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干璐

4、毒缘聚

　　大漠情荒（二）
　　自己是要死了吗？看着天上白晃晃的太阳，沙漠像金子一般蔓延到远方，无边无际。
　　寂觉得自己在这荒凉的沙漠中不停的旋转，大地炙烤着自己，他无法听无法看甚至无法思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站在了这里，这无尽的沙漠中，沙子进入了皮肤的裂缝中，和血肉混合在一起，却也没了疼痛的感觉。自己也似乎随着身体里的水分一起蒸发掉了。这种酷刑，似乎在炼狱一般。
　　就让自己死掉吧，就这样死掉吧。
　　终于不支倒地，寂的脸埋进了沙子里。想着就这样死去吧，可是这沉闷的疼痛却让另一种声音出现在脑海里。不可以，还要回去，决不可以。母亲倒在了鲜红的血泊里，染满了鲜血的白衣在空中狂舞，那个男人的眼睛，那个男人的眼睛。不能忘，决不能忘。手攥紧了沙子，如纸一般脆薄的皮肤蓦然裂开了几道口子，状似可怖。

　　再醒来已是天黑，空气中带有潮湿的味道，夹杂着一股烤肉的清香。细细观察，自己原来置身于一个山洞中，山洞四壁似乎都有细密的水珠渗出，在这西北大漠中，这样的山洞着实难找。
　　是谁救了自己吗？自己还是活着啊。寂笑了笑，整张脸却要裂开般的疼痛，急忙收住了笑容，心里仍然暗自欣喜。想杀掉他可没这么容易，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死掉，父母还等着呢，等着那个人的血。
　　寂板着身子不敢移动丝毫，几次的沙漠经历告诉他，他现在全身一定满布裂口，皮肤像纸一样，一碰即碎。
　　每年都要被红樱驱逐到沙漠中，进行求生训练。训练？寂对这个借口向来嗤之以鼻，红樱只是要杀掉他罢了。其实要杀了他何必这么费力，自己在他面前就是毫无还手能力。那么就是要折磨他，看着他痛苦的死去。
　　那他就好好欣赏自己的痛苦，看他在痛苦中重生。
　　每一次的沙漠之行都是一次重生。皮肤会一分分裂掉，然后长出新的皮肤，宛如新生的婴儿。更重要的是，他在变得强大，每一次都突破自身的极限，他甚至能感觉到力量的膨胀，随着新生的皮肤，不满自己的身体。
　　红樱，你会为你的放任付出代价的。惨重的代价。他躺在床上等待皮肤的生长，冷笑着凝视红樱的侧脸。
　　而这次，身边没有了红樱。
　　沙漠训练被驱逐的一次比一次远，也一次比一次更靠近死亡，这次更是失去了罗盘，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最后倒在了茫茫的沙漠中。
　　自己居然还活着，真是老天都不准许自己死。那就活着吧，活着看着那些人的覆灭。

　　“小子，醒了吗？真是命大啊。”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端着一碗清水来到他的石床边，用裹着棉布的木棒把水沾在自己的嘴唇上，一下子缓解了皮肤的干渴。
　　水顺着嘴唇渗进嘴里，沾到已经粘起来的舌头，觉得这混着半碗黄沙的泉水胜似甘露。虽然口渴的急切，心里却明白自己严重脱水是决不可狂饮狂食的，只得让这老人慢慢的沾湿嘴唇，进而让那空气里越来越浓郁的肉香折磨自己的胃肠。
　　在喝完了那碗水并吃下少量食物，逐步回复了一定的体力之后，寂和老人作了短暂的交谈，了解到老人是独居在这里的医者，在沙漠中采集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时，捡回了晕倒在沙漠中的他。
　　“真是命大，脱水的这样严重，居然还活着。”老人看着不能动弹的寂，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带着贪婪的光芒。
　　寂不可置否的笑容。自己已经习惯了吧，这身体是从炼狱中走出，经过魔鬼的锤炼。
　　“你要怎样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
　　看着老人的目光，寂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对于违背自然生理的病例，医者自然是急切渴望的，就像自己对力量的渴望，对仇恨的渴望。
　　“你想要什么呢？”
　　“你，”
　　果然，寂一脸了然的表情。心里却在摇头，我这身子还不能给你啊。
　　“我在这洞中孤独太久了。”
　　“你说话到是直接，可惜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听到寂直接了当的拒绝，老人的眼神陡然变了，甚至夹杂着一丝杀气。
　　“知恩不报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老人虽然还是笑着，但浑身的杀气却仍然散发出来。
　　“你也不像什么医者。”寂全身戒备起来，心里却也明白，自己这个样子是只能任人鱼肉的。
　　“哈哈哈～～”所以的杀气在这笑声中一下子散尽。“你的确是我救的第一个人，可是你说错了，我是一个医者。”
　　“不就人的医者算什么医者”寂冷笑道。
　　“小子，我是个医者，只是救不了想救的人。”老人说到这里，眼睛里透出了悲伤，和刚才杀气腾腾的人判若两人。
　　“所以才隐居到这里苦心研究吗？”寂不禁也缓了语气。
　　“不，小子，告诉你吧，我是个杀人者，以前是一个专门用毒的杀人者，只是，我自认为能掌握生死天命时，却发现我就不了我唯一想救的人。真的很讽刺啊，无法挽留无法保护，唯一能做的只是能送她一程，让她毫无痛苦的离去。天下第一的毒王，只能这样无力。”
　　寂听到用毒这个词时，已经无心去听其他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毒王吗？如果自己无法在剑术上超过红樱，就更无法诛杀那个男人，何谈报仇。但是，如果用毒，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暗器，那么复仇也许更加简单。
　　寂重新审视这个满头乱发，甚至看不太清面容的老人，他就是毒王吗？
　　老人似乎正深陷入回忆中不能自拔，右手微微颤抖，口中念念有词，感觉几近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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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