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爷的帝路》萧玉岚舒

63、机不可失

　　柳澹兮没有推开行为莽撞的懿之，就这么仍由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虽然过于亲密了一些，但是在大大咧咧惯了的卓熹等人面前，这些远远算不上什么，压根不会在意。

　　懿之抓起一杯酒递到柳澹兮面前，“柳兄，来，我们喝一杯。”

　　一杯醇香美酒在月辉下更显得清澈无比，懿之感觉到手指上温热的触感划过，酒杯被柳澹兮接过去。

　　“自当奉陪。”柳澹兮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赞道：“许久没有喝上这等好酒了。”

　　懿之伸出手，指尖擦过柳澹兮的嘴角，抹去残留的酒，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问题，大大方方的说道：“柳兄，咱们可是说好了不醉不归的，这一杯酒可远远不够。”

　　卓熹等几个人的在旁边热热闹闹的猜拳说话，可是在懿之听来，那些说笑声仿佛十分的遥远，遥远到不在意的话会当作不存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见得到朦胧月色下的柳澹兮一人。

　　柳澹兮主动的斟满两杯酒，其中一杯塞到懿之手里，“我既说了奉陪，自然尽情到底。”

　　懿之看眼手里的酒杯，耍起了无赖，“我这么躺着喝，酒水非洒了不可。如此美酒，浪费了可是大大的罪过……”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柳澹兮，“不知柳兄是否方便喂我喝一口呢？”

　　如若换作往常，他是断然不会向柳澹兮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难得佳节良机，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进一步。

　　“好。”几乎是没有迟疑，柳澹兮一手按住袖摆，将酒杯凑到懿之的嘴边。

　　懿之克制住快要表露出来的笑意，就着柳澹兮的手喝下美酒。

　　柳澹兮微微一笑，将空酒杯搁到旁边，接过懿之手里的，将那杯喝下。

　　懿之转头望向夜幕上如同银盘一般的皎洁明月，感叹道：“我这一辈子，能有今时今日的一场欢聚，实乃人生大幸。柳兄……啧，我觉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是喊你柳兄是不是显得太生分了？”

　　他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能感觉到柳澹兮在看着自己，目光没有离开过。

　　一轮划拳下来，卓笙输了，被他弟弟揽着肩膀，非逼他喝下一海碗的酒不可，其它人随之起哄，齐声大喊着“快喝，快喝”，气氛比之刚才更加热闹。

　　卓笙不太能喝酒，因此对着那一大碗美酒犯难，连连推辞。

　　“大哥，愿赌服输，快喝了吧。”卓熹功夫不差，手上稍用些力道，卓笙便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说好了是小杯的，怎么轮到我就成大碗了？不带这样的。”卓笙努力的想推开酒碗，这一大碗下肚，非得烂醉如泥了，一会儿回家去又得麻烦妻子收拾。

　　徐岐跟着起哄，用力拍了拍卓笙的大腿，“怕什么，好兄弟，一口闷！”

　　“难得这么一回，快喝吧。下次，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能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了。”有人跟着劝。

　　“唉。”卓笙叹口气，不想扫了兄弟们的兴，等醉了之后缠着卓熹好了，“我喝我喝！”说完，眼一闭，大口大口的当白水给喝了。

　　“好！”卓熹带头鼓掌，众人也大声欢呼。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柳澹兮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懿之的身上。

　　他在想，颛孙懿之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确实如此，那不如今后直呼我名即可，就像之前吃饭时的那样。”柳澹兮终于开口出声了。

　　“如此甚好甚好。”懿之击掌大笑，随后又刻意的压低声音，“私下里，我直呼澹兮的名字，而澹兮可以唤我懿之，你看如何？”

　　柳澹兮摸着下巴，惊讶道：“如今只有我与卓笙知晓你真实身份，不怕让其他人撞破？”

　　“我既然这样说了，自是不怕。”懿之握住柳澹兮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我相信澹兮的谨慎小心，能使得我的身份直到我想让大伙儿知晓的时候才会说开来。”

　　柳澹兮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没有注意到懿之那只不太老实的手，“承蒙懿之夸奖，我必当谨慎。”

　　懿之轻咳两声，适可而止的松开柳澹兮的手，面露轻松的笑意，“若是我让澹兮太过紧张了，那就罪该万死了。”

　　“不会。”柳澹兮很快的说道，含笑的眼眸透出几分复杂。

　　颛孙懿之这个人，着实是个会演戏的。

　　一说一笑，一举一动，顺其自然，若不是早有防备之心，恐怕早已掉进他的甜言蜜语之中。

　　“来来来，我们继续赏月喝酒！”懿之忽地坐起身子，拿来两只小碗，“酒杯太小了，但我们也不能向他们那样闹腾，”他抬了抬下巴，对着已经喝醉了在高声歌唱的几个人，“所以你看这碗合适吗？”

　　“合适。”

　　“爽快。”懿之十分高兴，抱来一坛酒。殷勤的斟满，“喝酒，喝酒！人生难得几回醉——”他畅快的连喝三碗，酒水淋湿了下巴，还洒了一些在衣襟上，他胡乱的一抹，瞪着柳澹兮，等他喝掉自己的那一份。

　　柳澹兮喝起酒来是斯文些的，一口一口慢慢的将碗里的酒喝光。尽管今晚已经喝了些酒，但他的脸颊依然如玉，毫不见酒喝多了之后会出现的红晕。

　　小桌上摆着下酒的花生米和两三种口味的月饼，懿之又斟满两碗酒，然后将月饼推到柳澹兮面前，自己捡了好几颗油炸花生米丢进嘴巴里。

　　“这月饼是厨子们精心做出来的，我下午的时候还专门去看他们做呢，闻着就嘴馋了。”

　　每一只月饼都被切成了四瓣，这样不浪费也方便吃，柳澹兮随手拿了一块，细嚼慢咽。

　　懿之看着柳澹兮吃月饼，自己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酒，一副非得把自己灌醉不可的架势，渐渐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痴痴呆呆的盯着柳澹兮。

　　“我今天……很高兴。”他喝多了，又倒在柳澹兮的腿上，手搂住人家的腰，“觉得明天又会充满了干劲儿，哈哈哈——澹兮啊澹兮，缘分和机遇都是奇妙的，对吗？”

　　“是。”柳澹兮应道。

　　“希望……我们，永远永远……都不分开。”懿之又说道。

　　柳澹兮点点头，“嗯，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懿之不说话了，只乱蹭一通，虽然今日在举止言行上亲近了些，但是他还能察觉到柳澹兮表露出的些许疏离，于是心里有点不大痛快。

　　柳澹兮任由着他像小孩子似的蹭来蹭去。

　　旁边，卓笙已经彻底醉了，双手扒着弟弟的肩膀不撒手。卓熹的酒量大，所以现在仍清醒着，看其他人大多也醉了，便挥挥手，今日的玩乐到此结束，然后架着兄长踉踉跄跄的往住处走去。其他人也相互搀扶着，嘻嘻笑笑着离开。

　　庭院里逐渐清冷下来，唯有一轮明月依旧。

　　懿之不去看也直到其他人都已经走了，他赖在柳澹兮的腿上，迟迟不起身。

　　这时，铁辛和柳潆兮回来了，手上拿着猜灯谜赢来的好些精细的小玩意儿，他们两人一进门就看到懿之趴在柳澹兮的腿上，双双一愣。

　　“逢知弟兄不会是喝醉了吧？”铁辛俯下身来看，懿之全当没听见。

　　“果然都是酒鬼。”空气中弥漫着酒香，生怕一会儿又有人会拉着柳澹兮喝酒，柳潆兮故作鄙夷的说道：“哥哥，我们回家吧？”

　　“你们快回家吧，时候都不早了。”铁心伸手去拉懿之，“我扛着逢知弟兄回屋就行了。”

　　懿之哼哼两声，像是睡死了似的，就是不肯动。

　　铁辛苦笑，“这人喝了酒之后，就沉的像头猪一样。”他揉了揉拳头，活动了一下四肢，“不过，都难不倒我！”

　　铁辛的手刚碰到人，懿之又挣扎着扭动了几下，柳澹兮叹口气。

　　“逢知弟兄喝醉了原来是这样啊。”铁辛揉着大胡子，感叹道。

　　柳潆兮打了一个哈欠，也有点忧伤——她困了，想回家睡觉。

　　“不如这样吧，”柳澹兮提议道：“先麻烦铁辛你送潆兮回家，这时候有风，大概等你回来的时候，尹兄能清醒一些了，然后我们再扶他回房休息也不迟。”

　　“好。”铁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而柳潆兮也正巴不得和他多待在一起。

　　铁辛和柳潆离开没多久，懿之动了几下，柳澹兮摇了摇他的肩膀，轻声唤道：“尹兄，能起来一起走吗？尹兄？”

　　懿之没反应，像是睡着了。

　　柳澹兮不气馁的又接连喊了几声，终于在改口唤道“懿之”的时候，懿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瞪着柳澹兮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怎，怎么了？”

　　“该回屋休息了，卓笙他们也都已经回去了。”

　　“哦……好！”懿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副随时会摔倒的样子，柳澹兮不得不架住他的胳膊，一步步向屋子走去。

　　“唉，其实觉得我还没有喝够啊。”懿之含糊不清的说道，扭着腿艰难的往前迈出步子，“澹兮啊，不如去我房间，咱们再喝上一坛？我留了一坛在屋里，平日里喝的，毕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腾河。”

　　“小心门槛。”柳澹兮无奈的说道，“来日方长，今天就喝到这里吧。”

　　“哦……”懿之无力的点点头，仿佛是要跨过一座高峰似的，艰难的抬起脚，在门槛上蹭了好几下，脚才不怎么利索的踏在门槛内。

　　柳澹兮体贴的提醒他还有一只脚没有迈过去，小心的搀扶着懿之往床边走。

　　好不容易让懿之踏踏实实的坐在床上了，柳澹兮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汗，“我让小厮打些热水来。”他转身要走，冷不丁衣摆被人一把扯住，紧接着他发觉自己倒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