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爱莲说》自蹊

16、Chp. 16

　　上了车，打开暖风，咕咕仔灌了一口药酒，赶紧换上干衣服。我忙着查看高峻的伤势，做急救。大天二拿过一条毯子把我包住，递给我一个保温壶，里面是烫烫的巧克力奶。
　　到了耀哥帮我们准备好的地方，咕咕仔和司机先把高峻用担架抬了进去。大天二坚持要我先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我很担心高峻能不能救的回来。此时被大天二一催，我莫名焦躁，唰的一下拉下潜水服的拉链。
　　“你干嘛！”大天二的一声喊，真是有够吓人的。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我里面有穿游泳衣，你吼什么啊！”显然我忽视了在黑色潜水衣的映衬下，白花花、呼之欲出的那两团，对男人所造成的视觉、乃至心理上的冲击力。大天二的眼神不自在的躲闪，扔给我一条大浴巾和装了干衣服的塑胶袋，“还不快去，会着凉的。”
　　5分钟后，我冒着热气、芬芳四溢的冲了出来。套上手术服，我来到高峻躺着的房间。我刚伸出手去，准备脱下他的衣裤。大天二又是一声喝止。
　　“大哥，你究竟想干嘛？”我头痛的望着大天二。
　　“我还想问你想干嘛呢！当着我的面脱别的男人的衣服，你当我死的啊？起一边去。”大天二来到我面前，说的很是认真。
　　“ok，那你帮他脱好了，当心不要碰到他的伤口。”我从善如流的让到一旁，递给他一双手套——反正省我的力气嘛，无所谓。我一边给高峻的枪伤消毒，一边对大天二不无戏谑的说，“不过气大伤身，你为这个生气还真有些没道理。”
　　“现在整个洪兴都知道，你把嫁妆都给我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啊。”我没想到大天二淡定下来后的第一句话，让我差点把酒精棉捅到高峻肚子里去。
　　“这……这……我……”
　　“怎么，被大嫂传染上结巴了？”大天二坏笑着戏谑回来，“我奇怪你大哥这几天上哪去了。也不知道他听说了没有，怎么还没过来扁我？”
　　“大天二，你可以试试笑得再可恶一点，看我会不会一下小心把这家伙捅死。那你兄弟和你大哥的黑锅可就又有的背喽。”我恶狠狠的威胁他。
　　大天二悄悄站到我身后，凑在我耳边说，“其实你没嫁妆我也不介意的。”
　　我咬着嘴唇深深呼一口气，“我现在要给他做手术，我什么都没听到。”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天亮的时候，高峻已经清醒过来。到了下午，虽然还是很虚弱，却已经能勉强坐在轮椅上了。我很小心的护理了他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望着窗外天边的晚霞，淡淡的对我说，“说吧，你是谁派来的？想要我做什么？”
　　虽然我确是为了大哥才揽了这么个活，但是就这样被直指别有居心，心里还是有些不好过。“是洪兴的大哥要我来帮你治伤的。我不是社团的人，不过我听说洪兴的山鸡和陈浩南被人陷害。也许是有人希望你能说出实情。”大天二上午就被叫走了，眼下又没有别的人跟他说清楚。我干脆就直说了。
　　“我还有别的选么。”片刻无声之后，高峻喃喃自语道。

　　夜里，咕咕仔带着我和高峻来到了丁瑶及三联帮，同洪兴各位大哥对质的现场。除了鸭舌帽、墨镜、黑衣、黑裤，我连黑口罩都带上了，希望大哥能忽视夜色掩映下、一身漆黑的我。
　　当尘埃落定，真相大白，丁瑶死在山鸡枪下，高峻被三联帮带回刑堂处置，陈浩南在大哥力挺下成了铜锣湾扛把子……我欲趁着夜色，在大哥发现我之前，偷偷溜走。
　　“想考考大哥能不能认出你来是不是啊？”忽然搭到我肩上的一只大手，吓死我了。
　　“呵呵，大哥……”我摘下口罩，对着大哥傻笑。
　　“最近还吐的厉害吗？”大哥笑呵呵的问我，就是笑得很僵硬。
　　“嗯……不吐了……”——这是什么问题啊？我心里嘀咕着。
　　“大天二！”大哥一声吼，小二抖三抖。大天二闻声而至，态度恭谨。“好好照顾我妹听到没有？女人怀孩子很辛苦的……”
　　这下被雷蒙了的不止我一个了。我见大天二看我的眼神很奇特，赶紧扯上他，一边走一边扭头对大哥说，“大哥我明天还要上班，没他我不认路，我们先走了。”
　　直到再次回头时，大哥已被人海淹没，我才长出一口气。
　　“几个月了？”这个该死的家伙，趁我松口气的时候，从身后环住我的腰腹，贴在我耳边，忍着笑问我。
　　我抬脚向后跺去，却被他闪过，人又被他抱了个结实。“小心点，别伤了宝宝。”他倒是玩的很乐。
　　“别闹了。都是我的错，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哪句话说错了，被大哥想成这样。”我此时一脑门子的官司，也没注意到自己正乖乖的任大天二抱在怀里。“我回头找个时间同大哥讲清楚。现在说，我怕他又会和你动手。”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会很‘辛苦’的。靠着我睡吧，我们回家。”我在心里感叹大天二真是好脾气，窝在他怀里闭目小憩，由着他带着我，于是也就错过了他那一脸幸福洋溢、自欺欺人、傻乎乎的笑容。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静的轨道上。转眼，我已经成为正式的医生，被分配到外科。我的生活重心依然是工作和照顾大嫂侄子。大哥似乎已接受了我没有和大天二交往、更没有怀孕的事实，只是他看大天二的眼神总是不善，好似在指责他始乱终弃。幸亏不论是大哥还是我，现在都不常见到大天二。之前我和大天二的打拳之约，在大哥的那次乌龙事件后，我自然不好意思再提，也就不了了之了。即便在阿细的病房里见到，也是打个招呼便各忙各的了。直到这天，阿细醒了。

　　**************大天二接到KK电话，无限欢喜的分界线*****************

　　“南哥，KK打来的电话，说是大嫂醒了。”大天二开心的向大哥汇报这个好消息。于是陈浩南、大天二、包/皮、蕉皮四人，一起赶到医院。
　　病房里，阿细正在看电视里的综艺节目，跟着念绕口令，玩的欢实。憋闷了大半年的陈浩南此时满心的愉悦，凑到阿细身后，低头就想亲吻上去。结果吓得阿细惊叫连连，躲在浴室里不敢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兄弟四个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大天二。
　　“我也不知道啊。”大天二被大哥哀怨的眼神看的心慌。
　　“救命啊！你们走开啊！KK救命啊！”阿细躲在浴室，隔着玻璃窗，冲着她南哥大喊大叫。
　　听到阿细喊“KK”，大天二像是上了发条，立刻蹿出去找人了。

　　**********KK被匆忙拉过来的分界线*************

　　“这是怎么了？”我被大天二拉着慌里慌张的跑到阿细的病房，一进来就看到铜锣湾大哥苦大仇深着一张脸；而阿细，跟个小可怜似的，躲在浴室里哭着喊我。
　　把阿细从浴室里哄出来，我带着这一大队人马来到了脑外科专家阿Paul的办公室。因头部受伤而失忆是一个烂俗的戏码，阿细的情况比较特殊。她记得以前的事，可是近几年的就不记得了。所以她现在不结巴了，也认的我，对于我来说，她一切正常。可对于陈浩南来说，正好相反。未婚妻不记得自己了，恐怕对于任何一个苦苦守候了大半年的男人来说，都是很痛苦的。
　　醒来的阿细很是不安，如今她身边记得的人，就只有我了。于是，陈浩南整天腻着阿细，阿细恨不得整天扒在我身上才安心，陈浩南的身后跟着一帮小弟。幸好现在的工作不像实习期那么紧张，不然的话，就算我不发疯，医院也会发疯的。
　　为了能让阿细恢复记忆，陈浩南和他的小弟们花样百出。又是拿出以往的照片、衣服、信物，又是故地重游。连昔日重现、案情重演都想出来了。被指派为扮演阿细的我，连连被包二和山鸡痛批不入戏。好脾气的大天二又是打圆场，又是提台词，忙得很乐。
　　阿细在一旁看戏倒是看得很开心，可是记忆依然没有找回来。用山鸡的话说，只要两个人还是互相喜欢不就得了，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我听了不由皱眉头。其实，如果阿细不再执着于陈浩南，也许她以后的人生能平安一些。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才合适。回过神来，却见到山鸡防备的盯着我。大天二也是微微皱眉，神色忧虑。
　　阿细出院的那天，我悄悄的问她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我那边先挤一挤。阿细有些犹豫，说要再想一想。陈浩南只是握了握阿细带着他求婚时送的戒指的那只手，阿细便不由自主的偎到了她南哥的身边。阿细怯怯的望着我寻求肯定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像专门毁人姻缘的王母娘娘，不由自嘲的摇头苦笑。阿细见我笑了，开心不已，笑得羞涩。多年姐妹的默契，不言而喻。我怎么觉得南哥看着这样的我们，有点酸溜溜的。
　　尽管阿细选择了跟着南哥，但是失忆的事实让她比之前有些羞怯，如今斯斯文文的她，倒更像是我出国之前的阿细。我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这样的阿细是否还会是陈浩南情之所钟。所以每当阿细要我陪她的时候，我总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本来我还怕做他们两个的电灯泡会很尴尬，结果没想到□□大哥的约会都是集体行动。而山鸡新认识的女朋友淑芬，竟然是我在英国读书时的旧识。
　　我和淑芬并不很熟，只是在一些聚会上见过几面。不过这个活泼、开朗、善良的女孩子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如今重逢，竟有几分相知恨晚的调调。我们陪着阿细去慈云山看南哥的奶奶，没想到已经有老年症的老人家还记得我包的饺子。南哥不是在场唯一不明所以的人。大天二解释说，那一年我一个人过年，疯狂包饺子，于是大家都要帮忙消灭饺子。大天二就带了一盘过来给奶奶。正好那年南哥有事没能回来，所以不知道。
　　奶奶感叹着缘分的奇妙，直嚷着大天二应该早点把这个从小就贤惠的姑娘娶回家。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南哥打发男人们去球场故地重游，女人们做饭，他自己专心陪奶奶说话，包二则要求在家打电玩，。淑芬和阿细嚷着做饭有我一个就够了，她们还是打下手好了，省的越帮越忙。我带着淑芬和阿细去菜市场买菜，阿细笑我难得认一次路。
　　我们三个女生说说笑笑间，就把饭菜烧好了，几个男人却是略带狼狈的回来了。原来球场现在被东星的一批小鬼看管，又凶又狠，人数众多、实力强大。最重要的是，哥几个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跟这几个小屁孩动手算什么名堂？输了赢了都丢人，干脆拉开气场威慑一下，趁着这帮屁孩子们没回过神赶快颠儿了得了。
　　“本来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不过是各领风骚那么几年。看开些啦。”我一边端菜上桌，一边浑不在意的拍拍大天二的肩膀以作安慰。
　　“什么意思啊？”淑芬小声问山鸡。
　　“我靠！我怎么知道？哎，还是问大天二。”山鸡瞪了淑芬一眼，转攻大天二，筷子一比划，“嘿，你们俩……平时都是这么‘吟’诗作对的啊？”
　　“吃你的饭吧！”大天二笑嘻嘻的呛回去。
　　“我以为你们香港口Mafia社会都是这么说话的，像是暗语唉。很酷哦……”淑芬一旁小声为自己辩解着。
　　“不是啊，我觉得KK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有点意思……”蕉皮扭着眉毛、点着筷子、若有所思。
　　“听懂了么你？还有意思。”山鸡一个白眼丢过去。
　　“没大懂，又好像懂了。”蕉皮还在思索中。
　　“切……”山鸡不屑的摇头，吃菜先。
　　阿细看着南哥，用眼神问，“什么意思啊？这什么状况？”
　　南哥用眼神和暗笑回给她，“不知道哦。随他们去喽。”
　　两人相识而笑，情意绵绵。

　　“KK，你刚才说的，那个切口是什么？”蕉皮一边帮我端菜，一边问。
　　“你还没完啊？”山鸡一付“败给你了”的神情。
　　“什么‘切口’啊？”我好茫然。
　　“坐下吃饭啦，”大天二起身拉我坐下，帮我夹菜，“别理他。”
　　“不是啊，蛮好玩的。就是那个什么‘风骚’啦。”淑芬抓重点的本事不容小觑。
　　“哦，是首古诗来着。原文是‘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李杜是说大诗人李白和杜甫。其实江山和江湖差不多，那些风云人物、各行当的大佬一代换一代。不过有的坐稳位子的时间长一点，有的换得快一点……”
　　“哇靠！我才知道原来古诗是这么‘吟’的！搞了半天，古诗讲的全都是我们小混混。”山鸡拍案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