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女三嫁》锦疏

19、碰瓷事件

　　珍宝斋的刘师傅修补手艺很不错，凤大娘曾有一只翡翠镯子是娘家送的嫁妆，因不小心之中摔碎了，就是拿到珍宝斋请刘师傅修补的，一点裂缝也看不出来。
　　凤妤走在前面，添寿抱着锦盒跟在后头。珍宝斋前有两个人起了争执，左边那个贼眉鼠眼，属于心术不正的地痞，另一个又是卓公子。地上有一摊碎瓷片，地痞揪着卓公子的衣襟，“打碎东西还想走？赔钱！”
　　卓公子掰掉他的手，通红了脸辩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堆破东西原来是完整的！”
　　地痞反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这个元代花瓶原来就是一堆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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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有些地痞无赖抱了些易碎或者已经碎了的瓷器在古玩店前溜达，看见面生好欺负的有钱人，走到旁边，故意失手把东西摔在地上，诬赖是别人打破的，借此敲诈勒索。因为通常数额不大，报官程序太麻烦，很多人选择私了，因此他们屡屡得手。
　　麻烦莫沾。凤妤向添寿使了个眼色，悄悄和他们拉开距离，打算舍弃正门从珍宝斋的后门进去。
　　“杨娘子！”
　　很不幸，卓然看见了她。凤妤愣了一下，既然人家都叫了，自然抹不开情面要帮上一帮。
　　于是转身笑了笑，走到二人身边，“怎么了？”
　　卓然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情节很老套，都是这些无赖惯用的伎俩，但是效果不错，一套一个牢。
　　地痞抄手站在二人面前，肆无忌惮的眼睛围在凤妤前凸后翘的地方绕了一圈又一圈，凤妤不禁有些恼火。卓然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挡在凤妤的面前。
　　地痞失了耐心，耍狠道：“甭废话，快赔钱！老子时间金贵着呢！”
　　凤妤从添寿手里接过锦盒，走到地痞的身后。卓然和地痞周旋，就赔偿款进行讨价还价，分散地痞的注意力，直到凤妤对他点点头。
　　“呀！蛇！”卓然一蹦三尺高，火烧屁股一样往旁边退步。地痞吓了一跳，本能就后退，手肘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没有在意，待回过神，他骂了一声娘，指着卓然怒道：“都过中秋了哪来的蛇！好小子！敢耍老子，老子……”
　　“呀！我的宝贝！”添寿在后面配合地嚷道，“我的宝贝！”
　　地痞回头一看，心咯噔跳了一下，多年耍人未失手，今日竟然阴沟翻船！锦盒里一个绿色瓷罐碎成了四片。
　　添寿拉住地痞的胳膊，哭道：“你打碎了我们的东西，快赔！”
　　地痞用力甩了一下，添寿往旁边踉跄了好步，幸亏卓然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添寿更加生气，手指地痞鼻尖骂道：“摔了东西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几个围观的路人也跟着起哄。
　　地痞心虚，瞥了一眼地上的绿菊铁足凤罐，大声道：“就你这破东西，能值几个钱！等他赔了我的钱就付给你！”说着又追着要卓然赔钱。
　　卓然蹲下身子仔细翻看锦盒里的碎片，看了凤妤一眼，笑道：“这是绿菊铁足罐，宋代官窑珍品，这种品相的瓷器传世只有两件，这是凤罐。这种瓷瓶当代不可能再造出来，因为胚胎配方已经失传了。”
　　地痞脸色发白，打量着这三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赶紧溜了。
　　卓然拍拍手，起身抱拳对凤妤谢道：“这是杨娘子第二次为在下解围，不胜感激，还请赏脸让在下请你喝个茶。”
　　凤妤看他一眼，略带嘲笑道：“卓公子真是贵人事多，走到哪里热闹到哪里。”
　　卓然摸摸鼻子，谦虚笑道：“哪里哪里，只是看起来有钱，人品又好，因此走到哪里都有小人惦记。”
　　凤妤不想和他耍嘴皮子，这种人就是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也经常招惹他，还是保持三丈距离为好。那头，添寿已经捧起锦盒，两人进了珍宝斋。
　　两人后脚刚进门槛，卓然前脚跟进来。凤妤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径直找到掌柜的，请出刘师傅。
　　刘师傅看见锦盒眼睛发亮，颤颤抖抖地拿起一片瓷片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激动道：“绝世珍品啊！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能够有幸见到这么一件只闻名未目睹的珍品！”
　　“可还能修补？”凤妤问道。
　　刘师傅挨个把四个碎片看了个遍，放回锦盒，摇头惭愧道：“老朽学艺不精，无能无力。”
　　凤妤还抱有一丝希望，“可还有谁能够修补？还请刘师傅推荐一二。”说完拿了一锭银子放进刘师傅手里。
　　刘师傅以无功不受禄退回银子，遗憾地看着锦盒，“此类孤品独一无二，况且其配方早已不再流传于世，世间恐怕无人能够修补。”
　　凤妤失望地抱着锦盒回去。虽然错误不在于己，但是公公婆婆却认定是自己所为，还有杨通，难道之前的甜蜜都是假？男人都是这么狠心的吗？说不见就不见了。既然凉薄，何必装情深？
　　添寿靠近凤妤身边耳语，“少奶奶，那位卓公子一直跟着我们。”
　　凤妤把锦盒塞给添寿，转身朝着卓然冷笑：“不知卓公子还有什么麻烦需要我这个女子来帮您摆平？”
　　卓然如何听不出凤妤话里的嘲讽？他倒也没生气，摸摸鼻子，笑指添寿的锦盒，“此绿菊铁足罐共有龙凤两件，很不巧，我正好有龙罐。”
　　凤妤先是欢喜，马上回过神想他说的是真是假，目的何在。听他意思，好像愿意脱手给自己，遂谨慎地试探道：“不知卓公子当初买龙罐花了多少银两。”
　　卓然不在意地笑道：“此非凡品，哪是银两能够衡量。”
　　凤妤一颗心半吊着，这么说来，他是无意把龙罐卖给自己，又为何说这许多？于是继续试探道：“不知……”
　　“咳咳……”卓然清清喉咙，抬头看看太阳，感叹道，“秋日气躁，容易喉咙发干啊。”
　　凤妤了然，请他去就近的一家茶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