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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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鎏金殿门被人推开，一黑发女子抬手将一缕鬓发别到耳后，一袭淡紫衣裙曳地，流云金边广陵袖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过地砖；别在她腰间的是一柄银色古剑，上边坠着苍绿色的宝石，正如她翡翠般的眸子。是莫花樽。
“宫主。”殿内那人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见是她，莞尔。
“只有你我的时候便不必如此了。”莫花樽轻移莲步，款款走向他。“鸠。”
“好。”鸠沉下眸子，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呢，自从花樽炼得妖瞳后就再也不见了往日泉水般清澈的黑眸。
莫花樽走到鸠身边，动作略有些缓慢地靠到他怀里。
“你受伤了？”鸠微微皱眉，她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闻言莫花樽轻轻摇头：“我只是......有些累了......让我就这样靠一会儿好么？”
于是鸠温柔地揽住她，也不问缘由。
过了许久。
“鸠......”莫花樽开口，声音带着些哭腔，“我今天杀人了......”
“没事的，你所杀的必都是该死之人。”
“可是......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了一个孩子呢。那孩子浑身发抖地躲在床下头，床上大概是他母亲的尸体，沾了血的手就那样垂在床边......他看见了我，吓得厉声哭了起来，我......我便杀了他......”莫花樽顿了顿，“我那时候一定很吓人吧，就像曾经的纪青城那般，毫不留情斩杀眼前的活物。”
鸠双手捧住她的脸，上边点点泪渍，于是轻柔吻去：“没事的，会没事的，花樽不要怕。”
他知道莫花樽族中也是如此这般被千阙宫灭了族，只剩了她一人。
她难以想象她当时是如何度过那段阴霾的，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尸横遍野，满目的血红，更何况，那都是自己亲人的血！
若换做是他，大概满心只有求死的念头了。
“花樽，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好么？”
闻言，莫花樽抬头看向鸠，妖冶的碧绿色眸子竟让鸠有几分心悸。
末了，莫花樽开口：“可是，现在的我是......作为千阙宫宫主，有些事大概是身不由己的吧，我若不这般，他日坐在这个位置的便不再是我了。更何况，也只有在这个位置我才能为我的族人报仇！”
“你不是已经杀了纪青城么？”
“不！”莫花樽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不只是纪青城，这千阙宫上上下下的人，那些自以为清高的却对我莫家见死不救的白道众人，都得死！”
莫花樽想起了纪青城，被她唤作师傅的那个人，她有些明白他那是究竟在想什么了。站在众人之上，受人俯首跪拜，手握权与力的感觉。
呵，她也变了呢。
从纪青城死的那天，不，或许是她看着爹爹娘亲死在她面前的那天。全变了。
“不要这么残忍地对自己好么？”鸠柔声说。
莫花樽良久没有回话，终也只是闭上了眸子。
四个月前，千阙宫上一任宫主纪青城身死，千阙宫上上下下五千人陷入动乱，宫内势力斗成一片；而江湖上各路门派也皆是蠢蠢欲动，好不安生。
可是那个夜里，血光冲天，千阙宫二长老手下势力几乎全灭，满地都是堆积起来的尸体，暗红色的血在殿前地砖上淌成小流，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一切，皆是因那双十都未满的女子。
莫花樽。
一袭墨色流苏裙，满头乌发无风自动，手执银色古剑。最骇人的是那对碧绿的眸，绿的像是要从眼中淌出一般，只一眼便夺人了心魄。
那对眸子，是碧血妖瞳，只有历代宫主才可修习。
妖瞳、尘迹齐出，宫主之位在众人心中已有人选了。只不过在意料之外的是，新一任宫主不过是一破瓜年纪的女娃。
之后，莫宫主相继灭了大长老和五长老的势力，而几日前则是三长老玄清。
至此，仅仅四个月下来，千阙宫五大长老几乎全灭，只余下四长老昭函——这还是看在两人有旧的缘故上。
然而仅仅是千阙宫内也就罢了，星月教，九华宫等各路势力也是虎视眈眈，只不过莫花樽这几个月来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暂时还不敢有动作罢了。
这正顺了花樽的心。
想来，不久江湖上有该是一番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