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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计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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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通和凤妤到西院的时候,张大夫已经离开,领了一个丫头去回春堂抓药。杨夫人命令杨通在西院守着,自己带了凤妤出门。
凤妤见杨夫人脸色凝重,遂开怀她道:“婆婆不要担心,我们杨家的人福大命大,孙少爷自然也是。”
杨夫人唉了一声,寻了一处僻静的阁楼,拉着凤妤在软垫上坐下,“前次算命的先生建议西院搬家,我原是不信,以为是西院搞出来的鬼。今天,大夫也提起了风水的事情,说西院阴气太重,不适合养胎……”杨夫人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着凤妤。
凤妤低下头,搅着手中的手帕,低声道:“媳妇全凭婆婆做主。”
杨夫人拉住凤妤的手,保证道:“等西院的一生下孩子,立马让她搬出去,你搬回去住,就当她替你的屋子冲冲喜,这么久了,你也该有个孩子。”
凤妤调整好心态,抬起头笑道:“温柔妹妹是杨家的功臣,媳妇让她一让也没有什么的。”
杨夫人赞许地笑说:“也不是让,我和你公公都决定好了:要是她这一胎是男胎,就继到你的名下养着,你也别和她计较,左右就当她替你生孩子。”
凤妤连忙站起来,郑重地行了礼,谢道:“公公和婆婆为媳妇考虑得周全,媳妇就算再世为人也难报公公婆婆恩德。”
“傻孩子!”杨夫人站起来,笑道,“走,咱娘儿两吃早饭去。”
西院里,杨通把丫头婆子们都差遣出去,对着床上哼哼唧唧的温柔斜了一眼,冷声道:“别装了。”
温柔掀开被子,伶俐地坐起来,怒道:“可是我想要装的?要不是用这方法激一激,你还记得西院里住了一个活人!”
杨通哼了一声,坐到床边的凳子,生气道:“你真是过分了,连正面的房子也惦记上了,当心下不了台!”
温柔冷笑:“当初假怀孕的事情,虽是我提的头,可是要没有你的同意,我能做主演下去么?现在你抛下我一个人,躲在增福那个贱蹄子怀里风流快活,剩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受寒,除了我自己替自己考虑,还能有谁替我考虑。”说着盈盈落泪。
杨通怒道:“杨家短你吃的还是短你喝的?连你炭盆里的炭火都是和少夫人一样的,你还有何不知足的?”忽然想到问题根源,吃惊道,“你要把脏水往凤妤身上泼?”
“那该如何?”温柔掏出手绢擦泪,“难道泼到增福这个贱蹄子身上,你舍得么?”
杨通沉默不语。温柔看了看他,软了性子,攀住他的胳膊温言道:“你放心,少夫人在家里根基甚稳,一丝半毫的事情撼动不了她,若是不把这盆脏水泼出去,到时候淋到的可是你我。”
杨通思考再三,确实无更好的办法了,只好问她怎么办。温柔附到他的耳边将一早想好的主意同他说了一遍。
“你觉得如何?”温柔捅捅杨通,主意是她定的,怎么着也要把他给拉下水,要是有个万一也有一个可以保她的人。
杨通一再思虑,好像只能如此,但又不放心道:“凤妤宅心仁厚,进府快要两年也没和府里任何一个人红过脸,你别太过分。”
温柔斜他一眼,吃味道:“你就知道心疼少奶奶,也不关心关心我,增福那个贱蹄子把你魂都勾走了吧!我差人去请了这么多次,你都不过来看我一眼。”说着凑头过去索吻。
杨通撇开头,拉开她地胳膊,拍拍屁股站起身:“我见你起色不错,可见大好了,得空再来看你。”说完抬腿走人。把温柔直恨得牙痒痒。
凤妤费了好大的劲,又得了卓然的帮助,这才说服了陈太医来杨家一趟。
陈太医到了之后,杨夫人自然好茶好点奉陪。陈太医虽不愿意外出,但也没什么架子,坐下之后便干正经事。
“老夫人的偏头痛是由寒气引起的,到了冬天尤为厉害,再加上近日思虑过重,所以频频发作。”
“确实如此,”杨夫人说道,“犬子在腊月出生,刚生出来时个头极小,心肺也弱,喂养了一个月,哭声还像猫叫一样,又染上伤寒,高烧不退,大夫们都说没办法了,我硬是不信,还没出月子便跑到祖宗的排位面前跪了一晚上,自此添了头痛的毛病,但也算挽回了儿子一条性命。”
陈太医要来笔墨,写了副方子,叮嘱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做大人的铺得了路,却不能代替他们走路,且由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你就放宽心好好享福。你这病尤其不能受寒,要把护额戴上,就算晚上睡觉也不可除去。”
杨夫人仰头凑到凤妤耳边,轻声说道:“我觉得那东西极丑,都是老太太们戴的,我就是不愿意戴。”
凤妤看着孩子气的杨夫人,不禁莞尔。
开好了方子,絮了会儿闲话,杨夫人递了个眼色给凤妤。凤妤会意,笑和陈太医说道:“太医既然来了,不如请帮我们姨奶奶看看?最近身子一直不大好,怕腹中的胎儿有恙。”
陈太医佯瞪凤妤一眼,骂道:“你还真把我当出诊的大夫了?差遣我倒差遣得挺利索。”
凤妤忙说不敢。
凤妤带着陈太医往招财院而去,陈太医越走越狐疑,直到迈进正房门槛,抬头打量了几眼凤妤。凤妤神色如常,让碧桃去把姨奶奶喊出来。
一会儿,杨通从里间出来,先和陈太医见了礼,告罪道:“小妻刚刚睡下,因昨晚腹中胎儿闹腾得她很晚才睡,今早起来疲倦无力,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还请陈太医多多担待。”
凤妤见陈太医脸色不豫,遂和杨通说道:“陈太医贵人事多,久等不得,还是让碧桃去把温柔叫醒,让太医看看。”
陈太医见杨通不太愿意,也不多话,推说自己家中还有事情,告辞走人。凤妤连忙送出去。到了门外,陈太医停住脚步,看着凤妤,似有许多话要讲,但终究抱以重重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