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依然 君不见》余香依然

9、第九节

　　“我有些不舒服……”
　　余湘看着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边撒娇一边说着些什么的墨小莉，只觉得疲惫极了。墨小莉听见了余湘的话立马坐起了身，有些担忧。“哎，没事吧？湘湘你怎么了？刚刚不好好的吗？”
　　“没……”余湘避开了墨小莉的目光，转过了脸。
　　“那好吧，我先走了。明天找你玩哦。”
　　在听见墨小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余湘心里有千万个声音在回荡。
　　不要再来找我了。
　　墨小莉起身便往外走，要下楼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余湘问：“没事吧？你一个人在家，要不我陪你会？”
　　她说的那么真挚，满眼的担忧。余湘看着只觉得刺疼。看了看楼下，有一种可怕的想法忽然就从心里萌芽了。很快地一闪，却激起了千波万浪。
　　“啊……”
　　有尖叫震的余湘的耳膜嗡嗡作响。余湘看着自己的手在半空里停着，眼神空洞起来。麻木的往下看向去，墨小莉正躺在地上。
　　想她消失。
　　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了一下，自己竟下意识的那么做了。心里紧张极了，不知道墨小莉怎么样了，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么怎么办，对夏陌该怎么解释。好多想法在脑里打转，余湘却像被施了法动也动不了。
　　余湘家的二楼其实不高，只有一层楼梯，但是地面却是不平整的水泥地，上面还会有些小石子小碎片的。
　　在余湘忐忑不安的时候，她看见墨小莉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上去应该只是受了点伤。悬空的心刚刚一松，可当看见墨小莉缓缓抬起的满是血的脸时，余湘倒吸了口气。
　　余湘看见墨小莉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睛正看着自己，里面是满满的惊恐和不知所措。
　　她看见墨小莉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碰脸，然后倒退了一步，看着余湘轻轻地出了口。
　　“为什么？你也讨厌我吗？”
　　余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场景，满是血的脸，惊恐无辜的眼，安静到令人窒息的安静，一切都那么诡异而恐怖。
　　余湘一直看着墨小莉跑出了自己的家才回过神来。她开始后悔了，其实她真的没有讨厌到想让她消失。其实她怕极了墨小莉跑去找夏陌，然后告诉他一切。其实她怕极了夏陌看向自己满是恨的眼。她怕极了，她后悔了，她错了。
　　余湘坐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裤袋里有什么在震动，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上面闪烁的“夏陌”两字，惊的余湘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
　　原来那么快，果然夏陌知道了，是想来质问我的吗？
　　虽然内心忐忑不安着想拒绝接听电话的，但是余湘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小心翼翼的出口，屏住呼吸像是将要受死的罪人。
　　“余湘，你让小莉早点回来吧，奶奶一直催着想见她。”
　　对方似乎完全不知情，声音里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温柔。余湘吃了一惊，开始了短暂的短路。夏陌还不知道，那么墨小莉没有去找夏陌？那么墨小莉去哪里了呢？她现在还满脸是伤……
　　“她……”余湘犹豫着发出了声，却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对方明显愣住了，满是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莉怎么了？怎么了吗？”
　　“余湘，你别急，你别哭了，小莉怎么了？”
　　“余湘……”
　　对方明显急得不行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摔下楼去了……”哭了一会，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之前的害怕也少了不小，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了。余湘故意省略了自己把墨小莉推下去这个事实，只是因为她怕极了承认。
　　余湘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了明显的吸气声，然后便没了声。等了一会，对方的话就像冰雹般砸向了自己。
　　“她怎么会摔下去的？”
　　“她现在在哪？你那儿吗？”
　　“我这就来……”
　　还没等余湘说出“她不在这”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
　　余湘愣愣的看着手机没有回过神，过了会就听见了喘粗气的声音。抬起头的时候是气喘吁吁地夏陌，不知道他跑的有多快多急，明明才一会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汗水都浸湿了他的刘海。
　　“小莉呢？怎么不在？”
　　夏陌大步迈上楼梯，双手抓紧了余湘的肩，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脸上的焦虑让余湘喘不过气来。
　　他的力气那么大，大的让余湘有些吃疼。现在的夏陌，和余湘认识的夏陌，像是两个人。
　　“她……跑出去了……我不知道……”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余湘被这样的夏陌吓得手足无措起来，好不容易收住的情绪又被凿出了个小口。
　　夏陌听后一刻都没有停留就转身离开了，眼里能看见的只有他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他走的那么急，嗓子里的“对不起”和“一起去找吧”咯的余湘胸痛微疼。
　　余湘不敢再多去想些什么。不敢想墨小莉如果找不到怎么办，不敢想如果找到了告诉了夏陌实情怎么办。余湘缓缓蹲下身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闭紧了眼，想着或许睡一觉，什么都会恢复原样，什么都会好起来。
　　不知道这样蹲了多久，一直到女人回家问道：“你怎么了？”余湘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腿已经麻木了，每动一下都是一种煎熬。
　　“没有。”
　　余湘正想转身走，女人便又叫住了她。
　　“一直和你玩的那个城里来的小姑娘好像出事了。刚刚回来看见她晕倒在马路上。”
　　“是……是吗……”余湘有些结巴的回答着，女人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着。
　　不愿再听下去。
　　余湘没有等腿部的麻木过去就一步一步往房间里艰难的前行。
　　“我本来还想帮忙打个救护车，不过被个跑过来的男生抱走了。”
　　“哦，那男生好像也是之前你总见的那个。哎呀，你怎么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人家有没有事？”
　　“哎，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了，怪可怜的，脸上都是血的不知道是不是擦着哪里了，好好的脸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啊，余湘你今天干了什么？地上怎么有血啊？你摔着了？”
　　关了门，还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女人的声音。余湘感到坐立不安，幸好找到了。可是没事吗？夏陌知道了吗？夏陌还会理我吗？
　　太多问题明明不想去想，却像自虐一般一遍一遍的想起。大脑混混沌沌的，拿出手机挣扎了很久才给夏陌发了信息。
　　没事吗？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对方都没有回复。心一点一点的变冷，或许是知道真相了，他再也不愿理自己了吧。因为自己是个多么坏的人啊，简直就该被千刀万剐吧。
　　用被子蒙着头，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凉凉的，经过皮肤不那么舒服，眼角有些涨疼。这是怎么了？
　　去看看？看看？
　　心里挣扎矛盾了很久，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已经站起来走出了门。有些后悔，但还是决定不管好坏，终究需要去看看才会觉得心安。
　　感觉花费了所以的力气，经过了漫漫长路才走到了这栋里面一片漆黑的小洋房前。看来现在里面是一个人也没有，踌躇着该如何是好，还是决定等一会，或许等等夏陌就回来了，和那个没有什么事情的墨小莉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