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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解救众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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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内,得了疫病的病人病情好好坏坏,反复发作,换了十几种药方也没能治愈。且村里面病的人越来越多,百草翁为此伤透了脑筋。
百草翁和雪儿忙碌了一天,筋疲力尽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休息,药罐和其他人则继续去煎药。
“师父,药用完了。”药罐从屋内走出来闷声闷气地说。
“唉,这究竟是什么病呀?”百草翁抱着脑袋,叹着气说:“明天再上山采吧。”
“我也去吧,我也认识草药。”雪儿低头盯着地面说。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两个再带上几个人去吧。你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好处理。”百草翁伸伸懒腰对雪儿说。
雪儿跟着百草翁学了这些天,对这些人的病情已基本掌握,什么病人该用什么药已十分清楚。
百草翁暗暗赞叹雪儿确实有过于常人的悟性和记忆力。
百草翁又伸伸腰说:“啊。真累呀。我们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又抬手胡乱拍打一阵说:“这地方蚊子真多,咬了我一身包,真讨厌!”
翌日,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众人采完药回来,百草翁也一病不起,负责熬药的几个妇女也病倒了。
如此一来,村里面的人更加惊慌,纷纷说:这是上天降给他们的灾难,他们躲不过去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听天由命。
百草翁在病中一直鼓励大家要坚持治疗,不要放弃,并对雪儿和药罐说:“做大夫一定要牢记,对于病人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放弃!”
雪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新采摘的草药很快又用完了,村民已不愿再跟着上山采草药,雪儿和药罐只好两个人一起上山采药。
山上的雾气很重,雪儿和药罐背着药篓往山上走,被雾气呛得快要窒息。
“山上的雾好大,好难受。”雪儿掩面而行。
“是呀,”药罐边走边用手驱赶着雾气,“上回一起来采药的人中,有几个回去后就病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雾气呛的。”
“你说上次采药回去后有人病倒了?”雪儿停下脚步。
“是呀,到现在还治愈呢。”药罐回答。
雪儿一愣:“可是我们没有发现不一样的脉象和症状呀。”
药罐挠挠头看着雪儿。
雪儿思考着说:“这些天我们把病人的症状汇总进行研究,并没有发现症状不一样的病人……也就是说,上次上山的几个人得的是一样的病……”
药罐用力挠头,木讷地望着雪儿。
“走,回去看看!” 雪儿说着转身往山下走。
回到病房,雪儿找到那几个病人,分别给他们号完脉,沉思了片刻,喜形于色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飞快地跑到百草翁的榻前,气喘吁吁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是伤寒,是烟瘴!”
百草翁有气无力地望着她,问:“你说什么?”
雪儿喜出望外地说:“我们一直以为只有上山的人才会中瘴毒,没有想到最近由于雨水多,烟雾久久不散,飘到村子里。久而久之,村里的人也都中了瘴毒,而我们却一直以为是伤寒,所以我们的药治标不治本,我今天上山发现雾气很大,才想起来,在《黄帝内经•素问》里专门有一篇《疟论》的记载,症状和我们见到的一样,时而发高烧、时而打寒战、周期发作。所以,所有人中的是瘴毒,而不是伤寒!”她喘息了一下接着说,“往年他们肯定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今年雨水多所以格外严重。”
百草翁听罢,兴奋得两眼放光:“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就按这个试一试,来,先用我来做实验!”
百草翁服下新的药方后,第二天果然见病情好转。
几天过后,百草翁已基本康复,于是他们开始推广新的药方。村民听说找到了病因都为之雀跃,他们知道自己得救了。
雪儿努力回忆着自己儿时所看过的医书,按照书上的记载讲给百草翁听,百草翁把脉对症下药,药罐负责煎药,三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很快,村子里的人全都康复了,他们拿来自己家里的鸡、牵着羊登门致谢。村长带领大家给百草翁跪下感激地说:“谢谢神医,谢谢您救了我们全村人。”
百草翁赶忙把大家扶起来,恢复了嘻嘻哈哈的笑模样:“大家不要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其实这次,应该谢谢雪儿姑娘才对。”
大家又都朝雪儿行礼。
雪儿不会说客气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大家。她异常的开心,她第一次体会到帮助别人给自己所带来的快乐。
可好景不长,村里面的人又陆陆续续的病倒了。
村民犯了愁,以后再中了瘴毒怎么办?总不能天天吃药吧?再说去哪里弄如此多的草药?难道村民要迁离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吗?
百草翁坐在灯下,看着雪儿、药罐和村民代表说:“万事万物都有相生相克,我想一定能找到防止烟瘴的办法。”
村长询问:“我们如何去找呢?”
百草翁沉思良久说:“也许到烟瘴大的地方会有发现。”接着又摇头无可奈何地说,“唉,可是我们都知道,浓重的烟瘴会使人毙命,那里太危险了。”
大家陷入沉思中。
桌上的烛火映在雪儿清澈透明的眼睛里,闪耀出星星般的光芒 。
第二天天未亮,雪儿就已起床,她踏着夜色向大山深处走去。她准备到山上去看一看。她上山必须瞒着百草翁和药罐,她知道他们不会让她上山涉险。可雪儿觉得为了这些村民值得冒险一试。
雪儿不知道什么是助人为乐,也不知道什么是舍己为人,她只知道自己不愿意看着这么人痛苦的活着。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善良天性,她的身体内流淌着和她母亲一样的血液,博爱和伟大。
树上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划破山林的寂静。
清晨的薄雾正浓,可是雪儿知道她必须赶早出发,因为要在正午雾气渐淡的时候,到达山上雾最重的地方,这样才能最大降低烟瘴对身体的伤害。
雪儿慢慢往山上走,她不敢走的太快。小时候采药的经验告诉她,她必须要保持体力和精力,因为她不知道上山的路还有多长。
雪儿已过了半山腰,这里曾是采药者到达的极限,再往上就是生命的禁区。
雪儿休息了片刻,继续往上走。山里的雾气越来越重,雪儿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用手按住了胸口,却又不敢大口呼吸。
山林的无人区由于常年没有人来过,所以根本没有路。
雪儿一只手按住胸口,一只手拉着树干攀行。树根挂住了她的裙子,她把裙子扯开继续向前走;灌木从挂破了她的衣裳、挂伤了她的手臂,她也丝毫不介意,但是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令人窒息的烟瘴。
雪儿又走了一会,只觉得四肢无力,手脚发软,她扶着树干,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地下散落的野兽的尸骨告诉她,现在她处在一个野兽也不敢踏足的地方。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倒下,如果晕倒在这深山老林中恐怕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山上的植物变的单一起来,雪儿摘下一片放在鼻边嗅了嗅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此刻,她几乎用尽了力气,瘴毒使她有些神志不清,她用手撑着地面,在地上艰难的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往前走。
到了一个山口处,一阵凉风吹过,雾气稍微散去一些。
雪儿神志渐渐清醒过来,她找了块石头坐下,擦擦头上的冷汗,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已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要不是她特殊的体质,她早已被瘴毒夺去了性命。
雪儿休息片刻,环顾了四周。
山上成片成片地长着一种植物,这些植物有一米多高,长的郁郁葱葱,淡黄色的小花藏在枝叶中,点缀在枝头。
雪儿略一思索向植物丛走去,突然植物丛里“哗哗“晃动起来,吓的雪儿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一只野山羊从植物丛中跑出来,飞快地跑走了。雪儿看着野山羊长舒了一口气。她看看天上的太阳,已是正午。她知道必须得赶在天黑起烟瘴前下山。
雪儿走了整个上午,此刻是又累又渴,早上出门走得急,忘了带水和食物。她走向植物丛,发现植物有山羊啃食过的痕迹,她想既然山羊能吃,自己吃了也应该没事,
雪儿折下一段枝叶细细查看,叶子呈黄绿色,羽状,开着淡黄色的小花。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香气特异。用手掰掰枝条,有点硬,断开后,里面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微苦,有清凉的感觉。于是她又吃了几片花朵和叶子,吸了些枝杆汁。
吃了这种植物以后,雪儿立时觉得呼吸顺畅许多,体力似乎也在渐渐恢复。她联想起路上看到的野兽尸骨,再想到出现在这里的山羊,喜出望外。
这岂不就是她要找的东西吗?她顾不上劳累,开始拔这些植物,她的手被枝条刺破,勒出了道道血痕,可她浑然不觉,此时,她只有快乐。
雪儿回到村子里时,天已经黑了。村子里的人正在找她,所以雪儿刚一进村子就有人飞快的跑去告诉给百草翁。
百草翁接到消息,匆匆赶至村口,语带责备:“你跑哪去了?”
雪儿站在原地微笑着望着百草翁。
“你?……”百草翁上下打量雪儿,见她头发打了结一绺一绺贴着在脸上,脸被汗水和尘土弄的花花一片,衣服也破烂不堪,还渗透着点点血迹,见她身后还背着一捆草药,问“你上山了?”
雪儿笑着点点头,依旧不语。
“你!你不知道很危险吗?”百草翁气得说不出话来。
雪儿微笑着说“我找到了草药。”她笑着把草药递到百草翁手中,“我已经尝过了,就是这些。”
百草翁眼睛湿润了,他望着眼前这个纯洁善良的小姑娘,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去为素不相识的人涉险,去闯生命的禁区。他还能责备什么呢?
村民听说雪儿上到山上的禁区又平安地回来,都万分惊奇,这可是百年没有的事。听说雪儿还带回来了能治病的草,村民全都自发围到这个院子里来,
屋里屋外都是人,围得水泄不通。
村民围着雪儿,听她简单地讲述完毕,又兴奋又激动, 他们知道这个困扰他们多少年的难题解决了,也不必迁移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了,高兴的跳起了他们特有的舞蹈以示庆祝。
村民拉着雪儿一起跳舞。
雪儿浅笑轻舞,众人不觉看呆了,他们觉得雪儿长得太美了,这种美应该是凡间所没有的,他们觉得雪儿是落入凡间的仙女,来拯救苍生。否则她怎么会有一颗善良博爱的心?怎能穿越他们祖祖辈辈也没人能到过的死亡山谷,给他们带回救命的草药?
百草翁沉默地看着雪儿,他知道虽然雪儿只是轻描淡写地讲了今天的经过,其实她是做了常人无法做的赌注,这赌注甚至要用她的生命做代价。
夜晚,药罐边给雪儿包扎伤口,边闷闷不乐地问:“你为何自己上山?”
雪儿笑笑没有言语,看着药罐给她熟练地包扎伤口。
药罐见雪儿不说话,一向不爱言语的他又生气地问:“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顿了一顿接着说,“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药罐说完这句话,头低得很低很低,脸也很红很红。
雪儿微笑着拉起药罐的手,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药罐抬起头,心疼地看着雪儿,他不相信这么纤细弱小的身躯能穿过生命的禁区,平安回来。
雪儿从药罐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熟悉的眼神。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爱慕,可是这眼神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雪儿低下头,眼睛里有了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