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胭脂玖

74、哈利·波特（1）

　　第七十四章哈利·波特——莉莉·伊万斯（1）

　　“莉莉·伊万斯！”礼堂上首的台子上方，一个身着艳丽长袍的女人高声喊道。

　　头顶燃着成千上万的蜡烛，将整个大堂照得熠熠生辉。莫璃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

　　“莉莉·伊万斯！”台子上的女人又喊了一声。有人在莫璃身后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就是莉莉·伊万斯。

　　她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上去，在女教授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别紧张。”女教授——莫璃想起来，她姓麦格——温柔地安慰道。随后一顶宽大的帽子罩在了她的头上。台下几百双眼睛期待而激动地望着她，像她离开上个世界前在头顶闪耀的福克斯的星空。

　　莫璃和弗莱德在福克斯停留的第三个月，沃尔图里分崩离析引起了吸血鬼世界的全面动荡，同时也催生了新的机会。坦尼娅和凯特离开卡伦家之后去了几个地方，寻找愿意趁机向沃尔图里宣战的家族。不久后，她们带着曾经参与过由蕾妮斯梅引起的那场战争中，站在卡伦一方的几个家族，再次回到了福克斯。

　　吸血鬼世界的新势力在福克斯小镇聚集起来，爱丽丝看见了一个与在沃尔图里统治下完全不同的未来。新秩序将建立在倾颓的废墟之上，最多三年，也许只需要两年，一个由卡伦家参与的全新组织将迅速控制动荡的吸血鬼世界。

　　“你的小脑袋里有很多疑问。”耳边有人轻声说。

　　莫璃眨眨眼，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什么？”

　　“很好，”她头顶的上的巫师帽自言自语道，“迷茫、困惑，同时也很喜欢思考。我想……”

　　礼堂里的年轻面孔都面朝向她，莫璃忽然想起了自己身在何方。这一次，她是莉莉·伊万斯。也就是说，命运很可能将把她推向那个早已书写的未来。

　　“格兰芬多。”她想。

　　“不不不，”分院帽令人意外地否定了她的想法，“你当然不缺乏勇气，但是你的疑问比勇气多得多。适合你的只有——拉文克劳！”

　　帽子被人拿走了，眼前的世界重新明亮起来。中间的长桌爆发了最为热烈的掌声。莫璃站起身，在欢呼声中茫然地向拉文克劳的桌子走去。

　　“恭喜你，莉莉。”一个等待分院的黑发男孩拦住了她，轻声说道。

　　“谢谢你，西弗。”她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下意识的回答。

　　上一个世界结束得很突然，直到这天晚上就寝时，莫璃才彻底接受了事实。吸血鬼的世界已经远去了，现在的她是莉莉·伊万斯，一个绿眼红发的11岁小女巫。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莉莉的记忆取代离开上一个世界时的那一幕，可埃斯梅美丽而忧伤的脸庞，却固执地出现在她面前。

　　“弗莱德说他在索尔杜克河上游等你，他会在那里停留三天。如果你想离开……”

　　悲伤的气氛在埃斯梅的话语中慢慢荡开，盈满了卡伦家宽大的客厅。在卡伦家停留的几个月里，埃斯梅越来越喜欢她，甚至流露出了收养她和弗莱德意愿。但弗莱德和狼人之间的关系日益恶化，在最后一个月里，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她会去吗？”埃美特问，他看着爱丽丝。

　　“我不知道。”莫璃和爱丽丝同时回答。

　　“……我看不见。”爱丽丝精灵般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我看不见布里的未来，她……消失了。”

　　莫璃深吸了一口气，拉文克劳寝室里的味道盈满了她的肺腑。

　　那一刻，她知道离开那个世界的时间到了。

　　她甚至没有时间说再见。

　　“变形术、魔咒、魔药……我们的变形课都在星期二上午，在这儿。”礼堂里环境嘈杂，西弗勒斯坐得很近，他把自己的课表推到莫璃面前，“我们可以吃完早餐后一起去，周三下午的魔法史也是。我妈妈说……”

　　“我妈妈说——”一声怪叫打断了西弗勒斯的话，詹姆斯·波特插入进来，“鼻涕精！我要是你妈妈，就会在出门前把你好好洗一洗。”

　　西里斯·布莱克在他朋友身后笑了一声，悠闲地停下了脚步。这两个小男孩明显起晚了，刚从格兰芬多的塔楼赶到礼堂来吃早饭。

　　西弗勒斯蜡黄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恼怒的血色，“波特！”

　　“怎么了，鼻涕精？希望我给你妈妈写信提醒她一下吗？”

　　争吵一触即发，莫璃头疼地皱起眉，“詹姆斯·波特，要是不想新学期第一天就给格兰芬多扣分，我建议你赶紧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波特嘻嘻一笑，学着她的口气说：“莉莉·伊万斯，要是不想传染蠢病，我建议你早点跟鼻涕精断交。”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瞥了斯内普一眼，和他的朋友一起走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

　　十一、二岁正是最野蛮、最难管教，也最惹人讨厌的年纪。同时也是最善良、最纯真，也最有同情心的年纪。

　　詹姆斯·波特在开学之初，迅速和身体羸弱的莱姆斯·卢平，以及身材矮小的彼得·佩迪鲁交上了朋友，但另一方面，他也从来没有停止对西弗勒斯的骚扰。

　　学生之间的欺凌总是很隐蔽的。波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在教授转身和低头的那一瞬间，给“讨厌的斯莱特林”来上正义的一击。西弗勒斯每次都试图还击，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前的矛盾由来已久，就连教授之间也会暗暗较劲，学生间的矛盾只要不出圈，根本不会引起多少关注。而莫璃知道，波特和斯内普之间的矛盾压根不是什么学院之争，他们之间矛盾的真正原因，是她。

　　“莉莉·伊万斯，”波特一脸语重心长，“斯莱特林不是什么好地方，从那里出来的巫师，十个里有十个都是唯利是图的坏蛋。他们以后都会成为伏地魔的爪牙。我是看在你出身麻瓜家庭，不了解魔法世界才告诉你的。你是拉文克劳最聪明的学生，最好别跟斯莱特林混在一起。”

　　莫璃快步从人潮中穿过，走向魔药教室，“如果你没害得西弗被教授留下，这句话听上去还有几分可信。”

　　波特满不在乎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是他的错，谁让他长得那么恶心。”

　　跟在后面的佩迪鲁尖笑了几声，布莱克和卢平没说话。即便不回头，莫璃也知道他们三个在后面无声地交换着看法。她在魔药教室门口停下来，转身面对波特。

　　“我知道你不喜欢西弗，”她抱着课本，语气平淡地说：“所以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顺便离我也远一点。”

　　“当然，”波特一本正经地点头，“你在拉文克劳，我在格兰芬多，鼻涕精在斯莱特林，我们已经离得够远了。”

　　莫璃笑了，和娇生惯养的十一岁小男孩讲道理是她做过的最没有意义的事。

　　“好吧，”她看着波特，“我们把话说开。斯莱特林都是坏巫师，可为什么你只针对他一个人？”

　　“格兰芬多本来就和斯莱特林势不两立，我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波特颇有几分嬉皮笑脸。

　　莫璃等的就是他这句。“所以格兰芬多的所谓‘勇敢’就是四个打一个？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配得上格兰芬多的胆识、气魄和豪爽，那么你现在就从你的朋友里挑一个出来，我们选个时间，我和西弗陪你二对二怎么样？”

　　波特的脸黑下来了。十一岁的小男孩正是把勇气看得很重的年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院之间的矛盾给了他一个欺负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理由。他也确实讨厌斯内普，可不停骚扰他的目的是引起莉莉·伊万斯的注意，可不是真的要跟她打架啊。

　　气氛剑拔弩张，佩迪鲁还在无知无觉地鼓掌叫好。波特的脸更黑了，卢平拉了拉佩迪鲁的衣服，拼命给他使眼色。布莱克轻笑一声：“好男不跟女斗。”

　　莫璃盯着波特，“波特先生，麻烦你想好再回答。如果不答应，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找西弗的麻烦，就不是决斗这么简单的了。”

　　魔药教室门口已经陆续微聚起了一群等待上课的学生，莫璃和波特四个人之间的争执引起了小范围的围观。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在互相询问事情的起因，还有人为波特四个人奉献上了嘘声——莽撞和勇敢之间只有一线之隔，拉文克劳的孩子们对格兰芬多不分场合的炫耀肌肉早有诟病。

　　波特翦羽而归，在此后的几个月里很是老实了一阵。西弗对此很诧异，但是也暗暗松了口气，没有人告诉他魔药教室门口发生过什么。莫璃也不会。西弗勒斯的自尊心十分脆弱，让他知道了那场争执，他十之八九会直接跑去找波特一对一。

　　身边的问题处理完，莫璃终于可以安心地感受魔法世界的神奇之处了。只是1971年的魔法世界正在经历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伏地魔袭击魔法部的风波刚刚过去，这一切的一切，注定让莫璃所经历的这份神奇，覆盖着一层来自暗处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