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为期》翩翩若舞

9、第 9 章

　　立刻有人上来，看着阿酒调笑道，“哟，这还是个姑娘呢，”
　　阿酒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立刻有人接口道，“还是个性子不好的姑娘，”说完几人大笑不止。
　　这些人言语不恭，却也没有动手，阿酒跟着他们来到火堆前，黑胡子已经被他们打了一顿，只一会儿，脸上就皮青脸肿，那群人专挑脸上下手，阿酒和黑胡子眼神交汇，两人各不言语。
　　“还有没有其它人？”戴面具的人看着阿酒问道，
　　“没有了，就是我想去端州，雇了这位大叔的马车，”阿酒的一只手隐在袖子里，整个人绷得笔直。
　　那些人似是相信了。
　　牵马的人对那戴面具的道，“大哥，这两人怎么办，要不要，”说着把手放在脖子上一横。
　　“不行”，戴面具的人漫不经心道，“我们才跑到这里，杀了人闹大了陆宵那里立刻又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随即调高了声音道，“兄弟们也记住，我们从西边跑过来，这次可是受了很大损伤，暂时先避开那陆宵，杀人抢劫的事等安顿下来后再做打算，”只听得底下一阵“大哥英明”的声音，阿酒向黑胡子望去，两人的神色都稍稍安心。
　　“把他们两人捆了，明天一起带走，”戴面具的人下了命令，立刻有人拿了绳子上来，三两下两人双手就被捆住了，扔在了一边。
　　阿酒身上的包袱也被收了去，里面的袍子和银子自然是保不住了，现在只希望小元子不要被他们发现，能侥幸逃过一劫。
　　阿酒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眼前闪着朦胧的火光，突然一阵巨大的碰撞声响起，阿酒瞬间惊醒了，黑胡子正睁着双眼，目光中带着快意和惊喜。
　　看看前方，不知何时来了个骑马的将军，这人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舞着一把红缨枪，正和那戴面具的人斗得厉害。其他的抢匪已经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转眼间已是一副极为颓败的样子。
　　“大叔，这位将军是谁？”阿酒开口问道，
　　“这就是陆宵陆大将军”，黑胡子的声音里很是自豪，“你看着，那贼匪铁定不敌，”
　　果然没过几个回合，戴面具的人就败了下来，手中的大刀被挥开，双手被那红缨枪轻巧地一束，再也挣扎不开，屈蹲着身子起不来，只抬起头，怒瞪着马上的将军，满脸的狰狞。立刻有人拿了绳子，像阿酒他们一样捆住这面具人。
　　马上的将军，陆宵，在阿酒的目光中下了马，他身躯高大，每踏一步都带着慑人的气势，令人不可忽视。曾经生起的火堆，早被人踩熄了，只有站在陆宵身后的士兵手中握着几个火把，迎着这微弱的光，陆宵头上戴着头盔，阿酒看不清他具体的面容，可是他斜站着露出的侧脸，无端地让阿酒觉得有种熟悉感。
　　在阿酒恍神间，突然跑出一个孩子，抱着阿酒舍不得放开，此人正是小元子，阿酒和黑胡子身上的绳子早就被陆宵带来的人给解开了，阿酒摸着小元子的头，才觉得自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这一夜的经历像一场梦一样，很漫长，又在猝不及防间柳暗花明。
　　“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酒小声开口。
　　黑胡子笑笑，“唉，这只能说咱运气实在不好，刚那些贼匪说是从西边来的，我就想起来了，陆将军这会正收拾西边的匪众呢，肯定是这帮人不敌就跑这来了，让我们碰上了，”
　　“陆将军追得很快呢，”小元子插口道。
　　“可不是，要不然还不知道咱接下来会怎么样呢，”黑胡子点头，脸上有些惊魂未定。
　　阿酒刚想走上前，见那陆宵站着和一人交代了几句话，作势就要上马，阿酒喉咙里干干的，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这一犹疑的时间，陆宵双脚一蹬，已经远去了，留下来的士兵，匆匆清理了留下来的尸首，归还了黑胡子的马和阿酒的包袱，不久也离去了。偌大的林子里，又只剩了三人。
　　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白光，黑胡子套上马，三人又收拾了番，紧跟着也上路了。
　　余下来的几日路程都很平静，小元子还是被那夜的贼匪吓着了，做了好几次噩梦，只有在说起陆宵时才又会露出小孩子一样的崇拜表情。
　　远远的就看到一座城门，黑胡子大手一指，“看，那就是城门了，我们到端州了，”
　　阿酒和小元子撩开车帘子，久久地迎视城门楼上那两个笔墨浓重的大字，虽然两人都不认识，但彼此对望一眼，都笑了。
　　黑胡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好心道，“这端州最是繁华之地，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也多，做什么事都要谨慎小心些，这里的物价也不比其它地方，你们二人初来乍到，在找到要找的人之前，可要仔细身上的银钱，”
　　阿酒笑笑，“大叔，谢谢你，我记着呢，”
　　黑胡子送他们到端州的东市，阿酒付了车钱，又道了谢，才牵着小元子的手往那繁华之地走去。
　　这端州的街市，繁华热闹自不是其他地可比的，阿酒只觉得人来人往，各种哟呵声淹没在人流中，一条长长的街市直蔓延到了西边去。小元子看着各种事物看花了眼，然后在一个卖艺的前面停了下来。
　　小元子眼睛里溢满了兴奋，“阿酒姐姐，你看，居然从口里可以喷出火来”。
　　阿酒点点头，唇角带笑。
　　突然小元子有些怯怯的转过身来，“阿酒姐姐，我们是不是急着要找小安？”
　　阿酒宠溺地摸了摸小元子的头，“现在时间早着呢，我们再看会，待会去吃中饭，”
　　小元子又立刻笑了，“好呢，”
　　阿酒在路上时早就寻思过了，在这偌大的城里找一个人恐怕不易，到了这陌生之地，总要先寻个住所才行。
　　中午阿酒带着小元子去面馆吃了碗面，共花了八个铜钱，阿酒才深刻体会到这端州的物价之高。
　　之后阿酒带着小元子去了北边，那边是端州城最安静的一方，达官贵人都住在南边和东边，西边挨着章州，交通便利，多是往来商贾，只有这北边，聚集了端州城所有的乞丐，住这的人多是普通的人家。
　　走在这石板路上，只看得见零星的几个人，阿酒在拐角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卷缩着的乞丐，阿酒伸了一个铜钱在他面前，那乞丐只微微瞧了一眼便又闭上了，阿酒没法，又加了两个铜钱，那乞丐才拿眼瞧着阿酒。
　　“我向你打听些事，说了，这钱就归你，”阿酒摊开手掌，对那乞丐说道。
　　那乞丐一脸喜色，抓了铜钱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