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于青空》迟晓

14、【鸣人】

　　【鸣人】
　　我就知道佐助那个别扭的小子绝对不肯自己开口邀请大家到自己家吃西瓜的。
　　虽然“不肯开口”并不代表“不愿意”。
　　就像我替他做了一回宇智波的主人之后他那“幽怨”的眼神，分明写着说不出的欢喜。
　　和这个小少爷认识久了，就会发现这个家伙的性格真的特有趣。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情。
　　我觉得，他和日向家的小瑶有点不对劲。
　　小瑶是前些日子刚回到木叶村的。她曾经是日向家的长女，后来日向家由于她没有忍者天赋而将她驱逐到了森林里。对外则宣称由于照顾到她的天赋，放她去修道。
　　十年之后，由于一些原因，她回来了。
　　作为森林里手握白骨法杖的高等法师回来了。
　　小瑶看起来和雏田的相貌有些像，日向家幽蓝的长发和银白泛起紫光的瞳孔。但是雏田身上是小家碧玉的清秀优雅（这可是我看上的女孩子啊=v=），而小瑶说起话来凶凶的，眼神也凶凶的，不苟言笑的样子，就算是笑也都是冷笑，虽然是很漂亮却有不近人情的煞气。
　　似乎和十年前有很大的不一样。
　　虽然我知道日向远瑶是个优秀的法师，但是我实在不想像纲手婆婆那样疑神疑鬼，法师国度要真的想要来犯第一忍者大国火之国，想要派卧底也不会找个像小瑶这样有一半木叶血缘的人，更不大可能任她大摇大摆走进木叶，弄得人尽皆知日向家回来了一个私生女。
　　再说了，这个小瑶我还有点印象。
　　小时候路过宇智波家，经常能看见她和佐助在一起，要么就是一起修炼，上演一出法术对抗忍术的好戏，要么就是一起安静地下棋吃东西说说笑笑。不过最给力的还是他们会吵架打架，相互撕咬抓扯着扭在一起从草地滚到池塘里，而那个叫雪见的慵懒的家伙盘膝坐在檐廊上，嘴里含着糖，饶有兴致地围观这壮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这种胡闹有两个结局：第一，被当家富岳大人看见，直接将小瑶礼貌地“请”出家门然后揪着佐助的耳朵拖进里屋一顿训。第二——比较美好的结局——被鼬浅笑着从池子里捞出来，让他们洗澡换身好看的和服浴衣，然后一手牵着一个带去街上吃冷饮。
　　我偶然会在街上碰到他们。
　　那个时候就学会习惯性地躲着他们走。
　　小瑶和佐助两个人总是气鼓鼓地像一对斗眼鸡，但是总是觉得那样的光景相当美好。美好得让人羡慕。两个那样漂亮的孩子，一个是日向家的蓝发银瞳，而另一个则是黑发黑眸的宇智波子嗣。
　　还有优雅的鼬君，以及吹着口哨悠然自得跟随在一旁的雪见。
　　雪见也是孤儿，可是我总是觉得他和我不像是能说得到一块儿的人。他的性子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优雅，就像是来自名门世家，和佐助和鼬属于一类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雪见和宇智波家的人很相似。
　　所以那个时候我始终是一个人。因为我觉得他们的世界离我很远。
　　也是后来当上火影之后翻到木叶绝密的登记名册，才愕然发现，雪见原来并不是孤儿。甚至他的姓氏比木叶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光辉闪耀。
　　他叫宇智波雪见。
　　我一开始的直觉原来没有错，雪见真的是宇智波家的人。
　　那些大家族之间的事情真是复杂诡谲，就算我身为火影都无法轻易干涉。所以即便我知道了雪见的姓氏，也知道日向家的人杀了雪见，但是我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以外也不能做旁的什么。毕竟这已经是十年前的旧账，再说宁次已然为了木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谁还有勇气去为烈士追加什么罪名？
　　只是，若是小瑶无法释怀，我们真的谁都无法给她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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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和佐助一家一家登门拜访，邀请了不少人去宇智波家吃西瓜。
　　或许是气候的缘故，木叶的西瓜熟得很早，夏至前后就已经相当甜了。而宇智波家后山有好大一片瓜地，全木叶的人都知道那儿的瓜最甜。
　　回去的路上我笑着问佐助，小瑶在那些人里面最熟的就是你了。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向大家介绍她。
　　佐助白了我一眼：您有何高见，尊敬的火影大人？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呐。邪恶的念头忽然从脑子里窜出来，我干脆一只手勾住佐助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凑近了问道：莫非……是这个？
　　话间，小拇指在他鼻尖下勾了勾。
　　我在佐助拿万花筒写轮眼瞪我的一瞬间逃开离他十米的地方。毕竟他先前一直都是风轻云淡不温不火的样子，持续了很久了。我说什么他都是淡淡的并不在意。
　　于是这次……这小少爷居然被我不小心惹毛了？
　　我都快忘记上一次惹毛他是多少年前。
　　你喜欢她？逃开后，我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地笑嘻嘻逼问佐助。
　　他脸红了，恶狠狠地瞪我。平日里那样风一样的淡然的全都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去。
　　我忽然想起了鼬，犹记当年他云淡风轻地对大家微笑着说：我有恋人了。 ——那风度，那神态。这简直是甩他这弟弟十几条街！
　　也就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佐助其实一点都不像鼬。他始终都不像鼬。虽然平日里越来越多的人说他看起来像鼬，但那都不是真的他。此时此刻的佐助才是真正地有血有肉地活着的。
　　由于小瑶回到了这里而唤醒了他心底里已经枯死的某些东西。
　　那个又笑又闹、一点都不在乎礼数的日向小女孩如今已经是拿着白色骷髅法杖、看起来又凶又漂亮的高等法师。而这两个形象在记忆里微妙地重叠，忽然让我想起这十年来那个女孩子漂泊在森林里一定也很苦。
　　她能回来，无论是于佐助还是于她自己，或许都是一件好事。
　　我们在对方生活里缺席十年。后来佐助这样对我说：这十年我甚少想起她，就像我甚少想起木叶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我以为她对于我而言已经随着童年一起消失了。
　　他幽黑的眸子望着我。
　　我笑了笑：其实她没有消失。而且我确信你在她的世界里也没有消失。
　　佐助也笑了笑，却还是叹了一口气：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