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爱莲说》自蹊

15、Chp. 15

　　陈耀派来的保镖竟然是大天二，我忍不住暗暗地想，如果大哥知道了，是会K陈耀呢？还是会K大天二？
　　一打听，原来大天二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只知道耀哥同南哥借了他帮忙，具体的事情，到了地头自然有人会同我们联络。我以为□□做事都是这样的。我以为这家伙应该很习惯了，结果他自从见到我就一点都不淡定，还骂我连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傻乎乎的跑过来了。我很想说：大哥你不也是如此么？至少我知道我只是来给什么人治病的。
　　不过大天二紧张的态度，让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此行恐怕会有些凶险。后来听包二说了他们第一次被社□□去澳门做事、损兵折将的经历，我才知道，他们每一次为社团做事，都是拿命在赌，大天二早就心知肚明、习以为常了。
　　我和大天二都一时无语，静静的想着对策。伴着一阵“突突突”的响声，一条小船靠岸了。大天二领着我过去，上船之际，他在我耳边小声说，“跟紧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听了心上一震，就在我呆住的时候，大天二把我拽上了船。
　　坐在船舱里，看着这个四下里谨慎查看的男人，想想他刚刚给我的承诺，我忽然明白，现在我们就像是之前一起上战场的兄弟，彼此生死相托。我见大天二检查了一圈，最后关好舱门、拉上窗帘。我站起身来，拉过大天二。
　　“你要做什么？”大天二被我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送你样东西。”我冲他笑笑说，手上拉开夹克的拉链，低头解着腰带，“想来我们这次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万一真出了事，我想我一定会后悔的。”
　　该死的，这个扣子怎么这么紧！我正低头同腰带较劲，冷不防过来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我的双手。
　　“你别这样……”
　　我抬头看见大天二眼里带着痛色，这是……怎么了？
　　“呃……只是送你个礼物罢了，你不用太认真的。”我笑笑想缓解尴尬。
　　为什么我觉得大天二的笑容痞得不像平时那样轻松？“好啊。不过有些事应该留给男人主动才对。”
　　嗯？这是什么意思？大哥你这是要先送我东西，还是要抢东西的说？我觉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原本握着我的那双大手顺势揽住我的腰背，那双专注而带着深情的眼睛离我越来越近……
　　这好像有些不对劲，我赶紧伸手抵住大天二的胸口，同时侧开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耳垂上。我愣住的瞬间，唇上又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
　　当我感觉到一只手摸到了我的腰带扣时，我立时醒过神来。
　　“别动！很危险的！”我大喊了一声。
　　大天二的动作僵住了。我赶紧从他怀里跳出来，三下五除二，解开皮带抽了出来。同时嘴上还解说道，“这条腰带是我做佣军时的战友送我的，他也算我半个师父啦。佣军里出了名的狠角色。这条腰带和背心是他的救命法宝，上面好多机关。你先穿上，我慢慢说给你听。你看着我干嘛？不用太感动啦，他也给我做了一套的。只不过我那一套配的装备攻击性不强，所以今天穿的这一套。我自己的我也有带。这套反正是男式的，我穿着也不合身。送你啦。真的能保命的！不骗你。”
　　大天二还是愣在那里。我干脆拉开他的外套，见他果然没有用皮带，就伸手帮他把皮带串上、扣好；又扒了他的外套，把自己身上的那件带着一推口袋、重的要死的马夹套在他身上。然后颠不颠的把背包里自己的那一套翻出来穿上。瞧我的习惯多好啊，有备无患。
　　见大天二的脸色不太自然，我想他一定是为了刚刚会错意而不好意思。于是坐到他身边，指着他身上的一个个口袋和暗扣，告诉他是什么装备，怎么用。
　　转移话题这个法子果然有效。我把那些装备的用途讲了个七七八八，这家伙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之前在大嫂的手术室外面听你说你当过兵，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看来是小瞧你了。”大天二自嘲的笑道。
　　“你也学过打拳是吧？”我记得咕咕仔好像提过大天二很能打。
　　“跟着B哥练过。没有南哥和大头仔厉害。”大天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又想做什么？”
　　“哪天陪我打一场好不好？我大哥从来都是让着我。我想知道，我究竟有没有自保的能力。听大哥的意思，你蛮厉害的。”我最后一句说的很狗腿。
　　“是挨打很厉害吧？”大天二斜眼看着我，还哼了一声。
　　“之前，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对不起哦。”所以才想送你份大礼补偿一下，谁知道又被你想歪了——所以说，大哥老想扁你也是有道理的——以上纯属内心独白。
　　“算了，说说你当雇佣兵的事吧。看你平时挺乖的，怎么会去做这个？”大天二点了根烟，闲聊着。
　　“那时年纪小，不知深浅。我一个同学的哥哥是靠做这个拿到的国籍、赚的钱供弟弟妹妹念书。我当时学费不够了，又听说他们要找个军医助理，就去了。这下子好了，正规军、特种兵、雇佣兵，联合作战的时候都见识到了。不过雇佣兵基本上就是送死的，没人拿他们的命当回事。我的上司、就是老大啦，他是个奇人，看着一点都不健壮，但是那些佣兵都蛮怕他的。你没见过那些人疯起来的样子，真的是野兽凶猛啊。他们面对的人和他们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不出人性来的。虐杀、虐俘、轮/奸，什么惨事都有。刚入伍的新兵，如果入了那些老兵痞的眼，战斗力又不够强悍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按倒轮了。有的还没上战场就被弄死了。刚看到这些时，我吓得浑身发抖。我老大见了，对我说，越早被那些人看出我怕，我就死的越快。如果没有自保的实力，就等死吧。
　　“我其实挺奇怪，像我老大这样的，应该是那帮疯子会‘爱’的类型，可是他们那么怕他。后来发现原来佣兵里所有的老兵，和他几乎都是过命的交情。除了老大，少有人这么尽力的救这些亡命徒。佣兵里能活下来的，个个都有保命的绝活，这么多年下来，老大的身手也是不同凡响。冲着老大的面子，开始是没人敢打我的主意。后来，我跟着老大学着战场上、佣兵里的生存之道。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强，没有第二条路。有时，拼命才是唯一能救命的。是不是和你们很像？”我笑嘻嘻的问大天二。
　　大天二看我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疼惜，让我不由的脸红心跳。我生怕被他看出来，只好继续傻笑的三八兮兮的。
　　大天二撩开我额前的发，抚着我的眼角，“这么亮的眼睛，究竟都看到了些什么？之前听兴仔说，你的一个病人死了，你难过了很久。我还以为你这些年，至少过得很平安，才会把人命看的这么重。”
　　我张着嘴巴愣住了——怎么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那不一样的。”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就会泪意上涌。“那个女孩，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她被人□□，我帮她做的事后处理。正常来讲，她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孕。在香港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孕6个多月了。她本来很爱这个孩子，谁想到一项检查，发现这个孩子的生父不是她现在的男朋友。这个女孩承受不了，决定终止妊娠，同时她还要接受心脏手术。我负责终止妊娠的那一部分手术。当我抱着那个已经死掉的胎儿的时候，他还带着母亲的体温，是暖的。眼睛是闭着的，小手里紧紧抓着什么。”说到这里，我不由闭上眼睛，抓紧心口，这么久了，我一想起那时的情形还是透不过气。“我打开他的小手，他攥着的是他大腿上的一块皮肉。那是孩子被注射药剂结束生命时，痛得用小小的手，生生把自己的肉抓下来了……”也许是这件事在我心里压得太久，一旦说出来，那种崩溃的情绪便随之宣泄而出。我捂着脸，哭不出声，眼泪从指缝中涌出、掩都掩不住。我的头被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不想让人看到我这副模样，我的嗓子有些哑，我尽量控制着声音平稳。“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死掉的是我自己，而不是那个无辜的孩子。显然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当孩子离开了母体的瞬间，母亲出现了并发症并大量失血。说句忽视医学学术观点的话，我真心觉的，杀死了自己心心念念疼爱了六个月的宝贝，没有哪个女人还能活得下去。”
　　感觉到自己被抱紧了，我颤抖的心渐渐平稳。抹了抹眼泪，我推开大天二的肩膀。仰着笑脸，抖着嘴唇，看着他说，“从那天起，我发誓，我不要再看着任何生命在我的手术台上消逝。我不要再看到任何我寄予了感情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要更强、更优秀。无论多苦多累，都比心痛的滋味好受。”
　　我拍拍脸，让自己振作一些，这个时候放任自己陷在哀伤的情绪里可不是好事情。“来，让你感受一下近身搏击术的妙处。我跟南美人和越南人学的，他们个子小，在技巧和速度上尤为擅长，他们的打法很适合我学。来啊，试试嘛。”我拉过大天二在船舱里小打小闹，顺便演示一下那些装备的使用方法，全当热身。
　　到了目的地澳门，大天二接到耀哥手下的电话，要我们先到一家射击俱乐部去找老板“老鬼”，他会给我们准备我们需要的车辆、潜水设备；另外我做外科手术所需要的器材、药品，我只管向他列单子就行，他也会为我们准备。
　　幸好大天二对澳门的路还挺熟，我们很快就找到地方。我头上扣着黑色鸭舌帽、带着墨镜，跟在大天二身后。之所以这身打扮，正是希望道上的人，越少人认得我越好。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我敞开夹克，摸了摸挂在项链上的、阿Van送我的扁锥刺，这玩意儿现在快被我当成护身符了。“老鬼”是个四、五十岁，高大魁梧的混血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狭长的眼睛隐在黄色的眼睛后面。我们打了一个照面，老鬼的眼神在我的胸口略停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移开目光，大天二还是意识到了，立刻闪身上前挡住了我。老鬼回头对身后两个保镖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壮得像公牛一样的家伙冲着大天二就过去了。大天二把我挡在身后，跟这两个来意不善的大块头打了起来。与此同时暴露在老鬼眼前的我，清楚的看到老鬼那充满杀意与威慑的眼神。我后退一步，两脚开立；扯下链子上的扁锥刺套在手上，握紧双拳，，摆好格斗站姿。老鬼块头不小，身法却很是迅速。他身形一动，我就知道，以他的力度，我抵不住他一击，只能躲。幸好刚刚在船上和大天二的一番闹腾，现在我已经把筋骨活动开了，才能把之前所学发挥到极致。我一边灵巧的躲避，一边拆去他进攻的力道。二十几个回合下来，我依然想不到该如何对付他。他对我那一套近身搏击的路数很是门清，暹罗拳术、巴西柔术和国术在他面前都讨不到便宜，当然这是由于我学艺不精的关系。还幸亏他现在有些年纪了，不然我早就被打趴下来。大天二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他能把我叫他的那些活学活用，也解决不掉那两个重量级选手。我间或看了几眼他们那边的情况，那两个大个子分明是特种兵近身攻击的打法。这是什么状况？
　　“鬼眼和Michael的弟子，就只有这点本事么？连还手的能耐都没有？”老鬼在我身后阴阴的说，同时一脚狠的踹过来。
　　我暗道：坏了，莫不是遇到老大他们的仇家了？我就地一滚躲开他这一脚，趁机从背心口袋里拽出两柄小飞刀，一按刀柄上的机关，回手向身后老鬼的方向甩出去。3秒钟之后，身后传来小股爆炸声。
　　“哇靠！鬼眼和Michael还真疼你，这都是什么啊？好了，停下！”老鬼在我身后一边咳，一边喊。
　　我一手握着扁锥刺，一手扬着一柄飞刀，防备的转过身来，看着老鬼。老鬼一身狼狈，对着大天那边招手，“都别打了，过来。本想试试你这个小丫头的身手，你倒好，差点把我场子拆了。”
　　局势变化的太快，我很是疑惑。大天二那边也停了手，被那两个大块头推着过来。
　　“好啦，小丫头，放下手吧。不用再举着那个玩意儿吓唬人了。还不信我啊？我是鬼眼阿Van和Michael的老朋友，所以我一看你链子上的锥子就知道你是阿Van和Michael的中国娃娃。这下可以信我了吧？过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中国娃娃”是阿Van师父和老大私下对我的昵称，有鉴于这二位朦胧的基情，我想听过他们对我这个叫法的人应该不多。而且，认识阿Van的绝杀技“飞血锥刺”的活人，还真不多。我忽然想起阿Van曾提过的老朋友“鬼枪”。
　　老鬼过来，手搭在我肩上把我带到后面的练枪房。大天二再怎么不爽，还是被那两个壮男压制的死死的。“鬼眼和死神Michael托我照顾着你点，我还没来得及去香港看你，你倒是跟着洪兴的人跑到我的地头上来了。小丫头不错，那两个老鬼的本事还是学到了一、两成的。不过你男人就太弱了，留我这练练吧。”
　　我心说，如果您老真是“疯子鬼枪”，留给你练，那还有命在了么？“不是啦，朋友而已。”为什么一遇到大天二，我就老是要对人解释？
　　“什么朋友啊？男朋友啊？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两个老鬼一辈子也就那么过了，这些年就活了你这么一个徒弟。要是他们知道了……哼哼，就凭这小子的本事，恐怕活不过去喽……”
　　我顿时一脑门子的黑线，见识过自家大哥的不讲道理，我可不敢再让这个老疯子把我那两位师父兼老大给招回来。唉，废话少说，赶紧哄着他老人家吧。
　　“鬼叔叔，您别。真的只是朋友，就不用劳动您几位受累了。有什么差事，您尽管吩咐小的。”我真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笑的很贱，不然那老鬼怎么会笑得贱上加贱呢！
　　“难怪那俩个老家伙那么疼你，娃娃就是乖啊。呐，鬼叔这边接了个单，要200支手枪，10支冲锋枪。零件刚到，你们这么一闹，我的手下收拾场子都来不及，哪有时间装枪啊？这点活，对于你这个鬼眼的徒弟来说，不在话下。帮鬼叔弄完它吧。”我刚想哀嚎，老鬼一摆手制止住，“我知道你过来时要做事，放心，这两天你都轮不上，要等时机的。你要的东西，我会帮你准备好的，放心。”老鬼此时是老神在在，一招手，“阿七，那批货，由他们俩个装，你调个人过来打下手、帮帮忙。”
　　“我们两个？”我指了指大天二和自己，纳闷的看着老鬼。这位大叔未免太自说自话了吧？
　　“废话！你一个人做，想累死啊？怎么？他不会啊？那你教他喽。给你10发子弹校枪。”我想了想，10发子弹给新手校枪倒是差不多够了；不过每支枪校对10次，时间够不够啊？弄不好比我一个人做还慢。
　　已经走出门的老鬼又退了回来，“是一共校对10发子弹，记住了。”
　　“什么！”我听得跳了起来。
　　“一把枪校10发，那我不亏死！小子记着啊，浪费一颗子弹，我剁你一根手指！剁完了手指就剁你下面的！”说完，这疯鬼招呼了保镖走了。
　　我看着大天二真的要哭出来了，“sorry啊，又把你连累进来了。唉~不说了，先帮我装枪吧。要是10发子弹不够试枪的，教他剁我的好了。哎呦，我真是红颜薄命啊，碰到这么个师叔。”我苦着脸教大天二如何装枪、射击、校对。大天二人高马大的，我从后面抱着他的肩膀、用脚岔开他的双腿调姿势，觉得自己手短脚短，有够累的。不过大天二在玩枪这方面倒是蛮有天赋的，一点就透，领悟力极高，很快就上手了，实在是老天垂怜啊。
　　一天半，210支枪，我们装好、校对完毕。老鬼试过之后很是满意，也就没计较我们多用的那几十发子弹。我冲大天二吐吐舌头做鬼脸，这家伙竟然忍着笑跟我装酷，其实指不定心里有多得意呢。
　　我们要用的东西老鬼已帮我们准备好，耀哥交代我们这天夜里准备出发。下午老鬼一直拉着大天二教他练枪，说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和鬼眼较量过，所以要教个徒弟出来灭了鬼眼的徒弟。我望着被“赶鸭子上架”的大天二，心说，你对上我这个也没跟着师父练多久的，倒也公平。
　　临出门之前，我和大天二一人50发子弹，固定靶10发、移动靶10发、模拟对战30发，一番比试下来，双方皆是有输有赢。比赛公平、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大天二确实比我有天分，再加上他的力量和控制力都比我要好，这个结果不出奇。倒是老鬼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不住地感叹“可惜了”。
　　出发前，我换好了潜水衣，大天二见了我这打扮不免担心，问我学潜水多久了、是否有把握。
　　老鬼在一旁听了直笑，“当佣兵的谁给你时间学啊、练啊？一趟任务下来没死，那就学会了。”
　　大天二听了，一把扣住我的手臂。我真是服了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老疯子了。“没事，别听他瞎说。我是出过类似的任务，不过出任务之前，我老大有认真教过我啦。再说耀哥说了，还会有一个潜水的好手，我只要照应一下就可以了。”
　　老鬼派了车和司机送我们，到了地头，见到的潜水好手竟然是咕咕仔。咕咕仔见了我也很惊讶，我们私底下都在想，要是大哥知道了这事就麻烦了。于是很默契的决定，谁都不主动向大哥提这件事。路上，咕咕仔告诉我们，三联帮前任老大雷公的情妇丁瑶，杀了雷公嫁祸给山鸡和陈浩南。大哥猜到以丁瑶心狠手辣、小心谨慎的性格，一定会除掉知道此事的心腹。今晚我们就是要救下、并策反她的这名心腹高峻，以待时机成熟时，由他指证丁瑶，并为山鸡、陈浩南正名。

　　凌晨3点3刻左右，咕咕仔看到远处的车灯暗号，带着我下了水。4点半稍过，咕咕仔架着已然昏迷的高峻，走向等在岸边的大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