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土肥讨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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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烂漫的杨通童性未泯，和九岁的小舅子凤暃在院子里玩蹴鞠，突然冲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杨通吃了一惊，慌乱中生镇定，赶紧拉住凤暃护在身后，大义凛然地扭头，冲着大厅喊娘。
作为家中三代单传的独苗，杨通这朵温室里的花朵最大的本事就是喊娘喊得很及时。饿了喊娘，困了喊娘，尿裤子了喊娘，被隔壁大花欺负也喊娘，在他还未成长完全的稚嫩心灵里，娘是这个世上最神通广大的东西，比观音菩萨还有本事。
凤大娘和凤妤闻声出来，看见院中的几个不速之客，凤大娘首先发怒。凤妤抢先一步，按住凤大娘的手，让苏管家请不请自来的四位叔叔进屋。
丫头奉上茶水，杨通捧着茶杯，借着杯盖挡住小半张脸，眼睛看了看生气的丈母娘，面无表情的妻子，视线落在从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这四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倒是绝配，而且都狰狞着脸，该是来寻事的。真是麻烦！凤暃早就被丫头带出去了，说实话，他也很想避一避，可是又厚不下脸皮丢下小妻子和丈母娘两位女流应付这四个凶煞的恶徒。杨通不由在心里哀叹，真是悔不当初啊，要是知道有人会在归宁之日砸场子，他就该将家里的护院全带上，要不然凭凤家的这些人……杨通回头看了一眼在外头恭候的仆人，老的老，小的小，剩下都是未过及笄之年的丫头片子……凶多吉少啊！不知道现在回去喊人来得及来不及。
四人中的胖子瞪了杨通一眼，梗得他脖子一缩，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连忙放下杯子，正襟危坐端正好态度。
“……原来也还有些积蓄，三天前大侄女成亲，我们做叔伯的怕送少了礼金被杨家的人笑话，所以把家中结余都拿出来了，一下子手头就变得拮据，你弟妹至今卧病在床，三弟妹昨天刚产下一个女娃，五侄子和六侄女一个预备明年娶亲，现在需要翻修房子，一个出嫁要筹备嫁妆，今年雨水又少，处处闹旱灾，田里的稻子收成都不好，半月前你五弟妹感染了风寒，原本也好得差不多，三天前在大侄女的婚礼上帮忙打下手，太阳晒多了，又家中了病情，家中实在周转不开，还请大嫂借些银子接济我们渡过难关，等到明年田里收成好了，我们就还回来……”为首瘦瘦的二叔开口了。
凤大娘脸色奇差，不等他讲话，拍着桌子气道：“银子银子！你们也不算算，这十年来，你们伸手问我们要了多少银子，就是无底洞也有填满的一天，你们当我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胖胖的三叔性急，抢在二叔面前怒道：“当年老头子偏心，将店铺全给了你们，只留给我们四兄弟一人三十亩地，接济我们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
矮矮的四叔唯恐气氛不够紧张，添油加醋地起哄：“当年老大去世，要不是我们三个兄弟可怜你们孤儿寡母，这份家产早就成我们兄弟三个了，能让你现在堂堂正正坐在这里把我们当乞丐使唤？”
凤大娘呸了一声，冷笑道：“当年不知道是谁将我们娘儿几个告上衙门，若不是郡守大人英明……”
凤妤见四个叔叔脸色都不好，于是制止母亲再讲下去，劝解凤大娘道：“大家总归是血浓于水的亲戚，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这些年四位叔叔也帮衬了我们不少，单爹爹去世的时候，若不是叔叔婶婶们的帮忙，也办不成像样的丧事。女儿出嫁之后，不再是凤家的人，以后有照顾不到您和凤暃的时候，还要劳烦叔叔们帮忙呢！”
凤大娘扭过头不讲话，四位叔叔脸色均有缓和，气焰也不像刚来时候那么嚣张。二叔笑盈盈说道：“还是大侄女懂事，不枉叔叔们疼爱你一场。亲戚之间互相帮助都是有的，如果各人自扫门前雪，就是放在族里评理，也是说不过去的。”
凤大娘听他搬出族里的规矩来压自己，更是怒不可遏，只是凤妤一个劲地朝自己使眼色，也只好憋着气一语不发。
凤妤赞同道：“二叔说的极是。不知道叔叔们需要多少银两。”
“不多，四百两！”四叔没好气说道，还为刚才郁气难平。
凤妤也不恼，只是有些为难，解释道：“叔叔们晚上来取可以吗？前几日因为我的婚事，家中的几乎没有存银。”
见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银子，四位叔叔同意下，又怕凤妤改变主意，连忙起身一同回家去。
凤大娘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看着四人匆忙离去的背景，越看越恼火，“拿了银子就去买棺材吧！这种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正好当土肥！”凤大娘转头问凤妤，“干嘛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这群白眼狼！”
杨通凑上来，适时献殷勤道：“岳母大人若是资金周转不灵，小婿马上回家拿些银两过来！”
有了女婿这番话，凤大娘心情大好，这女婿要貌有貌，要钱有钱，重要的是马屁拍得溜，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难得！难得！女儿能觅得如此佳婿，真是她的造化。这样一想，凤大娘原本的怒气平消了不少。
凤妤、凤暃两姐弟的名字都是凤大娘娶的，谐音“于”，“飞”二字，取自《诗经·大雅·卷阿》：“凤凰于飞，翙翙其羽。”凤大娘自己遇人不淑，嫁了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丈夫，最后还因为花柳病不治而亡，徒留笑柄在人间，她这一生算是毁了，只希望凤妤凤暃两姐弟在婚姻上能有一个好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土肥讨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