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于青空》迟晓

15、【远瑶】

　　【远瑶】
　　一直觉得自己是有群聚恐惧症的人。
　　从小到大，聚会类的事情一贯很讨厌。无论是人在日向的时候那些大人的家族聚会，还是成为了法师之后那些在森林里的群体施法或是集会。我都是能够逃脱便找机会逃脱，或者无限制将时间拖延到最后然后对别人说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是不来了。久而久之那些大人再也不会带我去聚会——当然本来能让我出席的聚会就为数不多。大多数法师们也不会再来找我。就算当时名号为【青空】的高等法师日向远瑶在森林里已经很有名气，但是相对其他很多法师来说我真是穷困潦倒。
　　我说说我这十年在森林的经历。
　　一开始被驱逐到森林里的时候，我只是一个空有一身瞎打瞎撞的灵力而不会使用的小孩子。很快就被邪恶的法师盯上，我至今仍旧清晰地记得九个蒙面的黑衣咒术巫师围成一个小圈子，将我围在中间，喃喃施法。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恐惧。
　　那种深入骨髓、动弹不得也哭不出声的恐惧。
　　后来我被一位路过的法师救了，他为了打败这九名邪恶的咒术师也身受重伤。最终在我的面前被黑巫术通体焚烧而痛苦地死去。
　　他临死前对我说：世上不会有几个法师像我这样傻，所以你必须学会自己变强。
　　我只知道颤抖，没有声音的眼泪一直在疯狂地砸落到他迅速腐朽下去的身体上。
　　他的面孔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可是声音像在笑。
　　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姓日向，日向远瑶。
　　他脸色变了，烧成焦黑的手吃力地摸索着抓向我：日向日足与紫川映的女儿？
　　我木偶般点了点头，急忙问道：请问您的名字？
　　这个法师能如此准确地知道我的来处，我相信他一定认识我的母亲。
　　可惜的是，那双手在即将碰到我的时候化为齑粉散去，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躯体已经变成了一缕黑色烟埃。徒留我伫立在他被焚烧殆尽的地方，久久无言。
　　那块地方的草已经被烧尽，可是野草可以春风吹又生，生命不能。
　　而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他的名字了。

　　那件事情过后，我开始努力修行，我有紫川家的血统。天赋相当优秀。【青空】这个名号，是我进入森林之后第五年完成了一个出色的任务之后被授予的。当时那些长老问我有什么执念或是信仰，可以作为名号的起源。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笑了笑说，眠于青空。
　　我大概还是很思念雪见，思念那些与他共眠于青空的日子。
　　可是他已经长眠于青空了。
　　自那以后，【青空】日向远瑶就开始变得有名，直到第七年，我成为了高等法师，拥有了雕刻了骷髅头的白骨法杖。只是那些黑巫术的遗患始终缠绕着我。以及那些不知从那些地方呼啸而来的亡灵。它们自从我为雪见守夜未曾合眼的那夜开始就一直纠缠着我，我无论用什么法术都驱散不去。一开始我以为并没有什么，身为法师具有灵媒特质也属正常。
　　直到我发现自己渐渐失去了睡眠。
　　暗叫不妙为时已晚，我的睡眠已经被恶鬼和亡灵吃掉了。这些邪恶的生物在我悲伤的时候伺机侵入灵魂，由于黑巫术的影响它们变得异常强大。我毫无办法，只能任他们一点一点吞噬我。我从此再也没有睡眠，有的只是合上眼之后不断涌现的青面獠牙的恶鬼对我龇牙咧嘴、虎视眈眈。
　　我开始试图拯救自己。在森林里寻找紫川家族，那个善于织梦和催眠的家族。我希望他们看在我是紫川映的女儿份上救救我。可是这个家族本身竟然也如梦似幻，我行走森林这么多年，未曾发觉他们的踪迹。
　　那个时候我才想起紫川间照，那个我只见过一两次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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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川间照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是母亲从自己族里带来的，据说母亲和父亲结婚之前和同族的一位男子相爱。才有了这个孩子。
　　七岁以前，我是日向宗家的长女。而间照没有和我一样被放在日向家寄养，而是被送进了木叶机密的暗部培训中心。据说他身上拥有两套不同的天赋：法师的灵力和忍者的查克拉。他可以轻松地将两者相结合，使用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奇异的术。
　　真可笑，他明明是纯血统的法师。世上若真要是这样一个拥有两套天赋的稀世天才，也该是我。可是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他得到了神的垂怜，而我没有。
　　我很少和他见面，或者说几乎从不见面。偶尔会从院子里看到他和一列暗部队友穿着漆黑的制服路过。有时候他会穿便服，细碎的浅褐色刘海半遮住眼睛。灰色的眸子倒影着木叶阴霾的天空，偶尔会有飞鸟掠过。
　　这个冰凉的少年是我的异父哥哥。
　　我几乎从来没有这样的概念。
　　紫川是梦幻般的法师家族，而他那样的人似乎并不适合那个温软的姓氏。我的印象里他似乎一直都是个无情人，或者说多年的暗部训练早已谋杀了他所有的感情。他可以说是对我视而不见。直到我被逐出木叶，他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紫川间照。这个名字取自古老的词句“且向花间留晚照。”是个很美好的名字。据说这名字是他的父亲取的，紫川家的法师都喜欢吟诗作赋。
　　我真的不想来木叶找他，但是我已经无路可走。而当我知道他的名字早已不在木叶暗部名单里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绝望骤然就吞没了我——茫茫世间，我又要路过多少森林和村落才能找到他？
　　这让我感到恐惧。
　　直到宇智波佐助不屑地撇了撇嘴对我说：催眠和织梦？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