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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没有痛苦的理想乡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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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艾诺,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沢田纲吉,今后能叫你纲吉吗,这样显得亲切一些,你不会介意吧?”
“嗯,不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称呼什么的在这个游戏里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纲吉,欢迎你加入这个家族。”
艾诺简单的告诉了纲吉有关这个酒会的事情以及这群人的来历。
他说——他们都是这里的玩家,为了摆脱痛苦从而组队,一班人组一班人,久而久之便成了大家族,大家都不想回去现实社会,大家都是被现实抛弃的失败者,所以想要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不分开。
“今天恰好砍了一头野猪,这是一喜,今天你的加入,又是一喜,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哈哈哈。”艾诺开心的笑着,之后将一张写满英文的纸递给纲吉,叮嘱他记住这些歌词,再去跳舞。
纲吉靠在一棵树下,摊开来看。
他的英文并不算好,但是面对这些句子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的母亲杀了我,
我的父亲在吃我,
我的兄弟姐妹坐在桌旁,
收拾着我的残骸,
然后将他们埋葬在冰冷的大理石下。”
歌词渗人,不寒而栗。
纲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要马上查清楚这个族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默念了几句,按照旋律轻唱了一遍,大致记住了这歌词,便跟着他们跳起舞来。
随心所欲的跳着,虽然汗液不断的从身体出来,但是却感觉非常愉悦与舒服。可以暂时忘记那些烦恼。
音乐声停后,大家排队拿着烤熟了的猪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美好的笑容,似乎都很享受这一天,不,大概是每一天吧,至少这里没有歧视不是吗?
纲吉并不喜欢吃肉,但是看着他们这么热情的将肉塞进他的手里,便也无法拒绝了。
他轻轻咬下一小块,忽然间有种飞上天空的错觉,香汁渗透口腔,美味得难以形容。
“好吃吗?”在自己吃着起劲时,艾诺走了过来,向他温柔微笑。
纲吉点头,也笑了开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家人。”
纲吉稍稍吃惊,欢喜爬上他的眼睛。
艾诺似乎可以被他信任。
纲吉感觉很安心,毕竟很久也没有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到了夜晚。他们对他说晚安,便闭眼躺在草上。
纲吉与他们微笑,随后习惯性的扫视眼前的事物。
左上方是还未收拾的餐具,它的下面还放着许多袋子,似乎是将其装在里面;右上方应该是那些人的防身用品,这附近有很多野兽这也不难理解;自己的左侧,是艾诺的睡窝;右侧是些植物。这些都显得很和谐,并无太多不对劲的地方。大家对纲吉很好,除了那首诡异童谣。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纲吉听着不间断的蝉鸣,困意越发的重,也渐渐闭上了眼。
朦胧中,他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新来的那个……吃……尸体……哪?”
“等一下就把沢田纲吉放到这个山洞里去,明天我们吃他。”
尸体?
山洞?
他轻轻挪动身体,向声源处望去。
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里面有光,他能清楚的看见有两个影子,能很清晰的听见他们的对话。纲吉很感谢振幅、距离以及介质三种因素的存在。
“诶你说吃新来的那个会不会有感染啊,毕竟他是被神诅咒的孩子。”
“明天把他用开水烫几遍,洗洗应该就没问题。”
待他们离开后,纲吉小心翼翼的走向那个山洞。
里面很暗,没有蜡烛,现代的东西例如灯自然也是没有的。纲吉从口袋摸出打火机,差不多照亮了这个山洞。
打火机是纲吉循坏着神祭那一天时捡到的。纲吉记得那人跟另一些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把打火机从手中飞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他的脚步,他正想还给他,却发现再也找不到那人身影。
或许之后会用到的,纲吉对自己说。于是将打火机塞入口袋。
山洞很小,奇怪的是却放满了很多棺材,显得这个山洞特别拥挤。
带着怀疑将其中一个棺材打开,发现里面的人类并没有腐烂,除了皮肤苍白外其他跟常人根本无异。他的食指放在那个人的鼻孔下,发觉还有微弱的呼吸!
那人似乎被关不久,还有些意识,便缓慢的举起右手,示意纲吉凑前去。
他说:“快逃!”说着,从口袋摸出一张被蹂躏的纸,颤巍巍的递给纲吉,“这里……很危险!他们、都是、杀、人犯……快逃。”
——快逃。
——快逃?
——快逃?!
“他们是恶魔,所以拜托你快逃!逃啊!!!”无力的说着这些话,眼睛却缓慢的闭上了,任凭纲吉摇摆,以及重复的对他做心脏复苏,他却再也没有醒来,呼吸也完全停止,生命流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脸上出现了很多老年人才有的黑斑和皱纹。
纲吉有些哽咽,小心的把盖子盖上去,将旁边的棺材打开,发觉里面的人身体画上很多诡异的符号,有些骇人。
此后做着同样的试探举动,结果依旧是已经死亡的人类。
纲吉放弃了他们其中至少还有一个还活着的妄想,靠在洞壁,借着火光读着那些几乎看不清的文字。重复了至少十几遍,大致理顺了。
刚才与自己对话的那个人原本是普通的游戏者。
他叫阿兮,与纲吉几乎同样的遭遇,也是被艾诺强制加入家族,之后每天吃肉跳舞,刚开始的时候太还挺喜欢这一切,但是终究还是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那就是肉。
每天都有肉吃这根本就不正常吧?况且肉中还有些不惹人注意的怪味。于是他下意识的注意人群数量。
原本是有三十五人,隔夜就变成三十四人,再隔夜就变成三十三人,而每天混在一起的那些人却没发现每天少了一个人,依然如往常一样打闹生活。
偶然,他听见艾诺与其他人在山洞里的对话,声音不大,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信仰恶魔,将每晚不见的人的身体画上鬼符后再将其吃进肚中,那将会没有痛苦。每天在肉里面添加可遗忘那消失的人的药剂,那药剂从哪里来他查不清,面对自己为什么没有遗忘更是感到不解,但他无心思调查那些没有意义的事,他决心要拯救那群还活着的人。
知道了他们的弱点,便想马上执行计划,然而计划还没实施,他就被艾诺抓住,准备翌日吃了他。
阿兮在山洞里听见他来了,是个孩子,所以叫他快跑。
弱点是什么,阿兮没有告诉他。
只是叫他——快逃。
纲吉攥紧那张纸,打火机出来的火焰将写满真相的纸,一点一点舔成灰烬。
说什么当成家人?别开玩笑了。
不管是神奴或者鬼奴都无法饶恕!
人类,是罪恶的开始,也是罪恶的尽头。
纲吉趁着夜深,绕到摆满武器的地方,拿起第一眼看到的武器,便直视着那些人。
那些人,很像教室里欺负他们的同学啊。
其实本来就是吧?
逆着月光,少年嘴角勾起嗜血笑容。
熟练的将身体分成两半,将他们的头颅砍了下来,血液四处喷溅,将他白皙的面容染上罪恶的红。
直至砍到了天亮,才终于停下了手,骄傲的大笑。
阳光下的草地已成血红,还有——已经被肢解了的新鲜尸体。
远处奔来的两个少年看见这惊骇的场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言纲抱起躺在草地上的留着血泪的少年,轻轻的问着:“是谁?”
就算纲吉沉默——
言纲轻轻抚摸纲吉的头,吻上纲吉的额头。
他也知道,他不再是自己所知的纲吉。
“你一定很痛苦吧?”
一定很痛苦。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知心朋友。
谁都不会明白的。
怀中的那个人却突然微笑起来。纲吉伸出食指,示意他凑近些。然后轻轻的触碰言纲的嘴, “你应该要感到高兴才对啊。”完成了心愿,也终于不用再背负那么多了。
魂魄从□□中出来,透明的少年站在哽咽着说些好听之话的言纲跟前,摆手道别,以及说着“喜欢你”的话,虽然,他是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