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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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猛地一颤，一瞬只瞪大了双眼定定地望着他，身体僵住了难以动弹，我猜我此刻脸色一定很难看。
片刻后，我平静下来，先弄清楚他要做什么再说。
“你来做什么？”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他。
“当然是带你回去。”他柔和的笑容对上我的眼睛。
“你爹知道了我还活着？让你来杀了我吗？”我悠然一笑，回道。
他愣了愣，脸上略显哀色，然后说：“你觉得呢？歌儿？”
“难道不是么？你还要留下我做什么？今非昔比，司马丞相权倾朝野，司马娘娘宠冠后宫，司马将军拥兵百万，北汉江山都已是你们司马家的了，我一区区废公主，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闻言，他哑然失笑，黯淡的双眸中清晰映出我苍白的脸，道：“你的利用价值？呵……方才你唤我司马将军？”
突然，一股暖流从胸中涌起，我呜哇一口吐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加重了怀中连岂玄色披风的颜色，也一点点晕开染红了我白色的衣衫。
墨存一下飞跃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身子，一脸惊诧地看着我，慌乱地从他怀中抽出一条丝帕擦拭着我的嘴角。淡淡的杏花香随着鼻息的起伏传入我的鼻腔中，丝帕上绣着三朵互相依偎的灿然白杏，这帕子是我的……
“你怎么了？！”他惶然的声音响起，把我唤回。
眼波微一流转，我虚弱地看向他，淡然道：“不用管我了，墨存。”
“为什么！”他有力吼出的声音却在颤抖，脸色煞白，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我中了九天玄□□，命不久矣。”我暗暗运气，逼出乌血，一丝一缕从我嘴角渗出。
墨存抱着我的身子也在颤抖，忙乱地擦着我渗出的腥红，说道：“你不会……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回京城……给你找……给你找最好的太医……来、来人，去郦乡把梁老头找出来带回京城……我、我这就带你回去，歌儿。”他抱紧我，将我的头深埋在他怀里，他的身上也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知是有多少次流连在我种下的杏花树下所沾染上的，也许花香已经深刻地缠绕在他身上，再也抹不掉了。
我望着他，说道：“墨存，不要做无用功了，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回我了。”
他哀痛的视线始终不肯从我脸上移开，说：“不要说傻话，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到时我不再做司马墨存，你也不要再做白未歌，我们去游历山水，作诗词歌赋，共度一生。”说着他就要把我抱起来。
我轻轻按住了他的手，道：“墨存，我不想再回那个伤心之地。在死之前，纵使时间不长，但我想要自己来支配自己的时间、自己的人生。我从来就没有……咳咳……好好地过过。你有看到吗，戈壁的融雪，特别美。咳咳……”
他再也压抑不住眼中的哀痛，又将我抱在怀里，这次他没有说话，隐隐的泣动透过他的手臂传递给我，一滴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我的乌发流到我的脸上。
对不住，墨存……
良久，他松开了我，望着我道：“我去找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我。”他将我扶起，把身上的黑色狐裘套在我身上。
“再一刻他就会醒来，”他斜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连岂，继续道：“他这般身手，我真不明白他是如何将你藏得这么好，让我好找。我知道你的侍卫在，让他好好看着你。”
他将手帕放在我手中，说道：“这是我的宝物，请你代为保管一阵。”他轻轻地抚上我的脸颊，力道轻得像是很怕我被一碰就会碎掉，柔和地说：“等我。”
就那样保持了很久，他才猛地一转身要走。
但他的声音又响起：“不要爱上别人，谁也不要。”语毕，他才纵身一跃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也十分难受，我真的很感激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但他的心意，我实在不能接受。
突然听得身后响动，知道是连岂站起来了。
我没有回头道：“谢谢。”
“不客气，”他走到我的面前说道，“人都走了，还这么望着？”
我立刻转过身往回走，道：“谢谢，要不是你握着我的手，我倒是不能冷静下来。”我将丝帕收回袖中，摩擦着双手，残留着的还有些温暖。
“你等等我，”他追至我身边，“你刚刚那副样子，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动之以情诱之以色这招，确实是高啊。”总感觉他的话语里透出一股别样的味道。
我停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干笑两声道：“好姑娘，开个玩笑而已。”
“咳咳……”我按住胸口，剧烈咳嗽，又吐出一口暗血。
连岂连忙扶着我，轻抚我背，说道：“真是太鲁莽了。定是你用劲过猛，武功都没学好，怎么敢干这种事了呢？万一太过了头晕了过去，我又要被你的沉遐怎么对待都不知道。”他半责备半委屈的语气让我忍不住发笑了。
“呵呵哈……你活该，我待会回去就装死，看他不揍扁你。咳咳……”
他幽怨地望着我，然后把我背了起来。
靠在他的背上，很暖和。
只听他说道：“姑奶奶，看在我已经吃了不少苦的份上，别再生我气了好吗？”
我眨巴着眼睛歪过头看他的侧脸，说：“连兄说什么呢？白弟可从没有生过连兄的气。”
他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说：“白弟没有？那白姑娘呢？”说罢，他转过头来，一张俊秀的脸孔瞬间在眼前放大，我似乎是一下就脸上发烫了，连忙把头缩回来。他居然脸上也泛起了红色，跟我同时把头转回去。
直到走回营地里，我们都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