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女三嫁》锦疏

36、墙角被撬

　　清晨醒来，温柔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翻了个身，才发觉枕边空空如也。昨天晚上杨通出去之后，一个丫头端了一碗甜汤给她，说是杨夫人赏的，有助于保胎安神。她喝了之后觉得困乏，遂爬上床睡了一会儿，一觉到天明，杨通好像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木头贱女人，敢抢我的男人！温柔恼火地下床，从妆台上拿起一块手帕匆匆裹了头发，带了碧桃气势汹汹往正房而去。
　　杨通昨晚累极，睡得死沉，突然梦见打雷被吓醒，清醒后才知道是房门响。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眼力劲的丫头这么没规矩，都快要把房门给拍穿了。
　　杨通胡乱套了件衣服，骂骂咧咧地去开门，赫然发现满脸怒容的温柔站在门口，又是吓了一跳，想起昨晚本是新婚之夜，不该留温柔一人独守空房，遂揽着她的肩告罪道：“昨晚累了，本想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回去陪你，哪知睡死过去，今晚再赔你一个洞房花烛夜好不好？”
　　温柔本就一腔怒火，现见他衣衫不整，半露的胸前留有抓痕，更是怒火滔天，提脚就要进屋找凤妤算账。
　　杨通忙拉住她，半是服软半是威胁道：“咱们回房赔罪，莫要惊动了爹娘。”
　　提起杨老爷和杨夫人，温柔清醒不少，但是一口气无论如何也憋不下，遂朝门槛里啐了一口骂道：“我道是什么贞洁妇女呢，原来跟我们勾栏女子也相差无几……”
　　杨通见她又说起勾栏，脸色很不好看，正要板起脸教训几句，听见屋里一个女声传来——“少爷，你在和谁说话呢？”
　　声音慵懒绵软，却不是凤妤的，温柔愣了一下，杨通更是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温柔用力推开杨通，快步走进去房里，杨通连忙跟上。
　　床上躺的不是别人，乃是杨夫人身边的头等丫头——增福。增福见温柔气得面目有些扭曲，胆怯地往被窝里瑟缩，可怜兮兮地看着温柔。
　　温柔猛然掀开被子，看见一具光溜溜的女体，更是气得头顶快要冒烟。增福呀了一声，双手抱住胸部，夹紧双腿，柔柔弱弱地看着杨通，“少爷……”
　　温柔气得手指发抖，指着杨通的鼻尖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杨通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转脸喝问增福，“你怎么会在这里！？”
　　增福双眼发红，眼中眼泪盈盈欲落，“少爷忘了么……昨晚……奴家现在都还好疼……”
　　“杨少爷！”温柔气红了眼，冲杨通吼道，“你有种！”说完边抹泪边跑回房。杨通失了方寸，着急地踱了几步，看见增福还光着身子看着自己。他不自然地转头，叹气道：“穿好衣服。”之后追去温柔的房间。
　　昨晚杨通和温柔离开大堂之后，凤妤推说不舒服回房休息，增福像往日一样到后花园为圈养的丹顶鹤喂食。花木扶疏，暮色掩映之下，她听见七喜在和添寿说话，说是凤家的小少爷生病了，凤妤要赶回娘家一趟。添寿打算去和夫人禀告，被七喜拦住，告诉她不要冲淡杨家的喜事，并主张不告诉任何人，等回来之后再向老爷夫人赔罪，两人说完之后便回招财院整理行装。增福不想当丫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她姿色中庸，一直未能勾引杨通上钩，但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是成功了，往后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姨娘，而且少夫人性子软好欺负，那个温柔也只是个花架子，只要将少爷把握在手里，何愁不能在杨家呼风唤雨？就算失败了，凭着她们家和杨家的关系，左右还是头等丫头。
　　此等买卖只赚不赔，增福因此起了坏心眼，请得多金帮忙，用了一包蒙汗药将新嫁娘放倒，她独自潜到凤妤的房里，幸好房门没有落锁，她就此来了个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昨日又是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今日放晴，屋外世界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凤妤给凤暃穿上貂皮大衣和鹿皮小靴，带着他去门外玩雪，正碰上卓然捎上梅生外出。
　　“少奶奶出去玩吗？要不一起去香雪海吧，听说那儿的梅花开得好。”卓然建议道。
　　凤暃跟个小大人一样不吭声，一切但凭凤妤做主，但是发光的眼睛骗不了人，分明是跃跃想去的。
　　“不去诗社了吗？”梅生抬头问卓然。
　　卓然摸摸鼻子，回答：“你夫子的诗太酸了，还是梅花好看。”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红色。
　　凤妤心疼凤暃，遂答应卓然的提议。两家人上了一辆马车。
　　凤暃梅生二人以前玩得挺好，自从凤大娘去世之后凤妤加强门禁严锁凤家东南西北门，二人便没再见过面。因此，二人起先还有些拘泥，后来慢慢聊起来便熟络了，这个说我这几天读了哪些好书，那个说我新做了一首诗得到夫子表扬……
　　凤妤看着凤暃，满是歉意。将近十岁，正是好玩的年纪，她不该将他成日关在屋子里，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样失去自由，家里虽有下人照顾饮食，衣食无忧，但是没有游戏和玩伴的童年该是多么寂寞……
　　卓然看出凤妤眼中的悲伤，心里也不好受，于是找话题问道：“为何不继续吃药？”
　　凤妤无所谓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左右都是如此，何必再吃下去。”
　　卓然收腿坐好，正色道：“为何如此悲观？你的路还长着呢，今日种种如何等断定明日未来？再说，若是你有个不好，要让凤暃怎么办？他可只有你一个姐姐。”
　　触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凤妤看向旁边，发现两个孩子那边已经停止说话，凤暃眼泛泪光地将她望着，柔柔靠近凤妤的怀里，哽咽到：“姐姐……你再不能抛下我……”
　　凤妤摸着凤暃软软的额发，心里一阵阵地发酸，沉吟会儿，看向卓然，说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这几日事多，无法正常更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