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一只找鱼的野猫

2、惊鸿一瞥

　　“飞鸽传书给允浩，让他秘密回京一趟，说京城形式有变，要他回京商议。”回到府里，有天吩咐道。

　　“是。”俊秀说。

　　“还有，李特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交待好了。”

　　“看这情况，明天早朝皇上就会封千明勋为太子禁卫军首领……我们得比他们早一步才是。”

　　“王爷……您的手怎么了？”在中这时也来了。

　　“不碍事。都听说了吗？”

　　“艺声跟我说了。我们不能乱了阵脚。现在最重要的见太子一面，然后再确定皇上的想法。二皇子主试可以从两面看，要么是皇上想警告一下太子，要么是一个……不祥的信号。但毕竟废立太子是大事，不是说换就换的。”

　　“嗯……我明天面圣，试探一下皇上的想法。俊秀，你想办法见到太子告诉他外面的情况，让他跟皇上低头认错先争取撤销禁足令。”

　　“如果允浩哥在就好了……太子就听他的。”俊秀说。

　　“还好允浩将军是我们的人，他手握兵权，皇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他支持谁一定程度上影响皇上的决定。”在中说。

　　“今天就这样吧，大家都去休息吧。”有天说。

　　“王爷，提醒你别忘了七天后是工部崔尚书的生辰，我已经准备好礼物让俊秀放到你的书房里了。虽然出了这事，我们不能忘了大局，还是依然要网罗朝野上下尽量多的大臣。所以，太子禁卫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能让六王爷他们趁虚而入。您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在中告退。”

　　七天后，京城形势突变。镇北将军千明勋封为太子禁卫军统领，掌管五千精兵，负责太子的安全及监督太子的行踪。由于太子东方昌珉被禁足，二皇子东方胜基将作为今秋科举的主试，同时，二皇子的母亲被封为孝淑贵妃，居后宫之二，仅次于皇后。

　　“俊秀，今天是晟敏值班，我已经让他通融了，应该可以见到太子了。”恩赫和俊秀正骑马向东宫赶。

　　“这哪是禁足啊……简直就是软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恩赫继续抱怨。

　　转眼到了。

　　“晟敏，这是我的朋友金俊秀，他在有天王爷府上作家丁，听说我们有人进了禁卫军，想来见见世面。”恩赫拉着俊秀对晟敏说。

　　“好，去吧。不过就一炷香的时间啊，一会儿有人来巡查。”

　　“是是是是……谢谢这位军爷……这点是孝敬您的……”俊秀装得毕恭毕敬地说。

　　“不用了，既然是恩赫的朋友就不用了。快去吧。”

　　“是是是是……”

　　太子在抚琴。

　　“弹得还真不怎么样……还不及哥的一半……”这是俊秀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

　　“金俊秀参见太子。”

　　“呵……看来我的新守卫还真不怎么样，把政敌的人给放进来了。有天叔好吗？”太子轻轻按住琴弦，抬头看了看俊秀。如果说有天是英俊潇洒，俊秀的天真浪漫，在中是俊美不凡的话，那么桑木国的太子东方昌珉长了一张极度精致的脸庞，五官堪称完美，棱角分明的脸庞写着一个王者应有的霸气，那是一张你不得不仰视的脸，一颦一笑都高贵非凡。

　　“怕是很不好。朝里的事您听闻了吗？”

　　“有所耳闻。二弟今科主试，是不是？呵呵……那可不是轻松的差事……希望他不要太心烦才是。”

　　“当然，禁卫军的事不用听我也知道了，外面的人突然全换了。”太子接着说。

　　“是臣等办事不力……让太子受累了。”

　　“呵呵……跑出去的是我，操心的却是你们。应该说昌珉又让有天叔俊秀哥为难了。”

　　“臣不敢……”

　　“希澈，希澈，俊秀哥来了。”昌珉喊道。

　　“还好，希澈陪着我，也就不觉得日子过得太苍白。我见到千将军了，很风趣的一个人啊。俊秀哥尝过今年的新茶了吗？”昌珉起身走到一张檀木茶几前，倒了杯茶递给俊秀。

　　“臣惶恐……还没有。”

　　“好，那就喝吧。”

　　“太子！你叫我阿……后院的茉莉开得正旺，我采了些，等会儿我们去治香吧。俊秀！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看我们的。我都快憋死了。”

　　“希澈哥……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太子在呢……”

　　“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希澈采的茉莉。告诉有天叔，我有分寸，该低头的时候我会低头的，让他别操心。我只是有点累，趁机休息一下而已，等我休息够了就会回去了。”

　　“是……恭送太子。”俊秀真的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他总是会做出一些让所有人很伤脑筋的事，结果又出其不意的结决了。他好像很淡薄，却处处与二王子作对。也许，他的思维真的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

　　“哥……没人为难你吧？”

　　“没有，有太子罩着。谁感为难你哥我。昨天那个千明勋见到太子以后立马就蔫儿了，呵呵……我们太子真的有种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不得不服。”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贤奎的人？镇北军的副将？”

　　“嗯……我认识。怎么了？昨天还一起喝酒了。”

　　“和太子一起？你把他拉拢过来，王爷有安排。”

　　“我看他那样子，对太子已经完全臣服了。不过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我已经开始收买一些人了，到时候把我们的人混进来是没问题的。”

　　“你如果少胡闹一点，王爷就更放心了。我走了，替我向太子跪安。你也保重。我想这回王爷就不必那么费神了。”

　　“呵~心疼了？放心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心疼了，我的小秀秀。”

　　“你个不正经的家伙，提醒你不要把你罪恶的黑手伸向太子啊。”

　　“唉……挫败啊挫败……我也想，但我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啊……郑允浩，金俊秀，东方有天，东方昌珉，是我金希澈感情征服史上的污点。”

　　“呕……受不了你。保重啊。”

　　有天王府。

　　“这样看来，太子有自己的安排？”有天疑惑地说。

　　“貌似是这样的，太子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俊秀说。

　　“难道是我们太风声鹤唳了？”

　　“王爷，我觉得太子，虽然我并有见过他，应该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无论他的为人处世，还是文韬武略都是数一数二的。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魄，这，恐怕是他成为太子的关键。”在中说。

　　“这样看来，我们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的安排，不如看看太子到底怎样扭转局势？以三个月为限，如果三个月后太子还没有任何动作的话，我们再从旁辅助？”在中停了一下，接着说。

　　“这样也好……只是……允浩估计已经上路了，难道让他白跑一趟？”有天若有所思地说。

　　“非也非也……允浩将军回来是好事。现在京城的兵权有七成掌握在千明勋手上，甚至李特，恩赫他们也不得不听命于他，剩下的三成是在京待命的韩庚将军的人马，一旦德鞑国动武，我估计他也会被调往边疆增援，到时候京城里就没有我们的人了。万一六王爷他们趁此机会有所动作，我们的要有准备才是。所以，王爷可以多和允浩将军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在中建议道。

　　“有理！对了，你的画我看到了，今天晚上我去崔始源府上赴宴，我保定他会喜欢。”

　　“好……那在中告退了。”

　　亥时许，太阳终于消失在天的尽头，在中在房里点上蜡烛，拿出琴来。三年了，他一直想作一首自己的曲子，但无论增加怎样繁复的技巧，怎样绚丽的曲调，总觉得少了一点点什么。为此，在中很泄气。

　　在中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曲子越来越快，甚至都看不清在中手的移动了，在最高潮的时候，“铛”的一声，弦，断了。

　　“你的心，太沉静了。”突然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

　　“所有的曲调都是有感情的，如果你没有感情，哪怕技艺再高超，也赶不上一个未曾学过抚琴，却满腹深情的男子。”声音继续说。

　　莫名的，起风了，风扬起了在中前面的纱账，宛若天边的浮云。蜡烛在风中挣扎了两下，灭了。

　　“那倒要请教先生了，究竟怎样的曲调，才叫有情？”在中没有动，陷在黑暗中的他扬起嘴角问道。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男子轻轻唱道。

　　一种干净而执白的声音，不带任何修饰，却显得浑厚而低沉。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不自觉地，在中接了下半句。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最后，两人一起吟完了最后一句。

　　在中看不见对方的脸，却莫名的觉得英气逼人。风扬起他的披风的声音，如同疆场敲响的战鼓，空气中有淡淡的尘土的味道，和在中房里迷迭香奇妙的融合在一起，让人迷醉。

　　“我想……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金在中。”对面的人，开口说道。

　　在中笑了，他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支蜡烛，重新点亮。火光摇曳，在中柔美的脸庞时隐时现，居然格外妩媚。他站起身，走到帐外，举起蜡烛，照亮了对方的脸。

　　他就是郑允浩，不知道为什么在中格外确定。

　　京城第一风流才俊，果然名不虚传。炯炯有神的眼睛，写着一个男人的自信与执着，如刀刻般硬朗的鼻梁，彰显着一个将领的刚毅与威严，长年的在外征战让他的皮肤显得黝黑，身材挺拔而健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宛如浓墨，又如利剑。

　　在中，有些痴了。

　　“那想必，您就是威武大将军郑允浩了。金在中见过将军……”在中回过神来，微微欠了欠身子，转身去把其他蜡烛点燃。

　　“王爷去工部尚书崔始源府上赴宴，也许过会儿才回。郑将军请跟我到前厅休息。这里，并不太适合客人。”

　　“实在抱歉。在下刚才在府里乱转，听到先生的琴声便不自觉地走了过来，还望先生原谅。打扰了……”

　　“不碍事的，我们走吧。”在中微微笑笑，示意允浩跟他来。

　　二人一路无语。两个人各怀心思，在中拼命克制自己想要去看身边的人的欲望；而允浩心里想的全都是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怎样缓和当前的局面。这段路仿佛走了很久，当他们终于走进王府灯火通明的前厅时，在中松了口气。

　　“艺声，去通知王爷，就说郑将军到了，请王爷速速回府。”他吩咐道。

　　“是！”

　　“请问郑将军，喝什么茶？”

　　“先生不用费心，客随主便。”

　　在中沏了一壶毛尖，便有些尴尬的坐在允浩对面，不知道是该留下来，还是该回去。就像自己跟俊秀说过的，抛头露面与人交流的事情就交给他了。而面对这个人，在中居然觉得不应该，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去。

　　而允浩呢，一直在偷偷观察身边的人。的确如传闻所说天晓无双的美丽，只是真的看不出这样一个柔弱的人居然是有天王爷的智囊，难道他的心也如他的脸一般晶莹剔透吗？

　　“京城，局势如何？”允浩试探性地问。

　　“将军指的是禁卫军的事吗？”

　　“嗯。”

　　“镇北将军的五千精兵两天前正式进驻京城，成为太子禁卫军，同时统领皇城守军和禁军。也就是除了威武将军韩庚的人马之外，京城的兵马都归入千将军麾下。”

　　“镇北军有五万人，其余人马呢？”

　　“继续在京郊驻扎。”

　　“谁带领？”

　　“副将军金基范。”

　　“也就是说，六王爷的人把太子看起来了？然后皇上把京城七成的人马给了他的人？”

　　“此外，今年的秋试由二王子负责，原因是太子依然在禁足期。”

　　“见到太子了没有？”

　　“太子殿下说他只是想休息，等他休息够了，自然会出面解决这件事的。让我们不用担心。”

　　“太子殿下是个非常有自己想法的人，如果他这样说了……我们应该就不用再操什么心了。那王爷让我回来的用意是。”

　　“再见到太子殿下之前便给您飞鸽传书了，见到太子殿下之后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是，皇上这样的行为，让人有些疑惑。太子与二王子之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皇上肯定了然于胸，突然这样明显地偏向某一方，好像很不妥，不想皇上一向的作风。所以，我们怕这是个信号。万一他朝六王爷的人有所动静，以我们在京城的人马恐是难以招架。所以王爷想和您商讨一下。”

　　果然有些才华，分析起朝中局势头头是道。允浩暗自想。突然他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金在中，你好大胆子啊，居然评价对皇室说三道四。”于是，他扬起右边嘴角。

　　“嗯？呵……那郑将军不是更大胆，擅离职守，私自进京，然后夜闯有天王府。”在中愣了一下，随即也扬起了右边嘴角。

　　“那金先生是不是准备将我押送官府呢。”

　　“我哥都十年没出过王府大门了，你要真能让他把你押送官府我就把你供起来。”突然，俊秀的声音插了进来。

　　“允浩哥，你回来了？”果然，一袭红衣的他，风华正茂。

　　“嗯，回来了。还好吧？王爷呢？”

　　“都还好。王爷还在崔府，他说算着允浩哥这两天也该到了，让我回来照应一下，免得哥为难。不过我看哥照应得挺好的啊？”

　　“呵~那你见到艺声了吗？我差他去禀告王爷了。”在中说。

　　“见到了，我让他留在王爷那里。崔尚书很喜欢你的画，王爷和他政见颇为相同，两人畅谈甚欢，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那行，俊秀你留下来陪郑将军吧，我就回去了。”

　　“好，哥。”

　　“金先生，请留步。”允浩却说。

　　在中愣了一下。

　　“早就听闻金先生才貌双全，最特别的是王府外的人一概不见。今日允浩得以一睹先生真容，深感荣幸。先生心思缜密，多才多艺，实在是难得国之栋梁。允浩有个不情之请，明日不知先生可否和我们一起到威武将军韩庚府上议事呢？”

　　“呵……郑将军是想觉得在下名不副实，想试试在下吧。”在中笑了，有些挑衅的看着允浩。

　　“在下怎么敢……您是王爷的……”允浩有些心虚，为什么这个人这么轻易就看透自己的心思，而且还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讲出来。

　　“不用解释了。是就是呗，说出来又怎么样。王爷是不会因为您得罪了在下就非难于你的，要说国之栋梁应该是郑将军才是。”

　　允浩语塞。

　　“你们两个干什么啊？好好的怎么要吵起来了？哥，允浩哥是王爷的好朋友你是知道的啊。”俊秀连忙出来打圆场。

　　“我知道。在下敬重郑将军大将之风，拳拳报国之心以及绝世将才。方才只是就事论事，别无他意，希望郑将军不要放在心上。郑将军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息，就不打扰了。晚安。”说完，在中向门外走去。

　　“金先生，很抱歉……”允浩觉得有些窝囊，自己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劲头居然被这个看上去如此柔弱的人给挫败了。

　　“得罪人的是在下，郑将军何必道歉呢。倒是要谢谢郑将军的《绸缪》，琴需有情，在中记住了。”

　　在中转过头来，深深看了允浩一眼，转身离去。在那双棕色的眸子里的在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沦陷。

　　“知道我哥哥的厉害了吧？”在中走了很久，厅里的两个人才缓过神来。

　　“好清澈的眼睛阿。”允浩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你哥哥真是个特别的人。”

　　“允浩哥，你家祖坟的风水实在是太好了，十年了，十年了，你是他见的第一个外人阿！！对了，你怎么会招惹上我哥的？”

　　“你这个小子，什么叫招惹？！我午时就到京里了，但我肯定不能大白天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吧，所以只能等天黑了。进府以后你们都不在，管家认识我，告诉我说你们都出去了，只有金先生在。我一想，你哥是个不见人的主，等于没人在。就在花园里乱转，后来听见有人抚琴，顺着琴声找去就到你哥房间了……”

　　“王爷回府！”

　　允浩很高兴有人能打断他，他总不能告诉俊秀，随后自己偷听在中弹琴，还说对方弹得不好，然后蜡烛灭了，自己就真的唱了一首歌来告诉对方什么是有情之调，最郁闷的是那还是首描写女子出嫁时见到爱人时的心情的歌吧。

　　“允浩，你回来了！”有天满脸喜色地进来。

　　“见过王爷。”

　　“得了，没外人。俊秀都跟你说了吗？”

　　“是哥说的。”俊秀边帮有天取下繁复的头冠边说。

　　“在中？小子，你居然见到了在中？呵~神了。不过更好，他说就更详尽些。”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说不清了？”俊秀有些讽刺地说。

　　“啊？不是……”

　　“王爷今天好像喝了不少酒？我去厨房差人给您煮碗醒酒汤，您和允浩哥商讨正事吧。”说着俊秀就往外走。

　　“啊？？怎么就走了呢？唉？喂？”有天莫明其妙的看着俊秀。

　　“怎么说变就变了？我哪招惹他了？”

　　“呵~王爷啊，你在崔尚书那呆得太长了……酒味太明显了……”允浩笑着说。

　　“正经点！好了，太子的事已经不急了，既然殿下说自有安排，我们就不瞎操心了，在中的意思是我们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后太子还没有任何动作的话，我们再从旁辅助。但是，问题在于，现在京城的形式……万一……”

　　“是，我也在担心这个。皇上这样的安排让人费解啊。王爷，今天您也累了，不如明天下朝以后我们一起到韩庚那里再议吧？”

　　“也好……就算有布置，也不可能是你的兵马，只能动韩庚的。那就住在你最喜欢的南苑的韵风阁吧？”

　　“好，那允浩告退，王爷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见到俊秀让他把醒酒汤送到我房里。”

　　王府是个十字形设计，王爷和俊秀住在东苑，前面就是正厅；在中的房间在北苑，这里王府里最安静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在中不喜欢被打扰；南苑是客房，韵风阁，韵雨轩，韵阳楼，韵云间，各具风味；西苑是花园和王爷宴客的地方。

　　“很适合思考啊。” 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出神的在中自言自语道。

　　自己脑海里反复出现一个人的脸，郑允浩。在中是个很少能被别人影响的人，别人的怀疑与非难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为什么今天自己会如此在意他的言语和行为。在中是个很少需要别人承认的人，无论自己为王爷做了什么，出了什么妙计他都不需要王爷的赞赏，可为什么今天自己会如此渴望得到他的肯定。在中是个很少会注意别人的人，那些凡夫俗子的哗众取宠自己根本不屑一顾，可为什么今天自己会想一直看着他。

　　“金在中，你疯了。”

　　“俊秀阿，你到底是怎么了？”有天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俊秀房间里问他。

　　俊秀在舞剑，有天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的信号。

　　“没怎么阿。”俊秀没理他，自顾自地练剑。

　　“没怎么昨天为什么说走就走？没怎么为什么我让你把汤端到我房间里，你却让个小丫环端给我？没怎么今天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去上朝？”有天小心翼翼地躲着俊秀的剑。

　　俊秀没理他。

　　“你倒是说话阿？”

　　“崔尚书家好玩吗？”俊秀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嗯？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那还呆那么久？”

　　“我不是要拉拢他吗……”

　　“呵~我记得皇上提过他妹妹和你很般配啊。”

　　“啊？我连他妹妹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你吃什么飞醋啊？还当着允浩的面，你不是让我难堪吗？”

　　“你嫌我让你难堪了？好啊，那你就找个不让你难堪的人带着吧。”俊秀一把把剑收回剑鞘，转身就走。

　　“天啊，我招惹谁了？！”

　　“俊秀，我已经回了皇上的指婚，我告诉他不需要再给我指婚了，谁我都不会娶的。”

　　“那您牺牲还真大啊。”

　　“所以你要补偿本王爷的牺牲。”有天一个健步走上前去，拉住俊秀。

　　“咳咳……”

　　有天尴尬地放开手，两人抬头望去，允浩很无辜地站在不远处。

　　“嗯……我是听王爷下朝了，想问问我们要不要去韩庚府上啊……”虽然允浩多少猜到王爷和俊秀的关系了，但今天无意间撞到还是有些不自在。

　　“哦……是啊……是啊。那我们走吧。”

　　三个人一路无语，各怀心事。允浩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俊秀觉得很不安，毕竟有天的身份不一般，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名声。有天倒是很坦然，知道就知道吧，本王爷就是喜欢他，你能怎么样。

　　三个人走到大门口，一顶轿子，三匹马，还有一个白衫男子，金在中。

　　在中心不在焉地倚在门边，笑着他们走近。

　　“哥？！你在怎么会在这里？”俊秀诧异地问。

　　“郑将军不是邀请在下到韩庚将军府上议事吗？我有说我不去吗？”他立起身，向三人走过来。

　　“还有我觉得，郑将军不应该骑马，这样太招摇了。再命人备一顶轿子吧。”在中仿佛没看见众人惊异的表情，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