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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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父亲和她的兄弟一个个死在纪青城剑下，温热的血落在她身上，伸出手，想去阻止，却是徒劳。满身是血的母亲想带着她离开逃走，却被纪青城斩去了双手。后来，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还梦见自己初到千阕宫时，见谁都是一副模样，眸子血红血红的，也不讲话，不肯吃东西。但是纪青城对她说，“你若死了，这个仇也就别想报了。”
还有，自己初学轻功时，一个不小心，跌下了山崖。记得那时，浑身失重，却意外地感觉很轻松。之后，纪青城立刻跳下来，在空中的她看着纪青城衣袂纷飞，一头银丝凌空飘舞，如同画中人一般。
纪青城。
这个男人，便是她爱过与恨过的第一个人吧。
大概，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忘记他。
纪青城，你就这样死了吗？是我杀了你吧。
呵……我啊，终于报仇了呢……
可为什么，心里会这样难受……
恍惚之间，莫花樽感觉到有股温暖的气息落在自己脸上。于是轻轻睁开眼。
面前，一张好看的脸在眼前放大。
辨认了半天，原是鸠。
默默别开脸，莫花樽开口：“那个，鸠……我现在是在哪？”声音嘶哑，有些尴尬的意味。
鸠起身，抿嘴，脸也有些微红：“这里是你的寝宫。你已经睡了十多天了，我还怕你……再醒不过来了……”
莫花樽沉眸，默了一会儿。
“好在是醒了。”
“纪青城呢？死了吗……”
“嗯。”
“……明明我伤得比他还要重……他死了。可是，我却活下来了吗？……真是讽刺。”
眼中似乎有什么晶莹的液体。
“花樽你别这样……”鸠看着莫花樽眼底流露出的悲哀，不禁有些心痛，“你能活下来是好事啊。”
莫花樽眼神飘向窗外，开口：“……怎么了吗？外边很吵。”
“自从半个月前纪宫主离世之后，教内的几个长老皆觊觎这空缺的宫主之位，蠢蠢欲动。现下主殿那边已被玄清长老的人包围了起来，其它各殿也大都被占据。倒是你这里因为你缘故还没有什么，不过往后怕是也会如此。”
“……看起来，那几个老东西是势在必得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宫主之位空着一日，这千阕宫就一日不得安生。”鸠一边说着，扶起莫花樽。
“……”沉默半晌，莫花樽开口，“尘迹可还在？”
尘迹。那是一柄通体银色的古剑，出鞘便要见血。从千阕宫创立以来都只有历代宫主才配拥有。而它的上一任主人，是纪青城。
鸠点头：“在的，被我藏起来了。几位长老们都在找呢，也难怪，毕竟也算是宫主的信物嘛。”
“拿来。”
“花樽……你想做什么？
“拿来便是。”莫花樽站起身，神色坚定。
鸠盯着那对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良久，终是沉眸，认命般地走出大殿。
不多久，鸠回到寝殿，手中多了把银色古剑。
按住剑柄上的雕花宝石，拔剑出鞘，递给莫花樽：“你心脉受了伤，我帮你吧？”
“不用。你等着我便可。”
语罢，莫花樽拿过剑出了寝殿。
千阕宫主殿。
众守兵丝毫不懈怠地守着守着大殿。
一黑衣女子出现在他们视线内。只见她墨色长发凌空飞舞，朱唇轻抿，一身黑衣衬着手中古剑愈发骇人。
“何人？”守兵向那女子喊道。
下一秒，那守兵仿佛被人砍了一刀那般向后倒去，胸口鲜血喷涌。
黑衣女子信步走来，甩去剑身上的血迹，缓缓开口：“将死之人，不必知道这么多。”
众兵愣住。
接着纷纷拔剑冲向黑衣女子，铺天盖地般。
女子面无表情地举剑，斩向面前如潮水般扑来的敌人，鲜血如泉涌，溅落到女子身上。
后来，便是完完全全的屠杀了。
那黑衣女子，一人屠了这几百人。血光冲天，染红了空中圆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