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爷的帝路》萧玉岚舒

64、比试

　　懿之闭着眼睛，轻哼几声，接着是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一般，手臂像蔓藤一般霸道的从背后圈住柳澹兮的腰，让他无法动弹。

　　柳澹兮无法分辨出这是真的熟睡了还是在假装。

　　月辉透过敞开的窗子撒满一地，温柔朦胧，凉爽的风在轻轻吹拂，四下里安静极了。

　　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加上吃饱喝足了，所以很容易犯困。

　　柳澹兮没有挣扎脱离，只是闭上双眼，却没有睡着，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突兀，急急忙忙的由远及近。柳澹兮知道是铁辛回来了，但他没有动。

　　“咦？”踏进门槛的铁辛，一眼就瞧见床榻上的两个人，大感惊讶之后是一脸平常，走过去给两个人脱掉鞋子。

　　“铁辛？”柳澹兮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半睁着眼睛像是刚刚才被吵醒，“你回来了啊？”

　　“看我粗手粗脚的吵到你了。”铁辛有些自责，看懿之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样子，低声说道：“你要在逢知弟兄这里将就一晚吗？”

　　“这张床小了些，两个人睡未免拥挤，恐怕会一夜睡不安稳，明日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我得回去才行啊。”柳澹兮无奈的低下头看着环绕自己的手臂，又求助似的看向铁辛。

　　铁辛“呵呵呵”笑起来，眼角的皱纹看起来挺亲切的，“逢知弟兄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抱着人睡觉。来来来，我帮你。”他轻轻的抓住懿之的手腕，如面对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解开对柳澹兮的束缚。

　　整个过程中，懿之仍在睡觉，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柳澹兮对铁辛报以感谢的微笑，就在他将要起身的时候，只听身后一声大喝，腰身再度被人紧抱。

　　铁辛和柳澹兮都被吓了一跳，双双去看哼唧了几声的懿之。

　　“肯定是以前恒儿时常闹着要和他一起睡，养成的坏习惯。”铁辛明了的说道：“柳弟兄别急，我来，我来。”这一次他一直攥住懿之的手腕，生怕他再出手抱人。

　　柳澹兮趁着空隙跳下床，看到旁边有一只枕头，连忙塞进懿之空荡荡的怀抱中。

　　懿之抱着枕头，翻了个身，衣摆在身下乱糟糟的堆成一团，皱的不成样子，但他丝毫不知情，只管呼呼大睡。

　　“唉，真是……”铁辛细心的扯过被子给懿之盖上，回头看着柳澹兮，“你一个人回去不要紧么？”

　　“无妨，刚才多谢你了，告辞。”柳澹兮拱手欠身，在月华下笑得温柔。

　　“好，你路上小心。”铁辛送柳澹兮到门口，随后返回到屋子里，竟看到懿之盘腿坐在床上，手掌撑着脑袋，盯着床帐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咦，你这么快就醒了啊？”他问。

　　懿之缓慢的转过头，幽幽的盯着铁辛。

　　铁辛刚才出去的时候，顺手从厨房端来一盆热水，他将水盆搁在架子上，招呼懿之过来擦把脸，“柳弟兄对你可真好，不仅一动不动的给你抱着，还怕床太挤让你睡不好，执意大半夜的要回家去呢。柳弟兄对人一向和善可亲，可是这般体贴细心的，真少见。”

　　懿之打完哈欠，才慢腾腾的床上挪到架子边，注意到铁辛闪亮亮的眼睛，拿着巾子在温热的水中搓揉了几下，随便的擦了把脸，最后才笑眯眯的问道：“大铁哥觉得柳先生十分在意我？”

　　“确实在意。”铁辛点头。

　　“哦——”懿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铁辛一掌拍在懿之肩膀上，“好啦，现在最要紧的是睡觉……唉，陪潆兮逛了一晚上，累死我了。”他扭着腰，伸展了几下手臂，“我去睡了啊，你早点睡。”

　　铁辛离开的时候带上房门，懿之直接回到床上坐着，回想之前伸手拽住柳澹兮的衣摆，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以及柳澹兮的反应，不由地会心一笑。

　　到了出发前往宜方县的日子，懿之意气风发的跨坐在马背上，朝阳在他的身上铺下金灿灿的颜色，朝气蓬勃。而在他的身后，整齐划一的排列着十几名军士，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有神。

　　懿之垂下头，耍了几下银枪，听见后方传来马蹄声。

　　不多时，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与他并肩。

　　“让你久等了。”柳澹兮说道。

　　“没有，是我来得太早。”懿之侧头注视着柳澹兮，昨天他们各自有事要忙，所以一整天都没能打照面。

　　“这就出发吗？”

　　懿之摇摇头，饶有兴趣的抬手指向原处山坡上一颗柳杉，那树高而挺直，在一众其它树木花草中显得如鹤立鸡群一般，十分的显眼。

　　“这么一路过去太无聊，我们比一比谁先到那杉树下，如何？”

　　“有彩头吗？”

　　懿之击掌，点头，“嗯，柳兄的这个提议好，有了彩头才更有劲儿。不如这样，赢的人可以对另一个人提一项要求，并且输的人不许拒绝，怎么样？”

　　“好。”柳澹兮一口答应。

　　懿之将手中银枪丢给旁边的军士，吩咐他们只需一路小跑，不用急于跟随，然后和柳澹兮对视一眼，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同时挥起鞭子，双双策马疾奔而去。

　　飞扬起的尘土遮蔽了视线，还停驻于原地的军士们差点被迷住眼睛，只看到两个人影不分前后，扬鞭策马，渐渐的消失在尘烟与郁郁绿树之中。

　　“你说，谁会赢啊？”有人踮起脚尖，拼命的想看清楚人影，好奇的发问：“刚才尹将军和柳先生并驾齐驱，看样子难分胜负呢。”

　　“咱们快赶过去瞧瞧吧。”

　　“诶诶诶，我们不如也来赌一把谁赢谁输怎么样？”

　　这话一提出来，立刻赢得大多数人的共鸣，推举出一个负责收钱的，然后众人速度的押下银钱，便赶紧的跑去柳杉下一看究竟。

　　马蹄刚刚踏在地面上，瞬间又跃起，快如离弦的一样冲向终点，“哒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敲打着鼓面，振奋人心。

　　懿之瞥眼旁边，刚刚甩开的人此刻又追了上来。他的目光落向身形矫健的枣红骏马，朗声笑道：“澹兮的这匹马，不差，不差。”

　　柳澹兮微微一笑，鞭子抽打在马身上，立时超越了懿之半个身子。

　　懿之光顾着笑，良久才催马直追，紧跟在柳澹兮的身后。

　　眼看柳杉近在眼前，就在决出胜负的关键时刻，懿之的那匹白马忽地前腿跪地，哀声嘶鸣，身体猛然向前倾斜，差点把懿之甩出去。

　　柳澹兮觉察到异常，想要勒马救人，但是当枣红马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已经越过柳杉了。

　　“我没事，没事……”他调转马头，看到懿之安然无恙的掸着衣摆上的灰尘，白马安静的跪坐在旁边。

　　柳澹兮问道：“还是让我看看吧。”

　　懿之展开手臂，原地转了两圈，“你看我腿脚利索，身无伤口，完全好得很，不过是跑得太快马腿抽搐了。”他眯眼笑看柳澹兮，岔开话题，“这一次比试你赢了，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这……”柳澹兮还没细想过。

　　懿之凑到近前，“澹兮不会是没料到自己会赢吧？”

　　柳澹兮扫眼白马，四肢细长、结实坚韧，是精挑细选出来给颛孙懿之专用，平日里马夫精心饲养，喂的粮草都是最好的。因此他那匹普通的枣红马原本没多少胜算，若不是意外，这个问题就是懿之要去思考的了。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草草了事。懿之可否给我几天的时间来好好盘算？”

　　“好，我等着你。”懿之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并不为输了比试而感到难过，“不过，可不许强人所难。”

　　柳澹兮笑道：“在懿之眼中，我是这样的人吗？”

　　懿之摸了摸鼻子，打哈哈：“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澹兮不要放在心上。”

　　柳澹兮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温和的微笑着。

　　有一瞬间，懿之觉得自己和柳澹兮似乎更近一步。

　　这时，跟在后面的军士跑过来了。他们在原处的时候已经看到比试的胜负了，所以安安静静的列队站好，也不说话。

　　气氛有些微妙，懿之看白马恢复的差不多了，挥手上路。