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绾芯

24、第二十三章

　　“庄主，白兄弟，你们去哪儿了？”雨潇迎上来，询问道，“到处都找不到你们，急死我了。”
　　“你快去把芷颜叫来，白魏毒发又吐了不少血。”连岂吩咐道。
　　雨潇才发现我染红的衣服还在往下滴血，忙应答：“好。”
　　等到连岂将我放下在帐里时，沉遐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到我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他的脸色瞬间从焦急转为愠怒，一旁的连岂僵直地站着，不知该做何反应。我看架势不对，心里本想捉弄一下连岂，为了他的性命着想，还是快把他撵走吧。
　　“咳咳……”我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噢噢！芷颜去哪了怎么这么慢，我去找她。”连岂说着话间就快步走出去了。嗯，反应还算快。
　　“公…子，你怎么样了？跑去哪了？是不是那个家伙随意带公子出去的？是卑职疏忽了，卑职不该擅离职守，害得公子成了这幅样子。”他皱着眉，低着头。
　　我笑笑，“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你就说了一大堆。我能如何，死不掉的话，什么都不算如何。”
　　他抬头看着我，既责备我又饱含愧疚，却又满眼怜惜，说：“公子胡说什么。您的性命万金不换，伤得这般重，已经让卑职死一千次都不够赎罪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翌日夜里，我正在连岂帐中，劝说他回去。因为我和安岚的伤势，他已是拖延了这么几天了，京城里还需要他去统筹管理，他又不愿让我们颠簸，说是怕加重伤势，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庄主，白兄弟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已无大碍，这点颠簸受得住的。”安岚说道。
　　“恐怕是有别的原因？”何其汶抬眼看着连岂道。
　　“这几天我们的人都在到处搜集情报，外头似乎是有点动作。”雨潇答道。
　　“来之前已有不妥了，我还没跟你们说起。”连岂拉紧了一下身上的雪狐皮披肩，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像是极苦涩的味道，从杯子里传出，弥漫着整间屋子。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随即有人说：“庄主，傅离来迟。”
　　连岂捧着杯子吸着雾汽，道：“进来吧。”
　　“怎么耽搁了？”连岂似被水汽熏到了，半眯着眼。
　　“俞郡等北边地区发生战事，属下只好绕行远路，又碰上大雪难行，于是耽搁了。”傅离半鞠着身回道。
　　“噢？朝廷的军队可抵挡得住？”半眯着的狭长眼睛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深邃，仿佛让人看不透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想什么。
　　“北边防御力量不强，守将章元已率兵尽力抵抗。听闻司马大将军最近正好在附近办事，已前往战地，想必这点小纷争很快会平息。”傅离回道。
　　听到墨存的名字我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嗯，我知道了。”
　　“庄主，属下在回来时在树林里遇见一可疑人物，似在窥探，属下只不过一句问话，他却不由分说动起手来，敌不过属下便挥剑自刎了。”
　　“哦？”连岂眉毛一挑，问道：“你可在他身上找到什么辨明身份的东西？”
　　“物件倒没有，却发现在心口有一个烙印。”他递给连岂一张纸，上面绘有那个烙印的样式。
　　连岂看了一下，皱眉道：“这与司马军的标记有几分相似……雨潇，谨慎起见，还是去调查一下这个图案。”
　　雨潇接过，应答完就转身离去。
　　“一直以来司马家与我们的生意竞争都存在，我们都还没有大动作，为什么他们突然出手了？还这么狠毒？要致我们于死地？”何其汶神情已显出他的困惑。
　　“司马墨存不是正好在附近吗？看来是他本来想要杀了我们，但北边突发状况，才不得已放弃。”安岚握紧双拳，很肯定地说。
　　“那他为什么不在京城出手？”我看着安岚问道。
　　“他到底也顾忌我们在京的势力，庄主现在与许多达官贵人交好，其中政治势力盘根错节，他也明白一动我们，那些人不会放着不管。倒不如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杀了我们，干脆利落。”安岚有力地回道，目光也定定地投向我，十分坚定。墨存会想杀了我身边的这些人？我怔住了。
　　“庄主势力逐渐壮大，司马家的人都已按捺不住了吧？”傅离说道。
　　“比我们拥有更多钱财，更多人马，更高地位的家族不在少数，那为什么偏偏盯上我们？”何其汶也发问了。
　　“我们庄是白手起家，短短时间成长到如此，与那些千百年守着家财的贵族怎么一样？实已令人惮惧，恨不得立刻粉碎了吧。”傅离也淡然地回道。
　　连岂听着我们的一来一去争论却始终没有发话，这时才一手按头，另一手摆了摆说：“改天再说，我有些不适。等雨潇确定那是否司马家的印记再说。”
　　“是。”众人回答，随即离开。
　　我却没有动作，还立在原地。
　　“白魏，走吧，庄主要休息了。”何其汶看我神色不对，按住我的肩想拉动我。
　　“其汶，让他留下，我有话跟他说。”连岂看着何其汶说道。
　　“是。”他看了我一眼，松开手走了。
　　“有话跟我说？”连岂起身打开了熏炉的盖子，添了一些不知什么香料，他的房间又换了一种香气。
　　“不是……不是墨存。”我咬了咬唇，才吞吐道。
　　“你那么相信他？”连岂躺下了在榻上，顺手给自己盖上了一张毛皮毯。
　　“他没有理由，也不会这样做的。”我径直看着他的双眸，希望增加一点底气。
　　“没有理由？你算不算？”他闪烁的双眸映出烛火的光，“至于你说他不会，你别忘了他可是战将，一天在他手上死去的人不知如何计数。沙场上的杀戮会让人性泯灭，会让一个人改变。”
　　“不是的……”
　　“你只是不想承认他为了你要杀了我们的事情吧？”
　　“我……”
　　“你别多想。事情还不清楚。好好休息，后天回京。”
　　“嗯……”
　　在这里都是些真心对我好的人，大家都没有了亲人，只好依靠在一起，都努力地想要手刃自己的仇人又或是做一番事业，完成自己的愿望。他如果是为了我伤害这些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