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为期》翩翩若舞

7、第 7 章

　　从京州到端州，骑马需要两天半的时间，坐马车大概需要五天，而徒步行走大概需要十天。阿酒在心里推算着和小安相见的时日，心里满满的都是愉悦，只觉得路途上一切不曾见过的事物都变得美好起来。
　　两人现在的打扮已经焕然一新，再不是当初的乞丐模样，在别人眼里，已然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和一个眉眼周正的男娃。唐牧送的盘缠确实很丰厚，有好几锭银子，阿酒再不想苦着小元子了，决定再不像之前风餐露宿，只白天赶路，到了镇上便住下。
　　日暮西垂，阿酒和小元子终于到达一个热闹的小镇，找了家客栈准备歇下，因为明天大早就要出发，阿酒便想着去买些干粮带在身上，交代小元子在客栈里等她，不要随便乱跑。
　　街市上的人陆陆续续已在收摊，阿酒也没有逛街的心思，往那包子铺里买好包子便往回走，不经意看到有个卖糖人的小摊，摊主是个老人，捏的娃娃栩栩如生，阿酒猜想小元子定是很喜欢此物的，便掏钱买了一个胖乎乎的糖人，拿在手里看着，觉得确实很可爱，喜滋滋地回头，蓦然对上一阵不怀好意的目光，那目光在仓促间移开，男子也装做不经意走了。
　　阿酒暗道莫不是被人盯上了，一边又担心小元子，几乎是跑着回了客栈。
　　远远的就看到小元子在客栈门口等着，阿酒松了口气。
　　小元子迎了上来，拉着阿酒的手，神情间有些紧张，两人进了房，小元子便急切地道，“姐姐，你走后，我看到好几个人在客栈门口鬼鬼祟祟的，眼睛还不住往我身上瞟呢，”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你觉得他们是跟着我们来的吗？”阿酒问道。
　　小元子低头想了想，肯定道，“其中有个人我可记着呢，他嘴角有块深色的疤，那人从我们进了镇子就跟着我们了，”
　　阿酒想起好像确实见过这么一人，心内更加不安，知道多半是被歹人盯上了。
　　当下两人也不敢有所行动，小元子再去客栈门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门口也没有了那些人的踪影，阿酒心里暂时心安，只希望这些人已经离去。
　　晚上两人也不敢深睡，阿酒睁着眼睛整晚上惶恐不安，耳朵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天朦胧亮时才有了些睡意。
　　被小元子摇醒时外面天色大亮，各种声音嘈杂喧嚣，阿酒懊悔不已，和小元子从客栈里出来，留意后面没有人跟着时终于舒了口气。
　　两人有了钱了，随之而来了安全问题，阿酒昨晚考虑了半晚，还是决定雇辆马车去端州，路程快些不说，身边多个人也多个照应。往那街市上打听了下，在北街就有可以雇车的人家。
　　阿酒很快就谈好了价钱，车主是一位长着黑胡子的大叔，此人长得高大魁梧，穿着灰色的大褂，人却很温和。
　　阿酒问他知不知道端州的事情，
　　黑胡子爽朗一笑，“姑娘，我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天天往南走北的，这各地发生的大小事还是知道些的，姑娘要问什么事？”
　　阿酒浅笑道，“现在是谁当将军啊，我说的是很年轻的将军，”
　　黑胡子一挥鞭子，“这个谁都知道，当今整个朝堂之上最大的将军府就是陆家，听说曾经跟着先祖打天下的，已经出了好些个厉害的将军了，这一代陆申的孙子陆宵可就是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呢，”
　　“有没有一个叫小安的将军？”阿酒装似随意的问道，声音不自觉得有些紧张。
　　“小安”，黑胡子沉吟了下，摇了摇头，“从没听说有这个名字的将军，姑娘是去端州找人吗？”
　　阿酒掩饰不住的失望，小声道，“是呢，”
　　小元子看出阿酒的神色，撩开车帘子，“大叔，这端州现在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这个你就问对了，现在正有一件大喜事呢，听说过唐家吗？”
　　阿酒和小元子前两天还住在唐家呢，小元子大声道，“当然知道了，他家怎么了？”
　　“这唐家可更是厉害呢，世代掌管着铸铁的权利，连皇上都要顾忌三分，听说这唐家正要和陆家联姻，这事已经传出好一段时间了，如果事情顺利，就在年前，这喜事就该办了，”
　　阿酒和小元子都有些怔住了，没想到这唐家这么大来历。
　　这天天黑下来时，三人没有及时到达小镇里，只能停宿在野外，黑胡子对此轻车驾熟，卸了马车，牵马去溪边饮水，又看了看天色，喃喃自语“还好这天不会下雨，”
　　阿酒和小元子去捡了些树枝，生了火，三人围着火堆，吃着包子，倒也并不害怕。小元子受到客栈时那些人的影响，看向黑胡子，“大叔，这路上会不会碰到打劫的人啊？”
　　黑胡子呵呵一笑，“你要说几年前，这还确实有人拦路抢劫，那时候，有好几拨人聚众成匪，尤其我们经常出门的，更是心惊胆战的，就是那一年吧，十四岁的陆宵陆将军，率领两百人的队伍，逐个地把这些个匪众全清理了，自此这南边和北边就清净了，再没闹过匪患，”
　　“这个陆宵陆将军好厉害啊，”小元子睁着双水晶似的眼睛，满是惊叹。
　　“可不是，现在北方的蛮子闹腾得很，也全是这陆家人在压制着呢，要不然这宝座上的皇上能这么安稳，”黑胡子在半空里竖了跟手指，静默良久。
　　“大叔，这是做什么呢？”阿酒问道。
　　“探探风向，今晚有北风，好在不大，”黑胡子随口答道
　　“大叔，你也很厉害呢，”小元子的声音和着黑胡子的呵呵笑声，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那把黑色的小胡子不住跟着颤抖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