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 11 章 ...
-
混沌中,始终有一双温暖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让我没有彻底放弃希望,我想那就是我还能活着出来的原因。
再次醒转,睁开眼睛就看见母亲和鸢尾,我知道终究是得救了。
见我醒来,鸢尾高兴的拉着我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来抱又犹豫着怕弄疼我,母亲看我的眼里有些微的水汽在氤氲,吓得我赶紧想办法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娘,我饿,要吃鳕鱼丸子。”我沙哑着声音说,扯得嘴唇的伤口生疼。
母亲立即端来一小碗肉糜,一点一点的喂给我,饿的极了,嘴又有伤,不敢吃的太快,那一点肉糜也很久才吃完。
等母亲给我喂完,鸢尾就逼着她去休息,这几天母亲几乎没怎么睡觉,此时神色委顿面容苍白,母亲想了想,并未推柜,自去歇息。
之后鸢尾才慢慢给我讲述了这几天的经过。
六天,原来我已经被颜关在哪石洞里整整六天,这几天除了喝点海水之外我丝毫没有进食,救出来的时候早饿晕了,母亲把葫猩果的汁液一点点挤进我嘴里。“幸好你还知道往下咽。”那时鸢尾庆幸的说。那葫猩果汁入了肚,让身子暖和一些,我才醒了过来。
那天我没回家,母亲和鸢尾一开始并不在意,因为我时常在素喜那里一待就是一日,偶尔和阿阔出去也可以玩上一整日。直到入夜,她们才发觉不对劲,于是四处寻找,到了天明也没找着,后来甜秀和她的爹娘以及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帮着到处找,我们族人居住的这一片海域几乎全找遍了也没找到。
至第二日的黄昏,母亲想到了素喜,她去到碧洗宫,素喜的婢女告知她素喜已离开多日,并不知何时回来。
母亲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与鸢尾及众人继续找,她们甚至还去了附近的一些族群的海域,素来交好的龙族及蟹族允许她们进入找了找,而海妖族、龟族和章鱼族则拒绝她们进入领地。
鸢尾说,景是除了母亲和她之外最焦急的那一个,这几日他完全没有休息,带着人四处奔走寻找。鸢尾暧昧的笑道:“看来他对你是真心的呢!姐姐你考虑一下从了他吧!”我作势要从榻上起来教训她,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起身又软软的倒下,放任她笑得嚣张。
等她笑够了,我认真的说:“他每次被我拒绝之后,转身就去找颜,这样的男人会有多少真心?不过是得不到觉得稀罕而已。”鸢尾默默的点头。
后来到了第五日,疲累的众人几乎都绝望了。
阿阔见我几日没去找它玩,便跑来我家找我,鸢尾这才想起阿阔或许能找到我,她边说边比划的告诉阿阔我已经失踪好几日了,阿阔立即开始寻找,鸢尾一直跟着它。
直到两天后,阿阔停在我们鲛人族与龟族交界处的一个乱石嶙峋的阴暗的海谷中,它在一个狭小的石缝前,示意鸢尾进去,那个石缝十分的隐蔽,不出我所料,若不是我血液散发的血腥味,阿阔也没有办法找到我。而且石缝入口非常狭窄,阿阔进不去,鸢尾也只恰恰能通过,进去之后却逐渐宽敞起来,举着明珠经过一段长长的甬道,才在石洞最深处找到了我。
鸢尾抱着我一同坐在阿阔背上,由它驮着回来,那是她第一次乘坐鲨鱼,说感觉很不错。这之后,她俩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敌对。
鸢尾这几日也没怎么睡,说着说着呵欠连天,干脆爬上榻将我往里挤了挤,紧紧挨着我睡了。
记忆中我从未跟鸢尾一起睡过,其实,哪有姐妹不躺在一起偷偷聊些闺中小秘密,像我们这样的姐妹可是绝无仅有。如今她躺在身边,一条手臂还横过来搂着我,我除去身子僵硬一些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而她艳红的头发和鱼尾似乎也没有原来那么刺眼了。
正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忽然外间传来一阵人语声,好像是谁要进来,母亲拦着不许,正唤鸢尾起来看,那人冲了进来,是景。
我惊看着他那一身的伤,他额头破了一大块,正向外浸着血,身上各处有不少口子,应该是被刀割伤的,也溢着血,血液从他的身上的伤处冒出来,化作数条细细的血线在海水中飞舞旋转,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
“葵!”他声音有些哽咽,“平安回来就好了。”
“这几日辛苦你了!”我诚恳的说。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面上苍白憔悴,一幅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怎么伤成这样?”我又问。
“我听说海妖族近日暗地抓捕其他族类用以炼制妖术,担心你被捉了去,想冲进去看看,跟守卫的海妖族打了起来,是以受了点伤,刚刚回来才知你已得救”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想来定然少不得凶险。
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颜尖声道:“真是郎情妾意啊!可多亏了我呢!葵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哈哈……!”
景倏地转身,一把死死按住颜的后脑,厉声道:“是你!原来是你!你这该死的蠢女人,我杀了你!”手上使劲,颜脸色开始发青。
母亲和鸢尾赶紧去拉,我看着景说:“虽然她该有报应,但如是你亲手杀了她,你们的两个孩子会恨你。”
景愣了愣,手微微松开,颜趁机得以喘气,发紫的脸色稍有回转,她恨恨的对我说:“不需你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吧!”
我平静的对她说:“你该不该死海神自有安排,但我不希望你是被景杀死,还有我从未想要跟你抢,因为我不喜爱他,我一直只当他是朋友。”我边说边看向景,其实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我不想再给他留一丝希望,我们自幼相识,儿时是同一条街巷的小玩伴,我们同岁,幼时情谊单纯,直到十二岁那年的婚季,他突然说要娶我,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的友情已经变了模样。
景面色更加苍白,身子晃了晃,一语不发转身蹒跚而出,颜神色莫名的看我一眼,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