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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part.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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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放假的第一天早晨，各家各户一般都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喀嚓——”
铁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两个把步伐放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别人的人。
“轻尘，是你先去洗洗睡还是我先去？”
秦旭飞一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同时轻声询问道。
方轻尘拿过秦旭飞肩上的书包，和自己的一起先放到一边的沙发上。
“你先去……”
“都别去，先来吃点儿东西。”
方妈妈捧着一碟刚刚出锅的小糕点出现在了厨房门前。
“妈。”
“阿姨好。”
“早上好。”方妈妈微笑说道，然后转身回到厨房，“都过来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
“看来阿姨早就醒了。”
秦旭飞看向方轻尘说道。
方轻尘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率先走进厨房。
餐桌上已经放上两碗白米粥，熬得很粘稠的样子，冒着热腾腾的热气，还有榨菜和小糕点。
“怎么样，演出成功么？”
方妈妈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少年各自在桌边坐下喝粥，脸色露出慈爱的神色。
“妈，你这是在怀疑你儿子的能力问题么？”
“去，妈这是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方妈妈嫌弃地瞪了一眼方轻尘，然后扭头笑眯眯地对秦旭飞开口了。
“小飞啊——”
“咳——嗯？”
秦旭飞一直在专心喝粥，听方家母子两个的谈话，结果话题突然跑到自己身上，不由得一时惊悚了。
“慢点喝慢点喝，不急，没人跟你抢。”
方妈妈伸手轻拍秦旭飞的背。
“没事。”
秦旭飞抹抹嘴，小心地向方轻尘投去一眼，只见方轻尘自顾自地喝粥，连眼睛都没眨巴一下。
“昨天玩得开心么？”
方妈妈继续问。
“我吃好了。”
方轻尘站起身拿起自己用完的碗筷，放到水池里，然后飘飘然地转身走回房间。
秦旭飞和方妈妈眼睁睁看着方轻尘在自己面前走过来然后走过去……
“那个——”
“没事，这孩子又傲娇了，你也别老是宠着他，越宠他越给你来劲。”
“哈？”
“自家养的孩子自家还不知道么？”方妈妈有些惆怅的语气，“当初这孩子刚生下来那会儿就知道了，性子吊得很。”
秦旭飞默默低下头，继续喝着粥。
“小飞啊，我跟你说哦，轻尘他小时候……”
秦旭飞默默内牛了。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知道方轻尘小时候的奇闻异事啊！
他只想活着好好睡一觉的说……
“小飞啊——”
“嗯？”
方妈妈伸手揉揉秦旭飞的头顶。
“很辛苦吧。”
“还好。”
秦旭飞笑着回应。
“真的决定了？”
“嗯。”
“那你——”
“阿姨，不必担心我了，我妈妈知道，她也很支持我的。”
“哎。”
方妈妈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有些心疼。
当初她就知道闺蜜嫁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即使这孩子的爹确实不错，但是——
算了，毕竟谁有没法料到后来会发生这些事。
“有事要告诉阿姨，别藏着掖着。轻尘他爸也要回来了，有我们给你撑腰呢，听到没？”
秦旭飞闻言倒是哭笑不得。
“阿姨，我是来上学的，没形容得这么危机四伏吧。不过——”
秦旭飞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谢谢阿姨。”
“去吧，洗个澡睡一会，下午和轻尘一起接他爸去。”
方妈妈再次拍拍秦旭飞的背，起身收拾碗筷去。
“嗯。”
洁净明朗的候客大厅，周围是来去匆匆的旅客，当然，又有着一些举着各式牌子站在出口处翘首等候的人群。
“秦旭飞，你很紧张么？”
方轻尘颇为不屑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一会儿东张张，一会儿西望望，一会儿拉拉衣角，一会儿看看指示牌的秦旭飞。
又不是没坐过飞机，至于么？
让人看见了指不定觉得这是一个刚从乡下来还没见过世面的，可真是对不起这张长得还可以的脸。
“诶？”
听到方轻尘的话，手里正捏着水瓶的秦旭飞有些懵懂地抬头。
一眼就看到了方轻尘眼里那止不住的嫌弃。
“我说，你有必要这么紧张么？”
方轻尘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不就是来接我爸么？他又不吃人，你至于这么六神无主么？”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
秦旭飞哽咽了片刻。
“轻尘，我……”
他能告诉他说他只是觉得这种感觉肿么这么像是要去见失散多年的爹娘啊……
太坑爹了……
方轻尘见秦旭飞一脸的纠结，心中虽然是一阵纳闷，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过头继续看着出口处。
时间也差不多了，应该到了吧。
秦旭飞有些苦逼的抬头，刚想和轻尘说些什么，余光中却瞥见了一道身影。
用略带惊悚的语气飘忽着发出声来。
“轻尘，我应该是——看见你爸了。”
男人一身白色熨烫整齐的衬衫，却没有打上领带，领口还开了两粒扣子，一只手臂上搭着外套，另一边则拉着行李箱。
虽然年过不惑，但是依旧帅得逼人。
方轻尘看着这一幕有些头疼。
瞥了一眼旁边有些呆愣的秦旭飞，方轻尘最终还是决定迎上前去。
“爸。”
男人停下脚步，看着自家儿子走了过来接过自己手里的行李。
“你妈呢？”
“她在家里准备晚饭，说是要给你接风洗尘。”
“也就是说她不来接我？”
秦旭飞敢肯定，自己从这个应该是方爸爸的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嗯，委屈……
“那我这么帅气的打扮她不是就看不到了？”
果然！
方轻尘决心要无视这个四十岁了还装天真卖萌的男人。
“你妈妈每次都不来接我，好伤心啊！”
哀怨的语气，配上失望的表情。
秦旭飞被这一幕惊恐了。
“所以爸，你够了。”
方轻尘冷冷地飘过一句，打断男人的自怨自艾。
“真不可爱。”
男人摇摇头，小声嘟囔道。
方轻尘手一僵。
喂喂！
别以为他听不见好不好！
所以，他没有看见在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方爸爸脸上浮起了宠溺的笑容。
男人看够了儿子，转头看向了秦旭飞。
虽然目光很柔和，但是秦旭飞还是吞了口口水。
他才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好歹是方氏总裁的男人有多么纯良呢！
即使他的出场方式和初中生一样也不行！
方爸爸倒没那么多顾忌。
“小飞，是吧。”
也许是因为方爸爸和方妈妈一样的叫法使得秦旭飞没有那么紧张。
只见秦旭飞深呼吸了一样，然后微微弯腰。
“伯父好。”
方爸爸走近秦旭飞，上下打量了一圈。
秦旭飞下意识挺胸抬头，差一点就要立正稍息。
“不错。”方爸爸伸手拍了拍秦旭飞的背，赞叹道，“很有你爸爸当年的英姿，很好。”
说完，方爸爸便转身走开了。只留下秦旭飞一个人在原地，站得笔挺。
方轻尘看到了，走过来踹了一脚秦旭飞。
“还傻站着干嘛，回家。”
秦旭飞像是才醒悟过来一样。
“我只是很感慨。”
“感慨什么？”
方轻尘好奇。
秦旭飞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方轻尘，然后慎重地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
于是方轻尘再次很鄙视的看了一眼秦旭飞，拉起行李箱走人。
秦旭飞在后面看着，裂开嘴笑了。
目光中透出不只是羡慕还是羡慕的神情。
方轻尘走了两步，感觉秦旭飞没有跟上来，于是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秦旭飞在傻笑。
这个傻瓜！
他眼中光芒一闪，冲秦旭飞喊道。
“还不走？等着种蘑菇呢？”
方爸爸的接风洗尘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豪华。
当方爸爸兴致冲冲地回到家准备接受自家老婆爱的抱抱的时候，方妈妈只是端起一碗阳春面——就是清汤寡水的白面，放到了方爸爸鼻子下面，然后微微一笑道。
“亲爱的，吃面。”
方爸爸瘪了瘪嘴，一脸委屈地把面接过来，缩进了角落。
方轻尘边把呈现一脸诡异表情的秦旭飞推回房间，边对母亲说道。
“妈，爸不就晚到了一天么，你别再欺负他了。”
闻言，方爸爸抬头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厨房。
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是从厨房里传出的一声重重的铲子砸锅子的声音。
方轻尘爱莫能助瞥了一眼方爸爸，踏进房间，关门。
“轻尘。”
秦旭飞突然出声。
方轻尘把抵在人家背上的手收了回来，走到一边，把口袋里的车票啊交通卡之类地掏出来放到桌上。
“你爸妈一直都是这样么？”
方轻尘手一顿，然后把手里东西放下，抬头。
果然是白痴！
还在想这个。
方轻尘看着秦旭飞有些失落的目光。
“……如果，我父亲还在的话，也应该……”
秦旭飞轻尘说道。
“秦旭飞。”
方轻尘打断他的话。
“啊？”
方轻尘伸出两只手压在秦旭飞肩上。
“做什么？”
秦旭飞被方轻尘的两只手压制，看着他的脸不断凑近，有些狼狈地想要躲开。
“不要乱动，看着我的眼睛。”
方轻尘语气很严肃。
秦旭飞顿住，下意识地照做。
“那个——”
“秦旭飞，我记得我妈说过的吧。”
“哈？”
“只要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叫她一声妈。”
“……”
“同样，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叫我爸一声爸。”
“轻尘……”
“秦旭飞，你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当做是秦旭飞的家。”
秦旭飞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如此正经的说道。
“秦旭飞，你究竟在顾及些什么？”
方轻尘紧紧盯住秦旭飞的目光，他看到当他说完这句话时，秦旭飞的瞳孔明显的紧缩了一下。
顾及什么——
秦旭飞苦笑。
顾及的，有很多啊……
那帮人，那些事……
没有一个是可以不顾及的……
所以——
秦旭飞抬头，回答方轻尘的是一个他秦旭飞的招牌笑容。
“轻尘呐。”
“谢谢。”
方轻尘皱眉看着他，缓缓松了手。
他的顾及，他其实大致知道一些，不过——
算了，他要钻牛角尖就钻吧，他又没义务拉他回来。
“不过轻尘，你妈妈真的就只让你爸吃清面么？”
方轻尘一梗，莫名的看向秦旭飞。
他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
秦旭飞含蓄的笑。
“可是我们出门前，我明明看到你妈妈准备了很多很丰盛的配菜，那分量可不止三个人的哦。”
开学后的一个多月在各种社团活动和校园祭的搅和之下，没有多少学生会真的认真读书。
所以国庆假期一结束，就可以看到学子们捧着书和各种辅导资料恶补的情况。
虽然，这个现象对于在小楼里读书的学生来说是比较少见的。
转眼间，秋风渐起，校园里几棵银杏树结了果子往下坠了。
这一年的十一月，天气较往年有些寒冷。
学校体育馆二楼的室内篮球场里，一场校级篮球对抗赛正进行了一半。
“哔——”
随着裁判一声口哨，正式宣告了上半场的结束。
二年级，暂时领先。
方轻尘拿着一瓶纯净水和干净毛巾走向刚下场的秦旭飞。
“很累？”
秦旭飞拿过毛巾随意抹了一把脸，然后把它顶在头上，再接过方轻尘手里的瓶子拧开，往嘴里灌，灌完，又抹了把脸。
“还好，比起训练的量来说还行。”
方轻尘点了点头。
他是知道秦旭飞平常的训练量的，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轻尘，你为什么不下来打一场。”
秦旭飞走到一边的看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远处，二年级的另几个队员也在利用每一分每一秒休息。
方轻尘也到一旁坐下。
“我不喜欢这种需要很多身体接触的运动。”
“啊？”
方轻尘看了眼场上。
“而且，要出很多汗，很腻。”
“……”
秦旭飞沉默了。
这是他从来没想过了问题。
男生嘛，打打球，出出汗，身体碰撞什么的，不都是很正常的事么？
不过——
秦旭飞看了一眼方轻尘。
整洁的校服，闲散的态度。
嗯。
确实无法想象方轻尘打球和别人撞来撞去的样子。
“那么轻尘，什么时候我们两个来打一场吧，就我们两个，一对一。”
闻言，方轻尘似乎是十分诧异地看向他。
“你平时打球还没打够么？”
“不是啊，就是觉得想和轻尘你来一场。”
方轻尘看着秦旭飞审视良久，像是要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就一场。”秦旭飞强调，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脸上推起了戏谑的笑容，“还是说轻尘，你不会打球啊。”
方轻尘怒了。
“谁说我不会打的！就一场，你说的。”
“嗯！”
秦旭飞忙不迭地点头。
果然，对付轻尘，激将法什么的是很有用的。
说完，方轻尘就有些后悔了，特别是当他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秦旭飞想偷了腥的猫一样在笑。
丫的，又上了这家伙的当了！
方轻尘深刻检讨。
是自己的忍耐力越来越低了么？
怎么一碰到秦旭飞，平时的理智与冷静就离家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