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长安机甲夜谭》暴虎冯河

12、11、骤变

　　韩幸的理由是，如果事件是人为，那么接触到第一现场的人必定是厨子们。当日惨剧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却没有半点察觉，这本来就是异常情况。只要找他们前来询问，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王基觉得很有道理。他又想起阎朋曾经说过，厨子们在大街上喊冤，当即命令下人去找那些厨子。
　　但不到一个时辰，仆人们面色惨青地回来了，带来一个骇人的消息。

　　当日被赶出府去的那些厨子，就在今日全部死于非命。

　　此时席宴还没撤下，韩幸还沉得住气，王基则掀了桌子。
　　这是灭口。
　　这是明明白白的灭口！

　　王基想到他这两个月被主谋者玩弄于鼓掌间,气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而后他唤来仆人，颤巍巍指着管陆。
　　“把这骗子绑起来！”

　　事情既然是人为，管陆所说的就是谎言。管陆甚至借此住进太守府中，说他没有机心又有谁会相信？

　　片刻，管陆由座上客变为阶下囚。

　　他没想到事情就这样暴露了。显然是阎朋见到韩幸来了，立即下手消除了残存的证据。阎朋明知这件事一旦爆发，王基会怀疑他，仍然动了手，可见阎朋丝毫没有掩护他的意思。

　　不……大概正因为他住在太守府中，阎朋才会这么做。

　　管陆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继而种种脱身计划化为泡影。
　　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为了牵制阎朋而住进太守府，而阎朋反倒这情况，推他出来做替罪羊。管陆不禁想自嘲，他怎么能跟阎朋耍小心眼。
　　他根本玩不过这些整天活在阴谋中的人。

　　“……我可以做污点证人吗？”
　　半晌，管陆幽幽地说。

　　现在没人救得了他，他只能自己救自己。

　　“什么是污点证人？”
　　韩幸饶有兴致地问。
　　“污点证人就是……”管陆不知该怎么解释，忽然想到这个世界没有污点证人的概念，而且此时纠结于一个名词似乎有些微妙。“总之我不是主谋，只是受人之托编造说辞困住太守大人。而这太守府中，恐怕还有主谋者的同伙。”

　　“我知道。”
　　韩幸笑眯眯地点头。他原本以为管陆是主谋，但从如今的情况看来——从他说出要找厨子来对质时起，管陆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厨子却死了。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让管陆没来得及联络同伙，可见做主的人并不是管陆。

　　“主谋是今日院子里王太守下属中的一人。我上午才到安平县地，只有在院子里那一刻，说出了来意。也就是那时，主谋起了杀人灭口消除证据的心思。”
　　韩幸说道。“至于太守府中的同伙更不难推断。既然主谋者是王太守的下属，那他不能时常出入太守府，只有寻求同谋。之前王太守府上众人生病，是中毒吧？”

　　“……是中毒。”
　　管陆有气无力地承认了。韩幸推测出来的情况与事实相差无几，大概即使没有他作证，他也能很快锁定阎朋。
　　“我进入太守府后，那人就停手了。”

　　“他是谁？！”王基拍桌子。
　　管陆咬紧了牙不应声，韩幸慢条斯理用案几上的一早准备好的青盐漱了漱牙，才微笑道：“这还不简单？谁推荐他进府，谁就与这事脱不了干系。”

　　“……阎朋？”
　　王基反应过来。的确，从王沫死去开始，阎朋就对他家中的景况表现出高度关心。

　　“王太守所说的这个阎朋，也许只是犯人之一。”韩幸思索了片刻：“不能排除有人通过他向您推荐管先生的可能性。所以，你抓捕他的时候，务必不要打草惊蛇。还有，未确认太守府内谁是主谋同伙之前，得先把他们关押到一处。索性我今日多带了些人，就让他们暂时充当护院行么？”
　　做这件事需要人力与威慑力，这也就是韩幸今日带来十具骑甲的用意。
　　“……好。”
　　王基眼皮一跳，注意到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韩幸仍尊称呼管陆为“先生”。难道他不打算动管陆？

　　果然，随即韩幸又说：“至于管先生，他牵扯到的事太多，王太守能将他交给我审问么？”
　　“也好。”
　　王基当然不敢拒绝，赶紧命人去将阎朋“请”到太守府中。韩幸则向要了王基的书房做为临时刑堂，将管陆带进去。
　　而后，他微笑着看着被绑成粽子的管陆。

　　最初，他向皇帝提出查王基家怪谈的真相，是为了找出另一股反对皇帝的势力；
　　到了安平县，遇到管陆，他又多了一个目的，是抓住管陆的把柄，好要挟他替皇室解读《仰观星书》；
　　现在这个目的就快达成了。

　　“说吧。你是怎样和主谋勾搭上的？”
　　于是韩幸笑眯眯地问，语气和煦得就像在询问今日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