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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丑闻 ...

  •   吴氏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的便起了床,起床后敲着木鱼念了会儿经,待得丈夫也梳洗完毕,她才吩咐贺妈妈摆早餐。

      刚好此时,四小姐沐丽清也赶了过来,贺妈妈便又多加了副碗筷,然后立在一旁,看着一家人用餐。

      沐丽清以前都是只在自己屋中用餐的,今天一大早便跑来父母院中,肯定是有事情,只是碍于父亲在场,不便说。

      “清儿呆会儿用完餐便去习功课,或者呆在自己屋里练练女红,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不要整天想些不该想的。”沐凌云心里明镜似的,“至于你的婚事,爹会给你说门好的,府上这么多优秀学子,将来可都是国家栋梁之才,没必要念着别人的。”

      吴氏护犊子,又听沐凌云话说得难听,不自觉皱眉:“什么叫做别人的?鲁国公府想与沐府联姻,既然老二不同意将三姑娘嫁去,可还有四姑娘五姑娘,没道理两位姐姐还未嫁人,倒让做妹妹的先出阁。”

      沐丽清点头如捣蒜:“爹,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可不能不顾女儿的幸福。”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嫁给沈晏有希望,“三姐也就算了,可是六妹她……她还那么小,身份也不比女儿,二叔也真是的,还真当我们这房没人了。”说着竟也不服气,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

      吴氏立即在桌下踢了沐丽清一脚,又给她使了个眼色,沐丽清这才发现自己爹爹面色不好,她不敢再多说一句,只低下头。

      沐凌云用完餐,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吴氏:“你若是想清儿好,平日便不要一味宠着她,你看她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娇纵,蛮横,不懂规矩!别说现在沈府的人看不上她,就算看得上,我也未必让她嫁过去,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沐丽清闻言猛然抬头,大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问:“爹,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哽咽一会儿没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你就是偏心,你就是不希望我们过得好。你看看二姐,这可都是你当初一手促成的婚事,二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娘每次收到二姐的来信,偷偷流泪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沐凌云面色一片铁青,伸手指着女儿,连退数步,然后又猛然上前,抬起手掌就要挥下去,却被吴氏给拦住了。

      沐丽清原本吓得缩了一下,眼见着母亲将父亲拦住,胆子又大了点,直将脸凑到父亲手下。

      “你打好了,你打好了。二姐夫成日的吃喝嫖赌,喝醉了酒便打二姐出气,这不就是父亲你选的好亲事吗?落魄士族,纨绔子弟,难道在父亲心中,这样的才叫好亲事?还是只因为二姐夫姓谢……”

      “你住口!”沐凌云高喝一声,毫不留情地一掌扇在女儿脸上,他颤着手指着女儿,“你真是越来越放肆!”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沐丽清捂着脸趴在地上哭,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二姐,每次提到谢氏爹就会这么生气。

      吴氏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沐丽清扶站起来,厉声道:“真是越大越不懂规矩,还不快给你爹道歉?姐姐们的婚事哪是由得你嚼舌根的?快给你爹道个歉。”她一个劲给女儿使眼色。

      谁知女儿并不听她的,只是狠狠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然后猛地推开吴氏,哭着往外跑,还未跑几步,却撞到了迎面而来的灵婵。

      灵婵赶紧将她扶住,见她面颊红肿,惊道:“四小姐这是怎么了?”

      沐丽清擦了擦眼泪,止住哭:“没什么。”又问灵婵,“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灵婵面色不太好,急道:“来请太太主持公道的,少爷他……他竟说要休了少奶奶,两人正闹得凶呢。”

      “你说什么?”吴氏听到灵婵的话,快步走了出来,“真是不省心,五天一大闹,三天一小闹,这次又是为的什么?竟然闹得要休妻这么严重?”

      灵婵放开扶住沐丽清的手,几步走近吴氏,急道:“太太快去看看吧,这次可不比往日,屋中该砸的不该砸的,都被两人给砸光了。”

      吴氏被贺妈妈扶着,已是朝外走,边走边问:“到底为的什么?都不是小孩子了,吵成这样,没的让人笑话。”又想着如今后院还住着不少天南地北而来的学子,这下好了,少不得让人看笑话,如此想着,更是急切。

      灵婵亦走过去,扶住吴氏,声音低了点:“是灵娆,好似还扯着六小姐的关系,如今二少爷也在。”

      沐丽清一听这事跟莞颜有关,早就不哭了,只跟在自己母亲身后,心里巴望着莞颜出错,最好让她清誉扫地,然后被祖父打发回扬州,再不回来才好。这样,就不必自己费心机改婚事了。

      吴氏才走到沉香苑门口,果然听到里面有女子哀嚎哭泣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怎生闹成这样?

      脚下停了步子,再侧着耳朵细细一听,又觉得这哭声不像儿媳妇的,倒像是灵娆那丫头的。

      又是那狐媚丫头,吴氏心中有气,猛地甩开两旁搀扶着她的人,快步朝里走去。

      老大夫给灵娆细细把过脉,开了副方子,又给她吃了几粒安胎保命的药丸,如此方歇口气。

      沐承嗣焦急候在一旁,见大夫收了手,急道:“如何?她身子如何?胎儿可保得住?”

      老大夫洗了手:“亏得遇到我,不然一尸两命。”

      听老大夫如此说,沐承嗣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灵娆,然后撩袍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该给你的我会给你。”

      “什么叫做该给的?”吴氏怒气冲冲走了进来,见屋内一片狼藉,又见儿媳头发凌乱地瘫坐在一旁,她转身指着儿子怒喝,“你大小也是朝中官员,供职翰林,将来不会没前途,今天竟然为了一个陪嫁丫头要休妻?你……”吴氏只觉心中窝着一口气,她顿了顿,几步上前指着儿子额头戳,“你糊涂!”

      沐承嗣站了起来,将吴氏扶住:“娘你先听我说……”他看了瘫坐一旁的赵流苏一眼,“灵娆虽是一个丫头,可她肚子里怀的好歹是我沐家的骨肉,你猜她做了什么?”他面色不快地指着赵流苏,“你的好儿媳,竟然要毒害沐府长房长孙,没告她草芥人命就是轻的。”

      吴氏万万没想到灵娆竟然有了沐家的骨肉,她只听灵婵那丫头说与灵娆有关,倒没说是这事,如此方静下心重新忖度此事。毕竟,这赵流苏嫁入沐家也有两年多了,可却一个崽也没出。

      看了眼卧在床榻上的灵娆,吴氏语气好了点,问儿子:“多长时日了?”

      沐承嗣见母亲语气软了几分,知晓她在乎这个孙儿,便将母亲扶坐到床边,将母亲的手轻轻按在灵娆小腹上。

      吴氏知晓儿子的心意,便道:“你也是快做爹的人了,更不可做出越了规矩的事情,休妻你想都不要想。”又看了眼赵流苏,给自己女儿使个眼神,沐丽清便将赵流苏扶到床边。

      吴氏握住赵流苏的手:“不论如何,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不多时日老太太就要回来了,她本就对你不满,你可不能再做出什么出阁之事。”

      赵流苏点头,收起往日的凌厉,只温顺道:“儿媳知道。”

      沐承嗣本也未想真闹得那般严重,如今见赵流苏间接认错,心内顺了口气,似是想到什么,刚欲开口,却被吴氏打断。

      “给灵娆姨娘名分的事,还是等老太太回府再说。”她似是有些累,用手揉了揉眉心,“你们省着点心吧,都不是孩子了,为娘也老了,再操不得心,就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吧。”说罢,起身便朝外走。

      沐丽清也跟着出去,但好似有些失望,因为事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好似并未牵扯到莞颜。

      沐承昭站在外院,见吴氏出来,他上前一步:“孩儿有事情想与母亲说,还请四妹妹避一避。”
      沐丽清跺脚,急道:“二哥有什么事情与母亲说?为什么我不能听?”

      沐承昭笑道:“倒也不是四妹妹不能听,只是,此事关于沈家大少与六妹的婚事,好似与四妹妹无关。”

      一听是此事,沐丽清更是好奇,但她也知道,这个二哥与自己不亲,他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任自己如何哭闹,对他都是没有用的。

      吴氏瞥了女儿一眼:“你先回去吧。”

      见母亲也发了话,沐丽清这才几步一回头,不情不愿地往回走。

      见女儿走远了,吴氏方问:“什么事情,还得支开清儿,你说吧。”

      沐承昭与吴氏虽说不上有多亲,可到底也尊重她,向着吴氏鞠了一礼:“孩儿也知道,可能此事说出来会让母亲感到为难,可到底事关六妹幸福。孩儿想,让母亲出面与老太太说说,退了沈府这门亲事。”

      吴氏叹道:“你也知道,这全府上下,老太太最疼的人便是你,却为何叫我去说?”她摆手,“不是母亲说你,二爷似乎该避避嫌,没得让府上人说三道四,姑娘们的婚事也不是二爷该管的,你只管着读书考取功名便是。”

      沐承昭却有些愣住,听吴氏这么一说,是不是自己真的该避嫌?

      沐丽清并未回自己院中,而是半路折去了娉婷馆,刚进院中,便见二哥院中的秋诗在做针线活,而莞颜却撑着下巴陪在一旁,笑容明媚。

      林婶眼神不好,不便再做一些精细的针线活,莞颜正愁,刚好此时安五领着二哥院中的秋诗过来了。

      秋诗温柔体贴,做事细心,莞颜很满意,心想,二哥以后就该找个如秋诗这般贤惠的妻子。

      沐丽清走进来,身后跟着自己贴身丫鬟心田,莞颜抬头见到了,颇为惊讶,但还是笑着让她坐。

      “这分明是男子的衣服。”沐丽清皱眉,“六妹是做给谁的?”

      这时林婶走了过来,给沐丽清倒了茶水:“四小姐用茶。”看了沐丽清一眼,笑道,“四小姐与六小姐说说话,我跟秋诗就不打扰了。”说着便拽了拽秋诗的衣角,秋诗也顺着道要退下去。

      沐丽清并不在意,只顾着喝茶,然后又悄悄打量莞颜。

      “六妹妹过完年可就及笄了。”她心里酸酸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未嫁人,倒是让六妹赶了个早。”

      莞颜知晓她说的是沈晏,便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我不想,也由不得自己。”

      沐丽清惊讶:“你不想嫁去沈府?”

      莞颜愣了一会儿,方说:“我只与他见过一面,谈不上想与不想,若是真与他做了夫妻,便就相夫教子与他共渡一世,也没得其它选择。”

      沐丽清喝了口茶水,瞄眼看了莞颜一眼,将茶盏放下,向着莞颜凑过去:“我却听说,沈大少虽未娶妻,可多年行商在外,有不少女人,家里好似还养着外室所生之子。六妹这嫁过去,少不得要受气。”她一直瞅着莞颜的表情,状似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

      莞颜却并未有多惊奇,只道:“四姐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我……”她并未想得到莞颜听后会是这般反应,但也不好说自己特地着人去打听了的,只能笑着扯谎,“我也是听安庆王家的五小姐说的,且先不说是怎么知道的,六妹难道真不在意这些?”

      莞颜还未回话,院外便有丫鬟莽莽撞撞跑了进来,来人是沐丽清的丫鬟心草。

      心草凑到沐丽清耳边:“小姐小姐,老太太回府了,还有沈老太君,后面还跟着……”她瞄了莞颜一眼,向着沐丽清凑得更近,“还有沈大少,说是来给老太太庆寿的,带了几箱礼物,用精美的马车装着。”

      沐丽清嗖地站了起来,莞颜正在喝茶,吓了一跳,沐丽清笑容僵硬:“我娘差心草来找我有事,我得回去了,改日再与六妹闲话家常。”说罢,拽着心田心草便走。

      沐老太太回府,还携着闺中老姐妹沈老太君,沐府上下的女眷自然纷纷将自己妆扮得体面,然后去给两位老者请安。

      沐凌城外放为官有十多年,莞颜自小长在扬州,加之父亲每次回京带在身边的都是莞蓉,因此,莞颜至今还未见过这位祖母。如不是这个二房的孙女与沈家大少定了亲,老太太恐怕怎么也想不起莞颜来。

      这会子,两位老太太坐在上位,闲话家常,底下坐着的沐府女眷也跟着陪笑,都赞两位老太太气色好多了,起码年轻了十岁。

      沈老太君鬓发银白,精神却好,她眼神在屋中年轻女孩们面上扫了一遍,目光掠过沐丽秀,停留在沐丽清脸上,笑容更慈爱。

      她向沐丽清招了招手:“这丫头长得真不错,可就是我那未来孙媳妇?”沐丽清心里狂喜,面上却故作娇羞,低头走过去,沈老太君握住她的手,“你今年多大了?”

      沐丽清嗲声道:“十六了……”

      沈老太君说:“长得确实不错。”近处又细细看了看她,见她手上涂着艳红的丹蔻,脸上扑得死白,眉毛描得又细又长,不由皱眉,“你且坐回去吧。”

      沐丽清隆重地施了一礼,然后转身扭着细腰,又慢慢走回自己位子上坐下。

      沐老太太看着老姐妹的神色,知她对四姑娘不满意,这才道:“这是四丫头,平日里最是古灵精怪的一个。”又笑着问吴氏,“怎生六丫头没来?”

      吴氏立即起身,回道:“儿媳也不知,老太太回府她该知道,这会子应该在路上吧。”又给贺妈妈使了个眼色,“你再去瞧瞧。”

      那边胡姨娘却煽风点火:“我瞧着那六丫头就是个不懂事的,合着全府上上下下的哥儿姐儿都知道老太太回府了,就她不知道?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孩子,没个规矩。”

      吴氏听着这话皱了眉,真是个蠢货,就算不待见老二家的这个庶女,可好歹有外人在场,这样没遮掩的嚼舌根,少不得坏了沐府名声,倒让别人笑话。

      沐丽秀用眼角瞥了胡姨娘一眼,起身,低头回话:“六妹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早上听二哥说,六妹昨日淋了雨,夜里又发烧,想必现在还病卧在床上,不便给两位老太太请安。”

      沐丽清一听,急了:“哪有的事,可好着呢……老太太,孙儿刚刚还自六妹那儿过来的呢,六妹活蹦乱跳的,并非五妹说的那般娇弱!”她狠狠瞪沐丽秀一眼,警告她不要再替莞颜说话。

      “既然四姐刚刚从六妹那过来,六妹该是知道老太太回府的事了。”她抬起眸子与沐丽清对视,“如若六妹不知,那就是四姐体恤六妹,故意隐瞒的。想来四姐也是为了六妹身体着想,怕她急着来见老太太。”

      “你!”沐丽清却不知如何回话,见有外人在场,不得不顾及自己身份,微微一笑,“我且不与你说,只是,我关心六妹,那是自然的。”

      正说着话,坐在沐老太太身边的谢氏突然捂着嘴干恶起来,贴身侍候着的丫鬟沁雪立即递过去一盏茶,又给她抚背。

      “太太昨日着了凉,夜里身子有些不舒服,听得老太太回府,硬撑着身子要过来。奴婢也劝了几次,可太太就是不听。”沁雪面无表情地说,“若能得老太□□泽,免了我们太太安,奴婢这就扶着太太回去歇息。”

      沐老太太平日里最疼谢氏了,忙道:“哪日见我不是见?非得赶着今日过来,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活?死得也不安生,到了底下也没脸见三儿。”说着竟哽咽起来,她最疼的便是三子三媳。

      谢氏自然知道不是淋了雨的缘故,只是,如今这样,再也不便留在老太太身边了,只起身道:“那儿媳改日再来叨扰。”说着向两位太太行礼,然后由沁雪搀扶着,往外走去。

      刚走至院门口,却又快速跑到墙角,扶着门框干恶起来。

      沁雪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她咬了唇,“现在看不出来,可再过些日子就要显身了,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说着又跺了跺脚,“都怪润画做事不稳重,要不是她昨日错拿了六小姐的药,这会子问题已经解决了。奴婢好不易拖着前门的虎子得来的落胎药,这会子,这会子……可还如何使得?”

      谢氏喘了口气,笑得讽刺:“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得来的,没理由我一个人担惊受怕,好了,你也不必抱怨,有我在,会没事的。”她站直身子,由沁雪搀扶着,正准备往前走去,却迎面撞上那个罪魁祸首。

      男子一袭褐色衣袍,身姿挺拔,面容儒雅,身边还伴着几位年轻的公子哥,好不威风潇洒。
      自然,男子见到她,面色难免尴尬,谢氏挥退了沁雪,自然从容地向着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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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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