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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风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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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的路上,碰见杨老爷和梅岑。杨老爷似乎兴致很好,还喝了点酒,看见远远走来的那人有点像凤妤,又不敢确定,及至三人走近了,杨老爷才确定是她们,停下脚步来等。
“娘家兄弟还好么?”杨老爷认定凤妤这么晚出去是去看凤暃去了。
凤妤点头,“谢谢公公关心,原有些受凉,现吃下药好多了。”
杨老爷关怀道:“夜里黑,雪又大,你该在娘家住一晚上再回,怎的巴巴走回来了?再归心似箭也该坐辆马车。”
凤妤不想再在此事上打转,说一个谎话就要用一千个谎话来圆,遂笑问道:“公公可有喜事?”
杨老爷喜笑眉开,原来是拖延了许久的大生意终于敲定了,那些人做事雷厉风行,今天找齐所有投资人商定马帮线路细节,明日便要大家过来签订合约,并递交上来份子钱。
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杨老爷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走在路上还哼起了一段戏剧。到了岔路口,与梅岑不同路,杨老爷邀请他改日到杨府来喝茶,他珍藏了一罐许久也未舍得开封的君山老眉。
路上有些滑,凤妤和添寿一人一边搀住了杨老爷。杨老爷挥挥手,示意自己正是老当益壮,不用别人照顾,让她们顾好自己就行。
“媳妇啊,”杨老爷说道,“你介绍的这个梅爷,真是个有钱的阔主,一万两的本银,眉头也不皱一下就拿出来了,既然人家相信我了,我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等商队走完一圈回来,分红的时候定让他满意。”
凤妤点头说是。
“还有你们家,总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不如也入一个份子,趁现在合约还没签订,还来得及。”
凤妤为难道:“媳妇现在是杨家的人,做不了凤家的主,凤暃还小,做不了决定。”
这其实就是委婉的拒绝,杨老爷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也没再说什么。
杨通这一旬都在凤妤的房里盘桓,和增福打得火热,西院一步也不曾踏入过。这一日清晨,大家还在睡梦中,碧桃疯了一样来敲门,惊得鸡飞狗跳。
粗使丫头边套衣服边跑出来,开了院门发现是西院的碧桃,顿时没了好气,“你爹出丧还是你娘改嫁?火烧房子了!”
“姨奶奶……姨奶奶……”碧桃喘着粗气,一句话说不完整,伸手顺了顺胸口,才将这话拼凑完整,“姨奶奶……肚子痛……很痛……”
粗使丫头嘁了一声,西院这种戏码一天要演上三遍,她们早就练就了看戏的淡定心态。
“又要小产了?一天要小产三次,没一次成功的,孙少爷果真顽强,像老树扎根一样稳稳扎在她的肚子里,放心,小产不了的。”粗使丫头冷嘲热讽道。
“这次不同……这次真的不同……”
粗使丫头还要再耍嘴皮子,看见七喜从里头出来,只好闭了嘴,低头啐了碧桃一口。
甫见到凤妤,碧桃马上跪下去把头磕得砰砰响,“求少奶奶救姨奶奶一命。”
凤妤冷哼,“命是她自己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就算她没演够,我也看够了,你回去劝她消停些吧。”
“不是演戏,不是演戏,”碧桃急急澄清,“这次是真的,见红了。”
真见红?凤妤愣了一下,示意添寿去把杨通请过来。
添寿去到耳房,敲了敲门,说明缘由。杨通骂了声娘,因对凤妤还有几分敬重,只好摸了衣服起身。增福偏不让他起来,腻歪地缠住他的脖子。
“乖乖,我出去看看,一会儿便回来。”杨通握着她光溜溜的胳膊哄劝说。
增福就是不依,“少奶奶的本事大了去了,有什么事情扔给她处理就是,哪能劳烦到您?”说着,往门外一通喊,“少爷还没睡够呢!请少奶奶看着办吧!”
添寿吃了一憋,但还是沉住气,说道:“姨奶奶见红了,少奶奶拿不定主意,来讨少爷的意思。”
增福哼了一声,冷笑说:“您那位可是没有一刻消停的,哪里就配做姨奶奶,连我一个丫头都不如。”
“是,是,不如你,”杨通急着起床,只好捋着她的毛顺,“改明儿我禀告过老夫人,便将你做个通房丫头可好?”
增福这才撒了手,却还装着不满意的样子,嘀咕道:“你以为我稀罕的是什么通房丫头?只是你既然给了我几分脸面,我不能给脸不要脸,免得被你认为我和西院那位一样,都是撒泼的泼妇。”
“是,是,她哪里比得上你大度?”杨通边套衣服裤子,边继续捋毛。
到了正房,看见跪在地上的碧桃,杨通上前就是一脚踹,“还有完没完!”
凤妤拉住他,按他在椅子上坐了,“姨奶奶见红了,连婆婆也惊动了,你还是过去看看的好。”
“不去!”杨通赌气道。
“那你在这里腻着吧,”凤妤挽了一个家常发髻,穿上七喜递过来的大氅,回头和他继续说道,“等会儿婆婆来请的时候,看你还去不去。”
七喜掀开门帘,凤妤走出门外,碧桃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出去。杨通见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添寿守在一边等着自己更衣,只好叹了一起,接过添寿手里的衣服穿上,跟上凤妤。
在床边诊脉的是回春堂的张大夫,自温柔有喜之后一直都是他把的脉。
“如何?”杨夫人见张大夫手了手,关切地问。
张大夫摇了摇头,让温柔把另一只手递过来。
温柔的脸上爬着几道泪痕,叫了一声老夫人,又有要落泪的迹象,哽咽着说:“奴家无能,找回了丈夫,却守不住杨家的一点骨血。”
“不要胡说。”到了这个份上,杨夫人着急温柔的肚子,连带着对温柔也慈爱许多,杨夫人轻拍温柔的手,安慰说,“你先别急,且听听大夫怎么说。”
张大夫诊完脉,摇摇头。
“保不住么?”杨夫人着急道。闻言,温柔又手绢捂嘴,嘤嘤哭泣。
“老夫人、姨奶奶别着急,”大夫连忙澄清,“暂时算是无碍,还是要吃些安胎药培本固原。姨奶奶忧思太重,晚上安眠不好,最是容易流产。而且此处阴气过重,姨奶奶怀的又是男胎,长此以往对胎儿实在是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