姐姐，你们在外衣下面穿什么贴身衣服？”玉奴道：“外衣下面就是裙衫，下面有些人会穿件短一些的裤子。若是夏日炎热，便什么都不穿。”阿谣一听，想到一阵大风吹来，女子们裙摆飞扬之下，一片真空的样子，禁不住笑了两声，弄得另外三人都不明所以。阿谣也不便解释，只是对老板说：“我要几块黑色、白色、红色和绿色的真丝料子，有没有什么有弹性的料子？”老板拿出了几块如阿谣身上所穿鱼鳞裙的料子，亦是要价不菲。另外，阿谣又问了问老板，是否有海绵。见老板衣服懵懂的样子，连比带划解释什么叫做海绵。老板想了想，果然翻箱倒柜找了一大块出来，说：“这个我们用来做抹布的，还好剩了一大块，你要这个有何用？”阿谣却说：“不足为外人道也。”英招、白泽和玉奴三人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阿谣却附在玉奴耳边悄悄说：“玉姐姐，我回去和你一起做衣服。到时候再慢慢解释。”
　　然后转头对英招说：“英大哥，现在我们可以去寻找食材啦。”英招带着他们走了半晌，终于到了菜市场。阿谣一看：无非是各色青菜，菌菇，还有各种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肉类，只是不见海鲜。阿谣随意买了几种青菜，挑了自己熟悉的几种肉类买了，看到各色水果，也买了一些。然后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问道玉奴：“玉姐姐，家里做菜都有些什么调料？”玉奴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便道：“自然是油和盐，还有糖。无离城内家家如此。难道妹妹还用过别的什么调料？”阿谣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在“巫山云雨”小馆吃饭时，店小二听到自己要的口味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原来无离城内的调料如此匮乏。看来首先要解决的是调料问题。于是转头询问三人，可知道有辣椒、胡椒、花椒这些调料，无奈三人均说从未听说过。只有英招说曾在云游四海的时候吃到过一次辛辣的菜肴，只觉得口腔像着了火，却并不知是如何烹饪出来的。阿谣只得暂时作罢，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便问道：“那你们可有听说过葱、姜、蒜这些配菜？”
　　英招听到这些话，却似起了疑心，问道：“你一个小妖，是从何得知这些调料的？”阿谣道：“之前阿谣还是个云妖时，飘来荡去，就听到人谈起这些，不知怎的就留下了印象。”“怪不得，连我白泽都不甚清楚，你竟然知道。”阿谣又仔细形容了葱姜蒜的形态和味道，玉奴忽然开心地说，我好像见过。然后带着几人直奔城郊的一座山丘，只见山下的杂草里，混杂着一些葱姜蒜苗，阿谣喜不自胜，采摘了一些当日需用到的，然后又让白泽和英招帮忙，运用神力移植了数十株之多到玉竹别院的后院里。那三人都觉得难以理解，但见阿谣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便也依言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