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为期》翩翩若舞

8、第 8 章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时，三人就开始出发了，路上多了个有安全感的人毕竟不一样，小元子对那陆宵起了兴趣，一路上紧着黑胡子问了好多他的事，一路上说说笑笑，三人倒也不曾寂寞。
　　阿酒扒开车窗，看着荒无人迹的野外，远处的树已经只剩下枝桠，偶尔有乌鸦从天空飞过。关于小安，虽然前途仍然一切不明，阿酒的心境却从最初的彷徨到现在的开阔起来，此时，她的心里热乎乎的，燃烧着一股自己也说不出的热情。
　　中午时三人到达了一个热闹的集市，街道两边多是各人挑着家里种的或做的东西在叫卖，各种哟喝声此起彼伏。
　　三人在一家面馆吃了碗面，又准备了些干粮，就急急上路了，黑胡子说快赶的话五日后就可以到达端州，阿酒的心情已经迫切起来。
　　傍晚时分，黑胡子找了个平敞的地方停了下来，阿酒和小元子装水生火，两人对野外生活的准备已经有条不紊，也逐渐在此种生活中找到了乐趣。
　　晚上阿酒和小元子歇息在车里，黑胡子在树林里将就一晚，睡得正酣时，阿酒突然被黑胡子给喊醒了，还来不及问及缘由，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沉重混乱的脚步声，黑胡子拉着阿酒和小元子躲到了不远处的灌木从里，小元子揉着朦胧的眼睛，刚出声就被黑胡子捂住了嘴巴，阿酒才觉得害怕，听那声音，来的人不少，可是这大晚上的，谁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
　　声音越来越近了，正是奔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阿酒侧耳静听，还有零碎的马蹄声，男人的哟喝声，不是没有了贼匪吗，那这些人是谁，阿酒看向黑胡子，发现此人眼中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这一来的人有好几十号人，穿着打扮上和其它人无异，但这些人一看即知不是良类，他们手中都握着大刀，尤其马背上坐着的那人，脸上戴了半边面具，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兽一样的光芒，他们来到刚才阿酒他们停留的地方，阿酒几人已经躲了起来，草地上只剩下那无马的车，有人掀开车帘，向那个马背上的人说道，“大哥，没人，”又有人蹲下身探了探地上生的火堆，回头道，“已经熄了，”幸亏黑胡子觉得晚上不冷，睡下时便没有再添加柴禾。
　　探火的那人道，“看样子这里没有人，大哥，我们在这休息下吧，”
　　另一个牵马的也说道，“走了这么远，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兄弟们也确实累了，”
　　马上的人点了点头。
　　这群人很快就在阿酒他们原先的地方生起了火，里面有人还受了伤，阿酒隐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
　　小元子已经完全醒了，三人蹲在灌木从里不敢说话更不敢动，只盼着这群人歇息好了赶紧走。
　　有人打了水来，自是那条小溪也被他们发现了，阿酒不禁担心起来，黑胡子卸马车后就牵了马到溪边喝水，因为距此不远，便把缰绳捆在溪边的树上，没有再牵回来，阿酒的心咚咚跳起来，就怕他们发现了马，那他们岂不是也逃不掉了。
　　黑胡子也显是紧张起来，向阿酒和小元子打了个噤声的手语，又指了指溪边，便慢慢挪动自己的身子，往那溪边去了。阿酒一时心里很是慌乱，不知该怎么办，趁着黑胡子挪动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前面那群突然而来的人，他们的藏身之处隔那群人只有十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可以清楚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可是也很容易被他们发现自己。
　　黑胡子的身影终于淹没到黑暗里，溪水那边也没有动静，阿酒心下忐忑不安，等待的时间总是分外漫长，突然之间，溪水那边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阿酒觉得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这些原本坐着的人，全都腾身而起，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张望脸上带着惊恐，这时却从溪水那边的方向跑过来一人，挥着手道，“大哥，是我，”
　　之前牵马的那人怒道，“阿鲁，你是在干什么，怎么会有马叫，”
　　“我在溪水边发现有人呢，还有一匹马，”那人手指着一处，脸上表情很是得意。
　　那戴面具的人漫不经心地抬头，“人呢？”
　　“被我一棒子打晕了，”那人弓着身答道。
　　“把他带上来，”这话是牵马的人说的。
　　那人又招呼了两个兄弟去了，很快阿酒就看见黑胡子被两人给抬了过来，另一人在后面牵着马。
　　黑胡子被两人扔在了面具人面前，有人拿了水往黑胡子脸上浇去，黑胡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小元子抓着阿酒的衣袖越来越紧。
　　黑胡子刚坐起身子，就有人拿着刀放在他脖子上，黑胡子立刻不敢动了，戴面具的人拿眼盯了黑胡子几眼，才幽幽开口，“你是赶马车的吧，还有没有其它人？”
　　“没有了，就我一人，雇主已让我送到端州，我这是正往回赶呢，”黑胡子答道。
　　牵马的人此时站了起来，来到黑胡子面前，从他身上摸索了一阵，一个钱袋，一袋土烟，一张被叠了几叠已经发黄的纸，那人翻开来看了两眼，递给那个戴面具的人，“大哥看看这个，”
　　戴面具的人接过略翻了翻，冷声到，“你确实是送人去端州，可是人还没送到吧，你这最后一笔可没做记号，”阿酒曾经也见过那么张纸，黑胡子当时自豪地说他送雇主去了哪里都记在这里呢。
　　牵马那人转身踢了黑胡子一脚，沉声道，“想骗我们，说，其它人在哪？”
　　阿酒只觉得手心一阵一阵冒汗，心口也一阵紧缩，知道再也躲不下去了，已经有人向着她们的方向搜来，两人是绝对逃不了了，她特意压低了小元子的身子，示意他不要出声。
　　“你们不要搜了，我在这里，”阿酒从灌木从里站了出来，往那群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