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洗手做羹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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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停红烛，今早入厨房。不知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成亲第二天是雷打不动的新媳妇下厨之日，虽然江越民风开化，但是对于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还是未能全数抛弃。凤大娘自然知道自家女儿薄弱所在，虽然婆家并不计较儿媳是否精通易牙之术，但是凤家也不能在这一点输得太难看，因此在出嫁之前特请厨娘教授了女儿几道简单易做的家常小菜。
凤妤今晨早早地起了床，来到厨房先将八宝米淘洗干净，放进小锅里用文火熬着。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嫩豆腐，凤妤按照出嫁前娘家厨娘教的，烧好开水，将嫩嫩的豆腐倒进锅里，用铲子稍微搅拌一下，嫩白的豆腐就碎成的大小不规则形状，再在凤穿牡丹描金大海碗里添两小勺蜂蜜，放上一小撮去年秋天收藏的桂花，马上将豆腐从发锅里舀出来盛进大海碗里，香香甜甜白白呢嫩嫩的豆腐早点就做成了。
凤妤洗好两根黄瓜，拍碎，放上剁成碎末的大蒜，加上一勺醋，添一点点香油，再加上细盐，搅拌均匀，放进一个梅花形鎏金碟子里。
另一个灶头上，一早放上去的小笼包也蒸好了。杨夫人怕累着新媳妇，昨晚吩咐厨娘做好小笼包，这样只要凤妤今早热一热就可以用了。凤妤用筷子将小肉包子从蒸笼里夹出来放在花好月圆描金大碟里。
小锅里，八宝米开了花，咕噜咕噜喜滋滋地冒着喷香的泡泡。凤妤用手去掀盖子，冷不防被烫了手，这才记得出嫁前厨娘教她要用布包裹。于是又四下去找洗碗布，又想起荷叶还没洗，于是又将今晨新摘的荷叶放在盆里洗净。当夹杂着花生、莲子、红枣、桂圆、绿豆、红豆、薏米、大米八种食材的八宝粥盛进铺着碧绿荷叶的大碗之后，凤妤终于舒了口气，该做的总算都做完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闻香而来的杨通走近厨房，看见笑得这么灿烂的妻子，心里犹如揣了只怀春的猫儿，被挠得痒痒的。
“娘子，都做完了？”
凤妤冲他微微一笑，说道：“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很丰盛呀！卖相也相当不错，味道定也是差不了的！”杨通信誓旦旦地保证，靠近凤妤，借说话的当口偷得一香，在凤妤娇嗔之前，立马拉开距离，抓起一只小笼包，正儿八经地尝了尝，竖起拇指评价道：“味道地道极了，简直比于大娘做的还好吃！”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拿起一只，一口一个塞进嘴里。
摆明了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凤妤暗地里笑了笑，也不戳破他，出去招呼丫头进宝将早点端到花厅去。
尽管凤妤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看见公婆极力忍隐还是不小心泄露出来的表情，她小小吃惊了一下，舀了小勺豆腐脑——太淡，夹了块凉拌黄瓜——太咸，小笼包蒸得太烂，八宝粥的莲子、红豆、花生都没熟。
“呵呵，第一次做成这样，很难得了！”杨夫人和稀泥，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喝了几勺豆腐脑之后就没再动筷子。
凤妤默默地垂着头没有说话，倒也没有因为这次失败的早餐而自怨自艾，她的长处本来就不在厨艺之上，能做成这样已是难得，并不觉得失望或者欢喜，只是这层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却曲解成她难受。
杨老爷笑得很坦诚，“其实比起你婆婆，凤丫头这一顿做得着实不错……”杨老爷还要继续讲下去，突然脚背上传来钝痛，知道有人不满意了，于是聪明地闭了嘴，假作淡定地喝水，可是脚背上的钝痛没有减轻丝毫，于是他重重地咳嗽一声，警告踩在他脚上的那只脚见好就收。
许多人在安慰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拿出另一个人更惨痛的经历与之做比较，借以减轻被安慰之人的痛苦。凤妤知道杨老爷的好意，只是婆婆面色不善，于是她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一只手腾空伸来，拿走了她面前的三彩碗。
“娘子还要吃吗？不吃我就全吃了！”杨通也不等凤妤说完，就将八宝粥全倒进了自己的碗中，呼啦呼啦四五口就解决完了。
望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盆盆碗碗，杨夫人吞了吞口水，诧异地看向儿子，只见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还意犹未尽地打了饱嗝，贼溜溜的眼睛投向凤妤面前的豆腐脑。凤妤感激他赏脸，又怕他被撑坏了，于是不声不响地拿起勺子，将豆腐脑吃得一干二净。
杨夫人还是担心，让增福去弄些消食的山楂丸给杨通服下。杨老爷捋着稀稀落落的几根胡子遥想当年：新婚不久的杨老爷架不住几个狐朋狗友诓骗去逛花街，回到杨府之后，特地冲了三遍澡，里里外外换了崭新的衣服才敢进房，但还是被自己狗鼻子夫人嗅出了所谓的“狐臊味”，当晚就命令厨房准备她娘家传女不传男的独一无二“冰清玉洁消毒茶”，按照她们家的秘法，熬此茶必须聚齐世上最毒的八物——百足蜈蚣、千年蜘蛛、墨色毒蛇、赤色蜥蜴、斗大蟾蜍、碗大臭虫、做了祖母的蝎子、下水沟里的老鼠，但是因为事情发生得突然，还刚刚从小萝莉蜕化为人妻的杨夫人发动全府人找药材也找不齐全部的药材，于是勉为其难地降低标准凑成八物，熬了一碗汤灌他喝下。可怜的杨老爷那时候虽然是杨府唯一的男人，无奈双亲去世之前立下遗嘱将杨夫人立为全府之主，杨府上下百多口人，全听她一个人的吩咐，杨老爷势单力薄寡不敌众，被这群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们钳制着，喝下夫人精心熬制的“冰清玉洁消毒茶”，此后拉了一个月的肚子，在床上躺尸了三个月才恢复元气，此后便再也不敢涉足烟花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洗手做羹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