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思诺源

35、第三十四章 悬壶济世

　　雪儿在小木屋住了一段时间，就和百草翁师徒二人离开了小木屋。
　　百草翁师徒二人游走江湖，悬壶济世，专为看不起病的乡野百姓治病。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这个山村的许多人都得了一种疾病，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时而发高烧，时而打寒战，周期性发作。
　　每天，百草翁师徒二人，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师徒二人出门后，雪儿就独自在山脚下临时搭的小草房里出神。
　　经历了这场磨难雪儿似乎成熟了许多，她的脸上有了些许淡淡的忧愁。她想回到自己原来居住的山谷，那里永远是宁静的祥和、幸福温馨的，她怀念那里的秋千，怀念那里的一切。

　　“快点！快点！今天得多熬些草药，要不明天就不够用了。”百草翁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接着人就呼哧呼哧走进小院子来。
　　院子有四间草房，雪儿住一间，百草翁住一间，另一间药罐住着还放着草药，最后一间放着一些煎好的草药和煎炉。
　　雪儿很少和他们师徒二人讲话，百草翁研究雪儿研究不出什么，也渐渐失去兴趣，和雪儿的话也少了。
　　药罐依旧是天天在师父的叫嚷下默默干活，只是偶尔会偷偷看上雪儿一阵，他觉得雪儿长的太美了，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草房里传出一阵叮叮咣啷和百草翁“嗷嗷”叫的声音。
　　雪儿好奇地走出自己的房间。
　　“快，快拿柴胡来！”是百草翁的声音。
　　“黄芩呢？黄芩怎么用完了？用完了也不知道再弄点？”屋内传来百草翁大声呵斥，然后雪儿就看见药罐飞跑着去另一间屋子拿草药。
　　雪儿缓步走进煎药房，她刚走进煎药房，就听见百草翁又喊：“知母！茯苓！”
　　雪儿看看左右无人，从桌上找到了知母和茯苓送了过去。
　　百草翁头也没抬的接过草药，又说：“ 看看那锅好了没有，好了再下些甘草。”
　　雪儿依言照做。
　　“再按照刚才的方子再配一剂。”
　　“刚才是什么方子？我不知道。”雪儿道。
　　百草翁听见雪儿说话，这才发现在屋内的是雪儿，惊异地问：“刚才是你？”
　　雪儿点点头。
　　百草翁难以置信，拿起一种草药问：“这是什么？”
　　“半夏。”雪儿看了看回答。
　　“这个呢？”百草翁又拿起一种草药。
　　“陈皮。”雪儿不假思索地回答。
　　百草翁瞪着圆圆的眼睛，张大了嘴看着雪儿。
　　药罐里的药溢了出来，溅到百草翁手上，“哎呀呀呀……”百草翁这才回过神来，用力的甩着被烫的手。
　　“柴胡、黄连、黄芩、知母、半夏、茯苓、陈皮、竹茹、枳实、滑石、甘草、辰砂……”百草翁给雪儿说着药方。
　　药罐这时已拿了药进得屋来，听见师父说话连忙去备药。
　　雪儿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忙碌。
　　百草翁把新配好的药倒进药罐里，走到雪儿旁边问：“你认识草药？”
　　雪儿点点头。
　　百草翁又开始对雪儿感兴趣：“你怎么会认识草药？你家以前是开医馆的？”
　　雪儿摇摇头。
　　百草翁又兴致盎然的问：“那你家是开药铺的？”
　　雪儿还是摇摇头：“也不是。”
　　百草翁见猜不对，不耐烦起来：“你别老是摇头，你怎么老是吊我的胃口？”
　　雪儿淡淡地说：“我以前经常和婆婆去采药。”她忆起难忘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心里有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百草翁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家是药农。”她见雪儿若有所思，用肩膀抗了一下她又问，“那你知道药理吗？”
　　雪儿收回心神，勉强道：“略知一二。”
　　“说来听听。”百草翁眼睛里闪动着希望。
　　雪儿顺手拿起一味药说：“这个是柴胡。柴胡取根，味甘辛，性微寒，有透表泄热之功，又有疏肝解郁之效，具有疏散退热、舒肝、升阳的作用.。”
　　百草翁听得两眼放光。
　　雪儿又拿起一味说：“这个是黄芩。黄芩同黄连、黄柏的药效相同。同为苦寒泻火燥湿要药，苦能燥湿，寒能清热，主要用于湿热内蕴或湿邪化热之证。”
　　雪儿还想再拿起一味接着说，被百草翁打断：“好了，好了，我相信了！”他兴奋异常的问：“你知道刚才那个药方是干什么用的吗？”
　　雪儿略一思索说：“黄连、黄芩、知母、柴胡清热解毒；半夏、茯苓、陈皮、竹茹、枳实清胆和胃；滑石、甘草、辰砂清热利水除烦，这方子应该是清表驱寒解毒用的。”
　　百草翁，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说：“太好了！太好了！”
　　雪儿和药罐都奇怪的看着百草翁。
　　百草翁自己乐了半天，才止住笑说：“雪儿，你好聪明，我只说了一遍药方你居然记住了。且精通药理，你可比药罐强太多了，这臭小子说了多少遍都记不住。我可找到个好帮手了，以后再给人看病就不用发愁了，太好了！”
　　药罐在一边听了，只是挠着头嘿嘿傻笑。
　　雪儿讶道：“可是我不会给人看病呀？”
　　百草翁停住笑，严肃的看着雪儿：“那你怎么会懂这些？”
　　“ 我小时侯爱看医书，所以记住这些了。”
　　百草翁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是天意，你不会没有关系，我教你。”心里暗想：上天可给了我一个好徒弟，我的医术有人继承了，她可比药罐那小子强多了。想到这，又欢喜的眉开眼笑。
　　雪儿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样子，摇摇头说：“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学。”言罢转身离去。

　　第二天，雪儿被百草翁连拉带拽地去给村里的人看病。
　　来到村子里，村子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轻雾，空气中湿漉漉的似乎能拧出水分。村里许多村民都有气无力地躺在家里，还有许多人在不停呕吐，有些人已经昏迷不醒。
　　村民看见百草翁到了村子里来，立刻围了上来。
　　“大夫，您前几天给的药，已经吃完了，为啥还不见好呀？”一个妇人着急地问。
　　“还没好？我一会再去看看。”百草翁皱皱眉头地说。
　　“大夫，我的小孙子现在还在发高烧呢，你说该咋办呀？”一个白头老翁也挤到跟前问。
　　“大家都别急，我会挨家挨户的看的，都先回家等着，我很快就会到各家了。”百草翁高声冲大家说。
　　众人答应着散去。
　　“他们都得了什么病？”雪儿等人群散去，好奇地问。
　　“还不清楚，检查着象伤寒，又不太象。”百草翁罕见的一脸严肃。
　　“哦。”雪儿点点头。
　　说着他们三人已经进了第一家的门。
　　“大夫您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赶快把他们让进去。这家一共六口人，已经病了五个，只剩下一个男人没有病。
　　“ 吃了药后怎么样？”百草翁边问着边给一人号脉，认真严肃的表情和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大相径庭。
　　“时好时坏。”男人愁眉苦脸。
　　百草翁号了脉又问了问病人的情况，对男人说：“先别急，我昨天又换了些药方，再试试。”
　　药罐把手里的一个装着药的皮囊递过去。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男人接过药千恩万谢。
　　百草翁又非常认真地分别给其他几个人号了号脉这才离开。
　　一上午没有停歇，但是只看了十来家，百草翁头上已出了汗，雪儿向村子里看了看，问：“这要看到什时候？还有许多人家呢？”
　　百草翁叹了口气，白了一眼药罐说：“没办法，就我一个人，谁让这笨蛋跟着我几年了，也没学会。”
　　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大夫，大夫，快，阿牛家的不行了。”
　　三人一听忙匆匆跟着往阿牛家赶去。才到院外，就听到里面喊天呼地的哭声。
　　屋内，一家老小哭成一团。阿牛的媳妇已经离开了人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报信人一看也跟着抹眼泪，小声说：“可怜呀，真可怜，阿牛媳妇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呀。”
　　雪儿悲从中来，突然明白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转瞬就可以消失。

　　村民听说村里有人病故，慌作一团，纷纷围着百草翁请求到家里去，任药罐怎样劝说也不肯离去。
　　雪儿焦急地问：“我们怎么办。”
　　百草翁沮丧地说：“我也没想到这个病发展会如此快。这不像是普通的伤寒，都怪我太大意了，要不也不会……”
　　雪儿看了看拥堵在眼前的人群，说：“总会有个过程吧？不会一下子就……”
　　百草翁听了眼前一亮，一拍脑袋说：“对呀，我怎么没想的这点。”他站到石磨上大声说：“大家安静！安静！”
　　所有的人立刻都静了下来，静静望着百草翁，等待他开口讲话。
　　“谁是村长？”百草翁问。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说：“我是。”
　　百草翁看看他说：“好，你现在马上组织人，腾出几间大房子来。”见村长和大家不明白，他接着说：“我要把村里所有的病人，按轻重程度集中起来，一起治疗，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也可以尽量避免再次有人伤亡。”
　　百草翁又对药罐说，“你带几个人回去，把我们的药材和东西全搬到这里来，我们从今天开始就不回去了，留在这里好随时应付新的情况。”
　　药罐点头答应着领了几个人离去。
　　病人很快被集中在一起，百草翁开始挨个号脉。
　　雪儿蹲在一边说：“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百草翁抬头看了一眼雪儿：“你能做什么？你又不会号脉。”
　　雪儿急切地说：“我可以学，你可以教我。”
　　百草翁瞟了雪儿一眼说：“你想学？”
　　雪儿点点头。
　　百草翁欲擒故纵：“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雪儿目光中充满渴望，诚挚地说：“可我想帮他们。”
　　百草翁看着雪儿诚挚而渴望的目光，笑了，欣然说：“好！你认真看着，我会慢慢给你讲，你要记住！”
　　村子里面共有四十五个病号，全部诊断完毕天已经黑了。
　　村里面找了几个妇女帮助煮药和照顾病人，看着每个病人都把药喝下，百草翁和雪儿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村长又送来了一些新发病的病人。
　　“这确实不是一般的伤寒，一般的伤寒传染的不会这么厉害。”百草翁紧锁愁眉，如此棘手顽固的病情是他第一次遇到。
　　雪儿认真地说：“我汇总了一下，昨天你给病人诊断时的情况。我发现他们的症状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病情呈间歇性发作，除了忽热忽冷外，还会头痛、呕吐。”
　　百草翁没想到雪儿做事如此认真和投入，赞赏地点点头，振作精神说：“我们针对不同的情况，再换换药方试试。”
　　雪儿灿然一笑，望着满天的星星，默默祈祷病人能够早日快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