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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阴谋 ...

  •   由于白天淋了雨的缘故,莞颜睡到半夜时开始发烧,浑身都发烫,腹部也疼得厉害,一直在床上打滚。

      林婶与荷仙就睡在外间,听得动静便赶紧披衣走进来,点了灯,见莞颜面色泛红满头是汗,都吓得不清。

      看着六小姐这情形应该是淋雨着凉生病了,而且病得不清,可现在已经二更天了,到哪里去找大夫?

      荷仙急得直跳脚:“小姐从小到大都有华姨娘疼着,还没这样过,现如今姨娘不在身边,小姐便病成了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林婶走到莞颜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皱眉,又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随即转头对荷仙说:“必须要请大夫去。”见荷仙依旧一副急躁样,她沉了脸,“还不快去?”

      荷仙没见过林婶如此严肃的一面,呆了呆,又道:“可是现在都二更天了,哪还会有大夫?”毕竟年龄也小,想着便又哭,“我自小伴着小姐长大的,还没见过她生这么大的病呢!”

      林婶声音低了点:“哭是没有用的,赶紧去找二少爷,将小姐生病的情况告诉他,他自然会有办法。”

      荷仙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二少爷?于是,随手抹了把泪,撒腿便往外跑去。

      沐承昭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可沐大学士将他与其他学子一视同仁,便也勒令他住在后院。虽然已经二更天,可住在沐府后院的待考学子却没有一个入睡的,都捧着书,或在院里,或在屋中,苦读。

      荷仙赶来的时候,沐承昭正捧着书卷打盹,有同窗用鸡尾巴上的毛去挠他鼻子,沐承昭猛地睁开眼睛,一拳头便砸了过去。

      那个同窗用手捂着眼睛,嗷嗷直叫。

      门忽的被推开,有人跑了进来,叫道:“哎呀,奇闻!奇闻!”来人一袭白衫,唇红齿白,“外面竟然有个女子要找承昭兄,这半夜三更的,哪有女子主动找上门的?”

      沐承昭摸了摸下巴,奇道:“那女子呢?”

      还没等白衣男子回话,荷仙便踢门冲了进来,跪在沐承昭脚下哭道:“二少爷,求你救救小姐,求你了,小姐她……她……”

      本来见到荷仙,沐承昭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白天刚刚跟莞颜吵过,觉得不该是妹妹派她来找自己的。现如今一听是莞颜出了事情,立即跳脚炸毛,一把将荷仙拎站起来:“哭什么哭!你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小姐她病得很厉害,一直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林婶说要找大夫,我便来找二少爷求救。可是他……”她伸手指着刚才的白衣书生,目露凶光,“他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进来,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赔!”

      白衣书生见沐承昭面色难看,知道事态严重,便替自己辩解:“你这丫头乱说话,你要是早将事情说清楚,我也不会拦着你。”又向沐承昭抱拳,“承昭兄,你可别听丫鬟乱说,我……”话还未说完便被沐承昭一拳砸在脸上,可能力道用得大,白衣书生连退数步,最后倒在桌案上。

      “回来再找你算账!”沐承昭黑着脸,然后叫荷仙,“我们走!”

      见人走后,白衣书生才跳了起来,看着沐承昭疾步而去的背影,面红耳赤。

      他指着外面,转头对站在旁边,脸色依旧不太好的林志衡说:“你看他,你看他!这事能怪我吗?谁让那个小丫头不将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疼得吸气,“不过是个庶出堂妹而已,下手真狠!”

      林志衡转头拍了拍他的肩:“承昭兄也是一时心急,纪文兄不要放在心上。”

      许纪文摇了摇头:“怎么会?算了,也是我自找苦吃。”不禁一笑,“你听到没有,他说回头找我算账呢。”

      旁边立即有人搭腔,嘲讽:“纪文兄,人家可是沐大学士的嫡孙,沐家二少,哪会真心将我们这等穷乡僻壤来的学子当朋友?”他斜着眼睛继续道,“你看,你看,好的时候将你当作生死之交,翻脸的时候,可是只将你当作他家养的一条狗呢!”

      许纪文立即跳了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挥过去:“你说什么?你骂谁呢?”旁边同窗见状立即将他抱住。

      说话的人神情傲慢,他眯眼昂头,手一挥,打开竹扇兀自摇:“我姑苏第一才子梁泽清又岂会怕他沐承昭?他若刚才打的是我,我必然三倍还回去!哼,自古才子出江南,来年的状元,非我莫属。”

      这话说得有点看不起人,北方的学子不满意了,有人出来堵他的话:“且先不说来年状元会不会是你们江南学子,可有一点大家是清楚的,自古以来,只有北方才是帝王之都,江南左不过一个金陵城,而且还竟出短命王朝。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南方学子自认才高一等,北方学子也瞧不起外来之人,几句不合,便纷纷出手,大动干戈!

      且说沐承昭赶至娉婷馆时,莞颜已经不再流汗,只是面色潮红,可能是疼的缘故,一张小脸苦皱着。沐承昭面色一凝,也不避讳,立即坐到床边将莞颜轻轻抱在怀中,伸手探她的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他脸色越来越黑,甚至有杀人的冲到,转头便怒,却是压制着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林婶静静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呆会儿等大夫过来便知道,好在二少爷赶得及时,否则我们小姐怕是这一生便毁了。”

      沐承昭惊得呆住,愣愣看着林婶,觉得哪里不对劲,刚好此时贴身小厮安五说大夫已经请过来了。

      被请来的是一位花白胡须的老大夫,守着旧礼,打死不肯入闺房,只肯在外面搭线把脉。沐承昭却不管这些,一把揪着他的胡子,将他拎进来,按在床边:“快给我救人,要是我六妹不能像以前一样,我拿你是问!”

      老大夫再迂腐,也是觉得保命重要的,便开始给莞颜把脉。

      他摸着胡子闭着眼睛,忽而皱了皱眉,然后将莞颜的手放好,对沐承昭说:“还好老朽来得及时,呆会儿开几幅方子,再将养几天便无事了。”

      一旁林婶紧握住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只是用帕子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荷仙叫道:“可是小姐刚刚疼得那么厉害,现在是真的没事了吗?”

      老大夫轻言道:“你这丫头莫不是信不过老朽?老朽我之前可是宫里面专替娘娘跟皇子皇孙们治病的,像贵府小姐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多了。”

      林婶见莞颜已然没事,便默默走开,吩咐外间的两个小丫头烧热水去。两个小丫头本来吓得不清,此番见可以离开,都忙不跌地往外逃。

      老大夫走到外间,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列了一个药方,递给沐承昭:“只要按照此药方给闺内的那位小姐取药,便可无事。”又往内室看了一眼,摇头叹气,“都说皇宫里的女人最是可怕,原来深宅里的女人有过之无不及啊!”

      沐承昭垂眼看了眼药方,面色铁青,气得恨不得将其撕掉,还好一旁的安五眼急手快,将自家主子给拦住了。

      “爷,您先别生气!”安五狗腿地跑过去,给沐承昭捶肩,“让小的先去给六小姐抓药吧,可耽误不得。”他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沐承昭斜睨了安五一眼,知晓他的心思,斥道:“现在就去,若是药堂不开门,便给我踢开!”

      见安五走后,沐承昭又对坐在一旁慢慢喝茶的老大夫说:“你先在这里,不许走,也不许进去,有什么事我叫你。”

      老大夫摇头晃脑:“这里有好吃的,外面黑灯瞎火的,你撵我走我也不走。”

      林婶坐在床边给莞颜掖被角,又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然后起身。

      “她晚上吃了什么?”沐承昭坐到床边,握住莞颜的手,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忽然觉得心里很温暖。

      莞颜虽只是他的堂妹,可在他心里,却比自己亲姐姐还要重要!

      林婶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顿了顿,还是上前一步轻语道:“二少爷也累了半天了,还是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小姐就够了。”

      沐承昭没明白林婶话中意思,只挥了挥手:“不用了,她还病着,我就算回去也睡不安生。”最近一直苦读到深夜,难免精神不济,他揉了揉眉心,“没事,我就守在这里吧。”

      林婶再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沐承昭半垂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她只得从箱底另拿了床薄薄的被褥,给沐承昭盖上。自己也不出去,一直点着灯守在这里,拿出那上好的布匹,开始就着灯光,给儿子做衣服。

      第二日清晨,莞颜醒来时便见沐承昭斜着身子靠在床边,眼下一片青影,眉心紧紧皱着。

      她动了动身子,沐承昭便立即醒了,莞颜叫道:“二哥?”

      沐承昭见她精神好似不错,面色也恢复正常了,唇角一挑,笑道:“现在觉得如何?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莞颜砸了砸嘴,皱眉:“只是觉得嘴里有些苦,二哥你给我吃了什么?”

      沐承昭拍了拍她的头,伸手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个蜜饯塞她嘴里:“你生病了,我命安五连夜给你煎了药,知道你怕苦,只能在你睡着的时候喂你。”

      莞颜知道自己淋了雨,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她又盯着沐承昭看,叹道:“二哥你守了我一夜?”伸手去按了按他眼下的青影,“我后悔昨天跟你吵架了,二哥放心,你要是落了榜,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沐承昭面色立即变黑,咬牙切齿:“我‘借你吉言’!”斜睨着她,“冲你这句话,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考取进士的,免得让你瞧不起。”

      莞颜精神好了点,说话声音也大了,坐了起来:“好啊,就等着你出息了。等你考取功名,再娶个贤惠的美貌二嫂,也能对得起祖父对你的厚望了,还有,也安慰了你娘的在天之灵。”

      沐承昭的生母是沐凌云原配,大太太吴氏是后来扶正的。沐府大小姐沐丽敏与二少爷沐承昭为原配所出,而二小姐沐丽瑾,大少爷沐承嗣,及四小姐沐丽清皆为吴氏所出,五小姐沐丽秀为胡姨娘所出。

      沐承昭想到自己病逝的娘亲,却再也笑不出来。莞颜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面色,心里后悔得不得了,真不该提二哥的伤心事。

      正在沉默间,外面突然有嘈杂声,莞颜侧耳听了听,好似是大嫂的声音。

      没待莞颜说话,沐承昭便站起了身子,大步往外走去。

      “你来得正好,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沐承昭的声音醇厚有力,尤其是在寂静的清晨,听起来像是山涧里叮咚流淌的泉水。

      蓦地听到男子的声音,赵流苏一愣,一双凤眼直勾勾盯着沐承昭,笑得嘲讽:“真是奇闻,这青天白日的,哪有男子呆在女子闺阁中的?”忽而想到什么,她惊道,“二弟,你不会是一夜都呆在这里吧?”

      沐承昭却不答她的话,只是迈步缓缓走向她,居高临下,气势逼人:“我问你,昨晚莞颜晚饭中的药,是不是你下的?”

      赵流苏一直挑眼看着他,觉得他莫名其妙,什么药?

      沐承昭仔细看了她的神色,继续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昨晚的药,落胎的药!”他觉得抓住了证据,信心十足,“我已经着安五打探过了,昨晚大厨房做晚饭时,有人瞧见大嫂您身边的秦妈妈一直在厨房外面转悠,手上抓着一个纸包!你还想不起来吗?”

      赵流苏脸色立即便绿,只给秦妈妈甩了一个眼神过去,秦妈妈立即出来说话:“这青天白日的,二少爷可不能血口喷人,什么药?我听不懂!”

      沐承昭轻哼:“好在六妹已经没事,若是六妹昨晚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亲手杀了你这老货来陪葬!”

      秦妈妈一向怕这个二世祖,当然,在整个沐府,还没有人不怕沐二少的,此时又见沐承昭这等脸色,便也心虚起来。不过她觉得奇怪,她是拿着落胎的药去大厨房的,但那是给灵娆喝的,而且她也亲眼见灵娆喝了下去,又怎么会被六小姐误食呢?

      沐承昭冷脸看着秦妈妈,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剜在她脸上,秦妈妈吓得立即往赵流苏身后躲。

      赵流苏往前一步:“六妹现在如何?不管二弟你相信不相信,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或许她不在乎莞颜,但却是顾着沈晏的名号的。

      定京首富的未来妻子,她赵流苏胆子再大,也是赔不起的。

      而此时,灵娆却于一旁捂着肚子哀叫起来,看着情况,与莞颜昨晚相似。

      一直坐在厅里的老大夫似乎就等着这一刻,立即跳了出来,伸手便搭上灵娆的手腕,叹道:“这位姑娘约摸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不过……”他忽而扯着胡子,皱眉,“目前看着,好似情况不太妙!但是……”

      灵娆听说自己有了身孕,开心得都快哭了,可将事情原委仔细一想,又急得不行!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赵流苏更恨,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哭什么哭!带你来这里,是找六姑娘理论的。”她从怀中掏出一支金钗,咬牙切齿,“这支簪子是我的陪嫁之物,原是送给了六姑娘,又怎生会在你这里?好啊好啊,你在我身边犯了错误,让你好好伺候六姑娘,你竟然还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灵娆抱着头哭道:“我没有偷东西,我再穷也不会偷东西,而且六小姐待我那么好,我又怎么会那么做?明明是你意欲栽赃!你昨晚故意引我出去,又故意引我喝了那碗汤,这分明是你的算计!你害了我的孩子!”想着也恨,竟然伸手要去扯赵流苏的头发。

      赵流苏哪能被她占便宜,猛地用力,将灵娆推倒在地,理了理自己耳鬓的发丝:“故意算计你?你也配?”抬眼间便见到披着外衫,站在门口边的莞颜,她向莞颜走了一步,“六妹妹,大嫂真是对不起你,竟将一个白眼狼送到你的身边,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她今天能偷了你的东西,明天便能害了你的人!”

      灵娆也顾不得腹痛,一边哭一边跪着爬向莞颜,哀求道:“六小姐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是穷,可怎么也不会去偷东西的,我不要出府,我是被冤枉的!”

      她腿间已经开始流血,莞颜最先看到,立即跑过来扶住她。灵娆靠在她怀里,不顾身上的疼痛,坚持道:“我没有偷……”

      莞颜点头:“我相信你!”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转头对赵流苏道,“大嫂误会了,那支簪子不是灵娆偷的,是我借给她玩的,说好的玩一天便还给我。这只是一场误会!”

      赵流苏猛然呆住,她全然没有想到莞颜会这么说,不禁后退一步,失声叫道:“六妹……”其实这支金钗是沐承嗣当初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并非她的嫁妆,当初也并未送给莞颜,又怎么会如莞颜所说的那样,借给灵娆的呢?

      她忽然觉得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丫头,输了丈夫,输了信誉。

      其实她几天前便知道灵娆怀了身孕,她也是怀过身孕的人,灵娆的一些反常表现早就引起了她的怀疑,后来悄悄请了大夫,借着给灵娆看病的由头替她把脉,果不其然,真就怀孕了。

      所以,她才急着要将她赶出府去的,没成想给沐承嗣留了下来。现如今栽赃不成,这么一闹,反倒人人都知道她赵流苏毒害了沐府的长房长孙。

      果然,沐承嗣适时冲了过来,一把将瘫倒在地的灵娆抱起来,先给赵流苏甩了一个狠狠的眼神过去,然后冲着身边的小厮叫道:“还不快去叫大夫?”说罢,朝着沐承昭道,“二弟,六妹,容大哥先走一步,稍后再来看望六妹。”

      莞颜立即说:“我没什么事,她病得不清,大哥还是先找大夫给灵娆看病吧。”

      沐承嗣朝着弟弟妹妹点头,然后转身便向院外走去。一旁的白胡子老大夫立即跟了出去,叫道:“我就是大夫,我有起死回生之术!我可以保得住她腹中胎儿……”

      沐承昭心里的石头还是没放下,他转头看着莞颜,又看了看院子中那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对林婶说:“将这两个丫头打发去做别的事情,呆会儿从我那边调一个人过来。”又转头对安五说,“你去我院中吱一声,跟秋诗说,以后让她贴身伺候六小姐。”

      安五得了命,行了个“遵命”的礼,立即跑了出去。

      莞颜道:“不用的,我有林婶跟荷仙就够了,不用那么麻烦。”

      沐承昭摇头:“还是让我的人贴身伺候你,这样我才放心。”

      莞颜低了低头,有些难受:“还好这里有二哥,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存活下去。还是以前好,二哥还记得三年前吗?在扬州的时候,我们背着父母一起偷溜出去玩,我们一起救过人,也害得一户农家失了一头牛。”

      沐承昭点头,目光深邃:“当然记得,还有静安寺的明净师太,她还说我这一生贵不可言,可却终究要败给你这个小丫头!”他笑着伸手刮了下莞颜的鼻子。

      莞颜撇了撇嘴,不以为意:“你先应付来年的会试再说吧。”向着沐承昭走近一步,“住在府上的那些学子,哪个不比你勤快?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平时不要只顾着玩,多花些心思在功课上。”

      被一个小丫头说教,要是搁在别人,沐承昭早就一掌挥过去,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偏偏莞颜这么说,他就是不生气。不但不生气,反而挺开心。

      “听说六妹妹书画好,等改日身体养好了,便与我一起学习吧。我会去跟祖父说,放心,他会同意的。”他双手搭在莞颜肩上,目灿如星,“有六妹伴在我身边,二哥是不会没出息的。”

      莞颜点点头,忽又皱眉,叹气:“真不想来定京,要是能一直留在扬州该多好……”

      沐承昭眸光暗了暗,垂头,只低声叹:“你怎么就愿意嫁给沈晏呢?为商者奸,我真怕你以后不幸福。”

      莞颜继续叹:“我也不知道了,之前听父亲说要将我嫁给沈晏,还挺期待,可是现在……”她抬眼看着远处,“一点也不想!”

      之前见过沈晏一面,那时候她还小,总觉得自己以后找夫君就该找如沈晏那般高高大大的男子,于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念头便一直埋藏在自己心里。不过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只有姐姐那样的妙人才配得起沈晏,可是,一旦昔日的梦想变成现实,待过了那段兴奋期,回头再看,事情也并不如期待的那般美好。

      况且,沈晏要娶的是姐姐,而非自己。

      沐承昭看着莞颜不断变化的神情,忽而哀愁的,忽而倔强的,自己竟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他细细打量了她,莞颜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的绸衫,浅色的衣服称得她皮肤更水灵,脸就只有巴掌大,鼻子嘴唇都是小小的,比小时候白了点,精致了点,漂亮了点。

      好似才转眼的功夫,以前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断叫着“二哥,二哥”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由青葱小豆苗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女孩子明媚纯澈,如一池春水……只是,这样美好的……竟然要被沈晏那只奸诈的狐狸给糟蹋了。

      如此想着,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不服气,脱口道:“我是不会让你嫁给沈晏的!”说罢,猛一撩袍,信心十足地往外走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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